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教習看向他,摸了摸白胡子,“如何草率了?”
被許教習這么一盯,何若谷莫名有點心慌。
但一想到這可是在華容湘面前表現(xiàn)的大好機會,當即又挺直了胸膛,大聲道,“首先,您剛才說,想要當監(jiān)管的舉起手,這沈時鳶并沒有舉手,說明她并不想當監(jiān)管?!?/p>
“其次,有這么多人舉手,卻連展示能力的機會都沒有,而是定下了一個消極的人,是不是欠妥?”
“是啊,是啊?!眲倓偱e手的學子中,自認為自己能力還不錯的,還有想接觸熙九長老的,立馬附和道。
何若谷有點小得意,他是故意這么說的,為的就是爭取更多的同盟。
頓了一下,他又道,“而且,我承認這沈時鳶長得不錯,但我們選監(jiān)管,更看重的不是臉,而是實力,若是沒有實力,如何能服眾?
回頭傳出去,知道我們學院的監(jiān)管是個沒有能力的人,丟的豈不是咱們玉虛醫(yī)學院的臉!”
不得不說,這何若谷口才屬實了得,這最后一點說出來,確實讓許教習眼里閃過猶豫。
他選沈時鳶,其實一是看在其娘親面子上,二也是受人之托。
但若沈時鳶真沒能力……
華容湘看許教習猶豫了,裝作一副貼心的樣子,開口道,“教習,您也不用為難,學生這邊倒是有一個主意?!?/p>
“哦?”許教習看向她,“你說來聽聽?!?/p>
華容湘繼續(xù)道,“教習,據(jù)學生所知,每年的新生入學院內(nèi)都會有一次摸底考核,通過這次考核成績會將新入學的學子分為兩個班級,一為甲班,一為乙班,是不是?”
這點是許教習還沒來得及說的,他點頭,“沒錯?!?/p>
華容湘勾了勾唇,“不如這樣,如果這沈時鳶后面的考核能進甲班,并且成績在前十,那幫助教習監(jiān)管學子們的事便由她負責。
但若是她進不了,那學生建議還是要重新考量,擇定其他人選?!?/p>
這話一出,立馬引來了不少學子支持。
許教習視線轉(zhuǎn)向沈時鳶問,“沈?qū)W子,對于這位學子的提議,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沈似鳶可太有話想說了。
到現(xiàn)在她還懵著呢,監(jiān)管的位置,她實在沒什么興趣。
當下順水推舟道,“教習,我覺得……”不用這么麻煩,我放棄,直接重新選一個吧。
可惜,她后邊的話還沒說完,華容湘立刻插嘴道,“沈時鳶,你覺得什么?你不會是怕了吧?
也是,以你的資質(zhì),別說甲班前十了,甲班你怕是都是進不來吧。我要是你,現(xiàn)在直接放棄得了?!?/p>
沈時鳶:“……”
這華容湘還真是盡在她的雷區(qū)上蹦跶。
她算什么東西?也敢當著大家的面嘲笑她?
心念一轉(zhuǎn),她改口道,“教習,我覺得華學子的提議非常好,我接受挑戰(zhàn)?!?/p>
話落,又對何若谷道,“這位學子,我聲明一下,我剛剛不是不想舉手,我也是手麻了,舉的慢。”
何若谷一陣無語,心道,這女人還真是不要臉。
“那便暫且這般定下吧?!痹S教習拍板道。
之后,針對醫(yī)學院內(nèi)的情況,許教習又介紹了一番。
至于考核題目,為了公平,要等到明日考核時現(xiàn)場公布。
除此之外,許教習又和大家簡單講了一些玉虛醫(yī)學院內(nèi)的規(guī)章制度。
散會后,已是午時了。
今日是報道的日子,并不授課,散會之后,便讓人各自回去了。
醫(yī)學院內(nèi)也是有住處的,但絕大多數(shù)人還是回家中住。
沈時鳶為了能接近華望亭,調(diào)查清楚娘親去世的事情,所以暫時還是住在華家。
正隨著人流往外走,就見一群人圍在一起,對著不遠處指指點點。
“哇,看,那個人是不是就是煕九長老?”
“沒錯,就是他,瞧這身影,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簡直就是我夢寐以求的郎君!”
“煕九長老這么優(yōu)秀,成家了嗎?”
“這可不知道,煕九長老整日云游,神神秘秘的?!?/p>
“若是沒有成家,那我是不是有機會?”
“別想了,人家都當上長老了,可見造詣之高,哪里是我們能肖想的!不過若是他愿意的話,其實我做個外室也可以的……”
聽著一群女學子的討論,沈時鳶下意識的也朝著那男人看了一眼。
只見那人穿著一身玄色長袍,衣袂飄飄,腰間一條黑色鑲銀腰帶,身形挺拔,一眼看上去便貴不可言。
但他的臉上卻戴著一個銀質(zhì)的面具,面具從額頭一直到下巴,貼住了左邊半張臉,讓他無端端又生出幾分神秘感。
周圍這么多人議論他,他恍若沒有聽見,只淡淡一眼瞥過來,而后又移開了。
只這一眼,卻讓沈時鳶愣了下。
就好像這人穿過人海,故意看她似的。
“誒呀,他朝著我這邊看了!”
“什么你那邊,是我這邊好吧?!?/p>
“嗚嗚嗚,煕九長老真好看,就是太高不可攀了,好羨慕要和煕九學長一起監(jiān)管的人呀?!?/p>
耳邊傳來的聲音,才讓沈時鳶回過神來,再定睛一看,這男人已經(jīng)走遠了。
看著周圍還在發(fā)花癡的女學子們,沈時鳶搖搖頭,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
回到華家,沐浴了一下,天就已經(jīng)黑了。
用完晚膳,她回到房間。
屋子里很安靜,開了半扇的窗戶外能隱約聽到蟬鳴聲。
雖然這華家是個虎狼之穴,但這僻靜的院子她倒是挺喜歡的。
今晚的天氣難得暖和起來,微風送進來外面草木的清香,讓她恍惚有種回到了竹居的錯覺。
她不由得又想到君九宸。
像是恍惚有了錯覺,她想著想著,竟然看見一道眼熟的身影從窗邊掠過。
窗外月色皎潔,除了蟬鳴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
沈時鳶走過去,透過半扇窗戶的縫隙往四周看了看,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正思忖著,忽的窗戶被一只手吱呀一聲推開了,一個黑影從旁邊閃了出來。
沈時鳶被嚇了一跳,險些叫出聲。
黑影卻早有預判,大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