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果兒有些吃驚的看著Cindy,“我沒想到你看的如此清楚。”
當(dāng)初付賢龍的打算,確實是硬逼周芷儀就范,如果不能就范,周芷儀確實會變成一具尸體。
其實不只是對周芷儀這樣,付賢龍這邊的女孩,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如果不能利用,那就沒有活著的必要。
但是那個時候,周芷儀才剛接觸到這個環(huán)境吧,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就認(rèn)清現(xiàn)實,審時度勢,妥協(xié)認(rèn)命,陳果兒自認(rèn)如果是自己,是做不到的。她跟周芷儀不一樣,她從很窮很亂的地方來到這里,很小就跟著付賢龍了,當(dāng)然不會有什么抗拒,可周芷儀來這里之前,是人中龍鳳,是身居高位啊。
陳果兒心里對Cindy多了幾分敬佩,開玩笑般的試探道,“難怪你跟付先生提出唯一的要求就是自由,恭喜你啊,再做幾次,就能完全自由了?!?/p>
Cindy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抽了兩口煙,才慢悠悠的道,“你不用試探我,我就算得到自由,也不再是從前的周芷儀了,以前的生活我回不去,我只是對目前做的這些事感到厭倦,自由了也只會找個小地方安靜生活,以卵擊石?我還沒那么蠢?!?/p>
她這話說的直白,陳果兒雖然臉上有些掛不住,但對這個回答也終于放心了。
如果Cindy自由之后,帶著警察回來揭大家的老底,那就真的不美妙了。Cindy還挺上道的。
陳果兒自知Cindy不會跟自己成為長久的競爭關(guān)系,對Cindy的觀感好了很多,反正等Cindy走后,她還是付先生身邊的一把手。
“敬你一杯?!标惞麅号e起酒杯。
Cindy伸過手來跟她碰了碰杯子,“也敬你,承蒙關(guān)照?!?/p>
陳果兒微微一笑,“祝你前程似錦?!?/p>
“也祝你財源滾滾?!盋indy仰頭把酒一飲而盡。
剛把酒杯放下,Cindy的電話就響了,是顧易打來的,Cindy沖著陳果兒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后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付賢龍交給她的任務(wù)之一就是以顧易為棋子,讓他把厲擎蒼當(dāng)年偷工減料造成多人死亡的事情引爆,顧易這個沒出息的,拉攏楊子皓失敗,就一直沒再推進(jìn)這件事,Cindy對他已經(jīng)快沒了耐心,但這是付賢龍的交代,她只能壓著性子哄著。
“終于忙的想起我這個不重要的人了?”Cindy輕輕笑著,聲音嬌柔道。
這段時間,因為她的刻意迎合,顧易對她的反感早就不如最開始那么強(qiáng)烈,也很久沒怪她拆散了他跟許諾了,Cindy對這一切看在眼中,很清楚撩撥顧易的邊界點(diǎn)在哪里。
“Cindy……”顧易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最近過得不太好,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試著在網(wǎng)上發(fā)了一下帖子,可是熱度都不是很高,也沒有幾個當(dāng)初的受害者看到,要不就現(xiàn)在爆出來吧,我感覺厲擎蒼那邊把這件事壓住了,再忙活也是白費(fèi)。”
“現(xiàn)在爆出來,不會形成太大的輿論,耐心一點(diǎn),你是受害者,而當(dāng)初的受害者,絕對不止你這一個,你只有不停的在網(wǎng)上加熱度,引起別人的注意,爆出來才能產(chǎn)生核反應(yīng),你放心吧,厲擎蒼現(xiàn)在沒工夫管國內(nèi)這些事,被壓了熱度估計就是厲氏集團(tuán)公關(guān)部門的常規(guī)操作,沒那么難突破?!?/p>
如果不是想自己隱身,把顧易推在身前抗雷的話,Cindy早就對他沒什么耐心了。光長得好看有什么用,真遇到事一點(diǎn)血?dú)舛紱]有,也就許諾才看得上這種小白臉。
顧易似乎有些糾結(jié),半晌才是問道,“我們能見一面嗎?”
Cindy挑了挑眉,“你想見我?為什么?你不是挺煩我的嗎?上次我去你家你還警告我以后離你遠(yuǎn)點(diǎn)。”
“……對不起,之前是我太粗魯了。”顧易欲言又止,“我就是……就是有點(diǎn)心里沒譜,見面聊聊吧?”
