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鳶看著舉到眼前的蘭花,愣了一下。
“你這是做什么?”
君九宸滿臉期待的看著她,“你喜歡嗎?”
沈時鳶只當他是醉酒了耍酒瘋,隨意敷衍道,“喜歡喜歡行了吧?!?/p>
“那你能原諒我嗎?”
沈時鳶:“……”
旁邊,墨炎忍不住開口,“王妃,王爺?shù)钠饽侵赖?,您就先假裝原諒他吧,讓他消停消停,否則他肯定不會愿意回房間休息的?!?/p>
沈時鳶看著舉著花一臉執(zhí)拗的君九宸,覺得腦仁發(fā)疼。
但是原諒兩個字卻始終像是壓在胸口上的大石,沒辦法輕易說出口。
半晌,她嘆了口氣問他,“王爺,您口口聲聲求我原諒,那我問你,你錯哪兒了?”
錯哪兒了?
君九宸懵了一瞬,對啊,他錯在哪兒了?
他試探道,“我……我不該兇你,誤會你,讓你難過?!?/p>
沈時鳶蹙眉,“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p>
君九宸又想了下,“我不該和你搶孩子?”
“再想!”
君九宸愣了愣,“那……那是我當年不該掉以輕心,讓自己中了藥?!?/p>
沈時鳶無語道,“這和中藥有什么關(guān)系?”
君九宸有些委屈,“不中藥,我就不會欺負你……”
“停!”
沈時鳶臉頰一紅,悄悄看了奶娘一眼。
葉梵也在一邊,看好戲似的看過來。
這里這么多人呢,他怎么就口無遮攔的!
眼瞅著君九宸還想繼續(xù)說,沈時鳶趕緊道,“算了,我提醒你,和信有關(guān)。”
當年,她明明特意寫了封信送去王府,等了他那么久,他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
這才是她這么多年最大的耿耿于懷。
君九宸卻整個人愣了,“什么信?哦……我知道了,信,我信,鳶兒你一定要信我,本王對你的心是真的,我以后真的會對你好的!”
沈時鳶:“……”
算了,她險些忘了,他現(xiàn)在神志不清。
她在這和他掰扯這些干什么,浪費感情!
深吸了口氣,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君九宸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一用力將她拽過來,緊緊摟在自己懷里!
“鳶兒,你別走?!?/p>
他的嗓音嘶啞,呼出的熱氣噴在沈時鳶脖子最敏感的位置,刺激的她心頭一跳。
“你放開我!”
沈時鳶道。
“不放?!?/p>
君九宸卻堅定的說,手臂反而收的更緊了,“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絕對不會放手的!”
沈時鳶:“?”
眼見沈時鳶的火氣要上來了,墨炎見勢頭不妙,趕緊上前用力拉開了君九宸,“王妃,別理他,您慢走,嘿嘿?!?/p>
沈時鳶無語的看了眼君九宸,轉(zhuǎn)身離開。
“你干什么!”君九宸用力要甩開墨炎的手。
還好墨炎功夫底子不錯,一邊死死按住他,一邊轉(zhuǎn)頭對奶娘道,“阿婆,今天真是多有得罪,我替王爺賠個不是!”
奶娘搖搖頭,一臉看不下去的模樣,“趕緊帶她回房間吧,你一會兒來找我拿點醒酒茶,讓他早些兒睡?!?/p>
墨炎感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王爺剛才那般出言不遜,她不但沒有怪罪,反而還幫他們準備醒酒茶。
果然,王妃的奶娘和王妃一樣善良!
他拖拽著君九宸,“好,我這就帶王爺回屋!”
君九宸還在抵抗,好幾下都打在墨炎身上,要是平時,這幾掌肯定夠墨炎喝一壺的,不過好在喝醉酒的人沒有章法,加上也沒真動多少內(nèi)力,墨炎咬緊牙關(guān),還是半拖半扶的把人帶回房間去了。
房門啪的關(guān)上,墨炎才長長松了口氣。
總算是逃回房間了,再多待一會兒,他就要鉆進地縫里和土地公作伴了。
君九宸這時候也安靜下來了不少。
沒了沈時鳶,他整個人陷入了喝多了的半昏迷狀態(tài)。
墨炎嘆了口氣,將他拉到床上。
君九宸一挨著床,就不動了。
墨炎看他這樣,覺得醒酒茶也用不著了。
果然,沒一會兒,房間里便響起了君九宸均勻的呼吸聲。
外面,奶娘也不喝了。
她對葉梵道,“葉公子也喝了不少,也早些去歇息吧。”
葉梵起身,環(huán)視了一圈,“不知晚輩住哪間屋子?”
“那間吧。”奶娘指了一下最左邊一間屋子,“我這鄉(xiāng)下隨意蓋的房子,簡陋的很,空房間不多,你旁邊那間已經(jīng)給鎮(zhèn)南王他們住了,就剩下這間還空著?!?/p>
葉梵看了一眼最小的那個房間,倒也沒嫌棄,“多謝前輩?!?/p>
奶娘點點頭,又轉(zhuǎn)頭對沈時鳶道,“鳶兒,今晚你去我屋里睡吧,我們也好久沒說話了,你跟我聊聊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么?!?/p>
“好?!?/p>
沈時鳶點點頭,挽住了奶娘的胳膊,同奶娘一起進房間去了。
葉梵看著她們的背影。
她們進的是最靠右的房間,那就剩下中間一個屋子是空著的。
那應(yīng)該是之前沈時鳶的閨房了。
外面剎時安靜下來。
葉梵眸光幽深,也轉(zhuǎn)身回了屋。
夜半時分,整個村子都陷入了寂靜。
一道修長高挑的身影,悄悄潛入了沈時鳶的房間。
月光透過窗戶,只在地面上切割出一點點光影。
忽的,微光在房間中閃爍。
火折子被吹亮,照出了葉梵那張冰冷如雪的臉。
他的視線掃過房間,落在了墻角的一個大木箱上。
那木箱似是有些年頭了,上面的漆色都掉落了。
葉梵走過去,打開了木箱。
木箱里面都是一些陳舊的衣物,葉梵往下翻,又是一些孩子玩的撥浪鼓和小球之類的東西,應(yīng)該是沈時鳶幼年之物。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奇怪,根據(jù)劍宗情報,華家持有的木靈珠當年被華青怡帶出了華家,京城尋不到,不在此處又能在哪?
葉梵皺了皺眉,蓋上箱子起身,又去其他地方翻找。
他沒有注意,此刻在院子角落的地方,有兩個人影站在那里正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奶娘,你怎么知道他晚上要來找東西?”沈時鳶小聲問奶娘。
剛才跟著奶娘進屋之后,奶娘就說等會有好戲看,讓她先別睡。
沒想到說的“好戲”竟然是葉梵。
“葉楓天跟小姐雖是舊識,可后來不知為何,二人關(guān)系破裂,這么多年,他沒有來找過小姐,他的兒子更不可能為了我來此處拜見,他來此,一定是有目的的。”
奶娘雙眼盯著葉梵,“你剛才說,劍宗之人為了火靈珠,曾襲擊暗雨,那他現(xiàn)在在找的,應(yīng)該就是華家的木靈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