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云茯苓帶人在魔鬼島上尋找硫磺礦,那廂蕭璟翊帶人埋伏在上島的入口處,苦等良久,海面上終于有了動靜。
只見兩艘大船從海上緩緩駛來,朝著魔鬼島越來越近。
潘昌義暗暗咽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強(qiáng)壓下心底的緊張和惶恐。
昨晚那種毒藥發(fā)作時萬蟲噬心,生不如死的感覺,他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
只要按照那人說的,將這些倭國商人騙到島上,他的任務(wù)就完成了,到時候就能拿到解藥。
往日在碼頭這邊接引這些倭國商人的事情,便是他負(fù)責(zé)的。
今日他只要如往常那般,不出紕漏,讓這些倭國商人不起疑心地上島,便算大功告成。
想到這里,潘昌義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了幾分。
瞧見大船在岸邊拋錨,潘昌義和左右對視一眼,立刻帶人迎了上去。
這些人都是昨晚被喂了毒藥的。
經(jīng)歷過藥性發(fā)作時的折磨,此時都不敢耍心眼,只想著順順利利地將今日的任務(wù)完成,好換取解藥。
蕭璟翊行事謹(jǐn)慎周密,雖然給這些人喂了毒藥,以此來控制他們,但仍不能百分之百信任,因此做了兩手準(zhǔn)備。
此時的海灘上,潘昌義等人中,還混入了蕭璟翊的人手。
這些人對潘昌義等人而言,既是威懾,也是應(yīng)對意外的后手。
若潘昌義等人拼上性命反水,他們也可實行第二套方案,及時向蕭璟翊等人傳遞信號,動用武力攔截船上的倭國商人,將他們拿下。
船板放下,一行人從船上下來。
為首的男子中等身量,方臉闊額。
潘昌義一看到他,立刻快走兩步上前,笑吟吟道:“見過吉田老爺,我們大哥在島上恭候多時了?!?/p>
吉田與魔鬼島來往許久,自是認(rèn)得潘昌義的。
而且除了潘昌義以外,周圍還有好幾個熟面孔。
雖然其中夾雜了幾個臉生的,吉田當(dāng)下并未起疑。
畢竟魔鬼島上的人不少,他不可能每一個都認(rèn)識。
兩下里見了面,略寒暄了幾句后,潘昌義便領(lǐng)著吉田一行人往海島中心去。
吉田一路走,見四周情形與他前幾次來時一般無二,心中未有絲毫警覺。
誰知剛過上島的第一道關(guān)卡,兩側(cè)的草叢中突然跳出來許多人,二話不說就將吉田一行人都給綁了。
吉田霎時大驚失色,扭頭去看潘昌義,氣憤道:“你們要干什么?”
“我要見晁爺!”
“我和你們的主子是立了盟約的,莫非晁爺要背主?”
“金州那邊若知道你們背主毀約,定然饒不了你們!”
吉田心中既震驚又疑惑,不明白魔鬼島的人為什么突然會這么對他。
這時,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吉田幾人。
“你口中的那位晁爺,恐怕此生無緣再見了?!?/p>
“昨日他受不住刑訊,已經(jīng)咽氣。”
“不過,我倒是對你方才說的盟約很感興趣?!?/p>
吉田見蕭璟翊不僅生的俊美,周身氣勢更是非同一般,凜然威嚴(yán)中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吉田行商多年,更是見過無數(shù)形形色色的人,因此一見蕭璟翊,便猜出他定然身份不凡。
待聽到蕭璟翊的話后,當(dāng)即驚得瞪圓了眼睛,心下詫異又疑惑。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便有影刃司的人將他堵了嘴,押下去審問了。
跟著吉田一起上島的人,無一例外都被蕭璟翊帶人拿下了。
至于其他在船上留守的那些人,也被左晏帶人上船都綁了。
待左晏派人來傳信,言明這些倭人一個都不少,全都被捉,蕭璟翊才松了一口氣。
潘昌義在一旁聽聞那些倭國商人都被抓了,頓時大著膽子上前,道:“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小的們都照辦了,如今那些倭國人都被抓了,您先前答應(yīng)的解藥一事……”
蕭璟翊本就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做言而無信之輩。
他若想懲治這些人,有的是手段。
而且留著這些人,興許還能有些別的用處。
他二話不說便將解藥給了潘昌義。
潘昌義見蕭璟翊言而有信,攥著解藥,一臉感激地千恩萬謝。
待蕭璟翊走后,其他幾個也中毒的人立馬圍到了潘昌義身前。
潘昌義一人分了一顆解藥給他們。
拿到解藥的人,當(dāng)即迫不及待地吃了。
待幾人都服下解藥后,留下來看管他們的侍衛(wèi)立刻將他們的手反剪在身后綁住,然后將他們這一串人帶回去看押。
左晏帶人審了那些倭國商人半日,才問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他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污,帶上口供去找蕭璟翊。
蕭璟翊一見他過來,便知道事情有了進(jìn)展。
左晏將口供遞給他,道:“那幾個倭國人供出了些不得了的東西出來?!?/p>
蕭璟翊接過口供翻看起來。
一旁在喝茶的趙學(xué)思也湊過去看。
看到一半,他就忍不住咋舌道:“這群人可真是狼子野心!”
“那倭國不過一彈丸小國,竟也敢肖想我大啟的國土!”
“我看那些月族人不足為懼,都淪落到找倭國這種小國借兵了,能成什么事?”
彈丸小國能有多少兵力?
若是他,要合作也得找有實力的人合作!
蕭璟翊覷了趙學(xué)思一眼,涼涼道:“你當(dāng)這些月族人都傻,都沒有腦子嗎?”
“北蠻和西戎國力強(qiáng)盛,若與他們合作,向他們借兵,到時候只怕是引狼入室?!?/p>
“一旦北蠻和西戎入關(guān),月族無法與他們抗衡,到時候別說是月族復(fù)國了,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全都為別人做了嫁衣裳?!?/p>
“我猜這月族的國師與倭國不過是虛與委蛇,表面上訂立盟約,借兵助月族復(fù)國,待事成之后,割讓沿海三州給倭國?!?/p>
“實則不過是想借倭國之手,走海商的途徑將神仙膏運(yùn)進(jìn)金州?!?/p>
“用神仙膏控制住各州官員,軍隊將領(lǐng),以及京畿重地和皇宮,兵不血刃便能讓江山易主。”
“一旦那月族少主竊取了大啟的君權(quán),區(qū)區(qū)一個倭國,還用得著怕它嗎?”
“到時候即便月族少主不認(rèn)這份盟約,不肯按照之前的約定割讓沿海三州給倭國,倭國又能如何?”
區(qū)區(qū)一個彈丸小國,還敢發(fā)兵攻打中原大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