Cindy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男人,連追求和好感都不敢說出來,真是懦弱的可怕。
她早已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從一開始纏在顧易身邊,就是有目的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拿下顧易,對如今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
現(xiàn)在顧易還有利用價值,她不能把話說太絕,一副困擾的語氣,“對不起啊,我今天還有事,改天好不好?”
既不能滿足他,又必須吊著他,還要把自己完美的摘出去,無辜到可怕。
顧易果然一口答應(yīng),連忙說,“好,那你先忙,等你有空了再找我。”
“好啊?!盋indy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陳果兒在旁邊嗤嗤的笑,“最喜歡這種蠢貨了,可以任你揉圓搓扁,都不帶懷疑的?!?/p>
Cindy淡淡的道,“或許他一直都懷疑我,但是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從一開始就很坦然,我的目的跟他說的清清楚楚,是他自己非要愛上我的?!?/p>
陳果兒嘆口氣,搖搖頭,“這傻子真是沒誰了。”
……
榕城五環(huán)外一個普通的小區(qū)里,某戶一室一廳的房子里。
顧易失魂落魄的放下手機(jī),坐在了沙發(fā)上。
他對Cindy的感情很特別,他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喜歡,Cindy最開始給他的感覺很不喜,莫名其妙的貼著他,莫名其妙的糾纏他,完完全全的easy girl。
那時候他喜歡的人是許諾,許諾是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之前跟杜純一那段感情,只能算是隨便談?wù)劊莻€男人,杜純一是他的青梅竹馬,又對他傾心一片,走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但要說喜歡,真沒有多少。
他對杜純一,最多就是有幾分第一次的情懷罷了,一開始他也真的是想對杜純一負(fù)責(zé)的,畢竟兩個人都是第一次,一般男人在第一次的時候都會這么想。
跟許諾在一起,不過是一場有預(yù)謀的接近,他原本只是想借許諾的手接近厲擎蒼,杜純一知道這一點(diǎn),也支持他這么做,只是他們兩個都沒想到,他會對許諾動心。
許諾天真,活潑又果斷,跟杜純一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杜純一比起許諾來,多了許多俗套的感覺,她不懂風(fēng)花雪月,不懂琴棋書畫,也跟他聊不了哲學(xué),杜純一把錢看的很重,可許諾正好跟她相反。
所以他不可自拔的愛上了許諾。
甚至為了許諾,他都打算放棄復(fù)仇的事。
可惜這一切都被Cindy給搞砸了。
最開始,顧易是非常厭惡Cindy的,可是后來許諾跟他分手,他和Cindy莫名其妙有了更多接觸的機(jī)會,逐漸發(fā)現(xiàn)Cindy根本不是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
她和許諾以及杜純一都不一樣,她在關(guān)系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上位者,她沒有杜純一的世俗,也沒有許諾的單純,她抽煙,喝酒,不把錢當(dāng)回事,不只是錢,她不把任何事當(dāng)回事,她身上總有種漫不經(jīng)心的淡漠感,卻又對任何事游刃有余,她成熟而且自信,逐漸讓他陷了進(jìn)去。
可笑的是,他以為Cindy是因為喜歡自己才糾纏的,還以為只要他點(diǎn)頭,Cindy就會喜不自勝的跟他在一起,卻不曾想,Cindy根本不把他當(dāng)回事,她的糾纏不是因為喜歡,更像是主人對小白鼠隨意的逗弄,而他卻當(dāng)了真。
哪怕現(xiàn)在他知道了Cindy的真面目,也沒有因此厭惡她,甚至反而越來越不能自拔。
顧易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感情狀態(tài)很危險,愛上Cindy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他想跟Cindy好好聊一聊,如果Cindy愿意接受他,那他可以為她奉獻(xiàn)一切,如果她不愿意接受,那他也要及時止損才行。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jī)突然響起來,在寂靜的夜里帶來一種令人驚懼的恐慌感,顧易一開始以為是Cindy,興致勃勃的拿起手機(jī),結(jié)果一看號碼是杜純一,頓時沒了興趣,但還是接了起來。
杜純一怒聲道,“你在家里干什么呢?我敲了半天的門你聽不到嗎?”
顧易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他剛才一直在想Cindy的事,還真的沒留意敲門聲,但他對杜純一沒什么耐心,就算沒給她開門又怎么樣?
