~“我去套驢車,我趕車動作快一點,一個時辰,就能到?!崩钍|娘沒有耽誤時間,直接就回家套驢車了。
“楊盼,楊招,你們姐妹快去找一身你娘的換洗衣裳,還有小孩的衣裳,都拿上?!?/p>
萬燕也是想去縣里找穩(wěn)婆的,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纳隙ê?,但剛剛田丫頭剛剛摔了,去縣里又這么長的時間,現(xiàn)在是大冬天,又冷。
萬燕心中忐忑,準(zhǔn)備著厚棉被,又是準(zhǔn)備著熱水灌進壺里。
李蕓娘套上驢車,將家里的菜刀和楚云霄給她的匕首都放到了驢車的角落里,到了楊家,眾大家同心協(xié)力,將田氏抬到了驢車上。
鋪上厚厚的被子,李蕓娘道:“萬嬸,我跟我娘去縣里就行,你就在家里帶著楊迎,楊迎怕是嚇壞了。”
李蕓娘看著一旁拉著田氏的手,瑟瑟發(fā)抖的楊迎,小姑娘嚇的臉都白了。
“萬嬸,家里這么多孩子,總得有人照顧?!崩钍|娘拿著披風(fēng)給楚母和自己穿上。
萬嬸頓了一下,將她兒子何冬寶推了出來:“冬寶,你十歲了,要記得保護嬸嬸和李嫂嫂!”
“萬嬸?!崩钍|娘系好披風(fēng),看著長的壯實的何冬寶,雖然才十歲,但,長的確實壯實,要是不看這一張臉,誰知道他才十歲?
“李嫂嫂,我很厲害的!”何冬寶直接坐上了驢車,萬嬸又找楊招拿了一把菜刀放到何冬寶的手里:“一路小心!”
“娘,你放心!”何冬寶年紀(jì)不大,但是這會拿著菜刀,卻頗有一副一定會保護她們的模樣。
李蕓娘趕著驢車,何冬寶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拿著火把照路,身后被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田氏摸著她的肚子道:“兒啊,你可千萬要爭氣,別生在半路上!”
“你再堅持堅持!”楚母安慰著,拿著帕子遞到她嘴里道:“要實在疼的厲害,就咬……”
楚母的帕子還沒到,田氏直接咬住了被子,疼的全身痙攣。
陪著一塊去的楊盼和楊招,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田氏,不時的看著漆黑的前方,生怕娘就這么沒了。
好在李蕓娘天天趕著驢車進縣里,每一道彎,每一座橋,都刻在了她的心里,兩旁漆黑的山,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陰森可怕。
一路上,除了田氏隱忍的聲音,李蕓娘她們可是誰也沒發(fā)聲,楊盼看著趕車的李蕓娘,拿火把的何冬寶,還有小聲安慰的楚母,楊盼想:等爹爹回來了,一定要告訴爹爹!
“到了!”李蕓娘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臨江縣的城樓,頓時就激動了,終于,平安的到了,一路到了回春醫(yī)坊,李蕓娘跳下驢車,直接去敲門。
“林叔,林叔,快開門吶!”李蕓娘一邊敲一邊喊著,林郎中打開門,見著李蕓娘的時候,震驚了一番。
“林叔,我嬸子摔了一跤,現(xiàn)下要生了,村里沒有穩(wěn)婆,我們直接送到縣里來了?!崩钍|娘著急,還是清清楚楚的將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說了。
林郎中一邊打開門,一邊道:“快進來?!?/p>
林郎中一邊喊學(xué)徒過來幫忙,很快,大家田氏抬進了醫(yī)坊,林郎中一邊給田氏把脈,一邊讓李蕓娘去旁邊巷子的第三家請穩(wěn)婆了。
楊盼守著田氏,楚母則是被林郎中指使著去燒熱水了,等會接生,還是得有熱水的。
穩(wěn)婆過來了,林郎中才將田氏的情況說了:“蕓丫頭,幸好你們將人送到縣里來了,她的脈象很弱,孩子的心跳也弱?!?/p>
若是在家里生,沒有穩(wěn)婆,必死無疑。
“我開個方子,等會給產(chǎn)婦喂下去。”林郎中一邊說著,一邊開了方子。
楊盼和楊招姐妹兩個,一個守著里面,一個守著外面,聽到林中的話,楊招嚇的臉都白了,直接就跪了下來:“求郎中救救我娘吧!”
楊招哭的梨花帶雨的。
“你這孩子,去煎藥。”林郎中直接說著。
李蕓娘拉起楊招道:“楊招,喝了藥,你娘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將孩子生下來?!?/p>
“嗯?!睏钫刑帜艘话蜒蹨I。
煎藥,喂藥,等著田氏生產(chǎn),聽到穩(wěn)婆說孩子胎位不正,腦袋也不在下頭,大家的心更是揪了起來,這要是腿先出來,孩子更是難生了!
“幸好你們遇上我,不然,孩子八成生不下來?!狈€(wěn)婆說著,直接就開始在田氏的肚子上按了起來,直接將孩子在肚子里調(diào)轉(zhuǎn)好了方位。
一番折騰,直到天亮?xí)r分,田氏才拼盡全力,將孩子生了下來。
“是兒子吧?是帶把的嗎?”田氏渾身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看著穩(wěn)婆著急的詢問著。
“恭喜,是個帶把的!”
穩(wěn)婆的話,讓田氏高興的立刻就哭了一起來,一旁的楚母連連拿帕子給她擦:“你剛生下孩子,你可不能哭,不然的話,往后可有苦頭吃了?!?/p>
“楚嫂子,我高興,高興?!碧锸涎蹨I那是根本止不住,她哽咽的說:“我不是只會生丫頭,我也能生兒子的!”
田氏生了三個女兒,差點沒被婆婆趕出去,后來,是楊榮護著她,帶著她和三個女兒出來單過,住在了楚家旁邊,跟楚家親近了不少。
再加上,有楚云霄帶著打獵,日子雖然難熬,但慢慢的,也是越來越好的1
田氏的心里,一直對楊榮有愧的!
“孩子好著呢,你別哭了?!背冈绞前参?,田氏似要將這么些年的委屈,全部都說出來。
李蕓娘從穩(wěn)婆那里抱了孩子,幫著田氏將穩(wěn)婆的錢給了,還多付了五十文錢:“穩(wěn)婆,對不住,半夜都把你叫來?!?/p>
“沒事沒事。”穩(wěn)婆多拿了錢,別說半夜來接生了,就是她拉屎的時候,也得來接生??!
白天,萬燕就帶著楊迎來了,見著田氏平平安安的,還生下了一個兒子,高興的坐在床邊:“不行了,我得睡一會,昨天真是一晚上都沒合眼!”
生生熬到了天亮,立刻就帶著楊迎來縣里了。
“娘,我去恩姐那里一趟。”李蕓娘也生熬了一晚上,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田氏這邊也穩(wěn)定了,李蕓娘就去找恩姐了。
“咦,你今天怎么……”恩姐見著李蕓娘空手來的,眼底一片青黑,不由的問:“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