“你有事嗎?”
“有事,把門打開,”杜純一氣呼呼的道,“錢準(zhǔn)備好了嗎?我來拿錢?!?/p>
顧易站起來走到門口,把門打開,杜純一果然就在門口站著,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看著他。
顧易看都沒看她一眼,開了門就轉(zhuǎn)身往里走,一邊走一邊道,“距離你跟我要錢才過去多久?我怎么可能籌得到三十萬?再給我兩個月時間。”
“我沒有時間了,”杜純一臉色陰沉的道,“今晚你必須把錢拿給我,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不給我錢我就把我們的事告訴許諾,你以后跟許諾再也沒有機(jī)會了?!?/p>
顧易身體一僵。
他現(xiàn)在愛上了Cindy,就算杜純一告訴許諾也無所謂,可是Cindy不一定接受他,萬一Cindy不接受他,他還是得爭取許諾,畢竟許諾是厲氏集團(tuán)的千金大小姐,做了厲氏集團(tuán)的女婿,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這么一想,他愿意為了Cindy放棄這么好的機(jī)會,對Cindy也是情深義重了,她應(yīng)當(dāng)會明白他的一片癡心。
但是眼下他不能讓杜純一把這件事告訴許諾,最起碼在Cindy確切的接受他之前,他不能把許諾那條路堵死,
顧易這樣想著,對杜純一道,“三十萬實在是太多了,我只能先給你八萬?!?/p>
他以為杜純一只是日常來催催錢罷了,打算先給她八萬塊錢穩(wěn)住她,剩下的慢慢拖著。
“八萬也不少了,夠你花一段時間了?!?/p>
哪想到杜純一直接拒絕了他,冷冷的道,“八萬塊錢不夠,你今晚必須把三十萬一分不少的給我湊齊,顧易,我也不跟你繞圈子,我現(xiàn)在處在生死存亡之際,拿了錢我今晚就走,你手里錢不夠就想想辦法,我不管你是借錢還是貸款,反正必須把錢拿給我?!?/p>
顧易一聽這話就不耐煩了,“你能有什么生死大事?還讓我貸款,你知道現(xiàn)在貸款利息多高嗎?就為了三十萬,你就完全不打算管我死活了?”
杜純一直接掏出手機(jī),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你借不借?”
顧易嚇了一跳,連忙去搶她的手機(jī),杜純一躲開了,看著顧易,冷冷的道,“我已經(jīng)把話說的很清楚了,要么,給我三十萬,現(xiàn)在馬上給,要么,你的豪門贅婿夢今天就可以醒了?!?/p>
“你!”顧易氣急敗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迅速的奪過她的手機(jī),隨手扔進(jìn)了桌上的水杯里,冷笑一聲,“你以為你算老幾?還想拿捏我?杜純一,看在相愛一場的份上,我不想趕盡殺絕,但你也別逼我!錢我是沒有,但你要是想借此拿捏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杜純一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摔在地上疼的她骨頭都在發(fā)顫,她第一次知道顧易動起手來是這樣的,看著顧易臉上的冷血,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如此的陌生。
“?。。。 笔謾C(jī)扔進(jìn)水里肯定不能用了,杜純一爬起來就沖著顧易撲了過去,“你賠我手機(jī)!給我錢!”
顧易不耐煩的把她推開,隨手給了她一巴掌。
家暴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就很難收手了,顧易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作為男人竟然在力氣上有這么大的優(yōu)勢,都不需要怎么費(fèi)力氣,就能把杜純一踩在腳下。
他掐著杜純一的脖子,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來了,惡狠狠的道,“賤人,你別逼我殺了你!要錢沒有,要命也得你有本事來拿!你最好乖乖的給我滾!不然我不會再對你客氣!”
杜純一嚇壞了,后背冰涼一片,因為她真的從顧易的眼中看到了殺意。
他竟然,真的想殺了她?他怎么敢的!
可杜純一到底不敢再待下去,顧易一松開她,她就連滾帶爬的跑了。
外面正在下雨,杜純一心如死灰的走在雨里,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籌謀這么久,卻什么都沒有得到,Cindy在耍她,顧易也在耍她!
她現(xiàn)在手里沒錢,可是前有狼后有虎,最多不超過三天,許諾的事一定會燒到自己身上,她該怎么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