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雙先是一愣,隨后擺手道:【你說笑了,祂怎么可能不是主宰,祂若不是,如何……】姬無雙想起斑斕無限之主對眾生的掌控方法‘共知’,沉默許久后道,【那祂是什么?】
天演圖搖搖頭:【不知道……不過無論祂是什么,你在這附近設(shè)下了囚籠,祂肯定跑不掉就是?!?/p>
只是未來,姬無雙和斑斕無限之主會處于這樣的對立里。
她奈何不了祂。
祂也奈何不了她。
可域寰宇的“亡靈大軍”正在孕育誕生,一旦它們徹底突破枷鎖,別說各族大軍了……只怕縱覽無盡歸墟,也么有多少寰宇有能力去阻擋。
所以姬無雙不能繼續(xù)浪費(fèi)時間了。
她還要趕回去。
姬無雙沉默許久,抬眸看向自己在四周設(shè)下的法則牢籠,突然就笑了。
天演圖被她笑得渾身發(fā)毛:【你笑什么?】
姬無雙搖搖頭,再次掐了個道文,這次……天極和崩壞的域寰宇都刮起了罡風(fēng),一陣強(qiáng)過一陣,似乎要將整個虛空都顛倒倒轉(zhuǎn)。
直到下方的“亡靈們”都發(fā)出不安的長鳴,姬無雙才終于停手,她攤開掌心,這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是一股齏粉般的團(tuán)霧。
天演圖一愣:【這、小無雙,這是什么?】
姬無雙垂眸細(xì)細(xì)打量這團(tuán)東西,許久后道:【你還記得我和你在虛無裂縫里四處漂泊的事情嗎?】
【當(dāng)然記得,我們游弋了這么久,記憶可太深刻了……】
【其實(shí)那個時候,我就已經(jīng)無所謂了,甚至覺得有些累……我這輩子,過得很開心,不僅因?yàn)橛写蠹遥€有你?!?/p>
天演圖一愣,怔怔道:【你突然說這個作甚?】
【也沒什么,只是想感謝你,還有……和你道個歉?!?/p>
【道什么歉?】
【你如果沒遇到我,你一定能以天演圖的身份,過得非常滋潤,而不是現(xiàn)在和我一起,連天演圖的本體都沒保住?!?/p>
【打?。〖o雙你這家伙,你到底想說什么!】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回歸最初的狀態(tài)呢?】
【嗯?】
【回到那個沒有人知道我們、記住我們、懷念我們、掛牽我們的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會傷心嗎?到時候,太虛、蒙鴻、小泥巴、小旗子等等等等,它們將永遠(yuǎn)都看不到你,聽不到你,感應(yīng)不到你,你會恨我嗎?】
話說到這里,天演圖已經(jīng)知道了姬無雙的計(jì)劃。
它沉默片刻,緩緩張開“圖”,輕輕圍著姬無雙繞了一圈,甕聲甕氣道:【笨蛋,就算大家都看不到你了,可你還有我啊……我會永遠(yuǎn)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的……】
姬無雙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那團(tuán)粉色迷霧突然開始四散,那種極致香甜的氣息,很快就引來了“亡靈大軍”的注意……
可他們并未立刻沖過來。
因?yàn)樗麄兒ε隆疤鞓O”之上的存在。
奈何那種氣息太香太香太香了……甚至讓徹底陷入癲狂的他們也起了零星的過往,那種一閃而過的感覺讓“亡靈大軍”們徹底躁動。
他們開始朝天極奔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直至最終將姬無雙所在的區(qū)域團(tuán)團(tuán)包圍……
當(dāng)然,被包圍的不僅僅是姬無雙,還有斑斕無限之主!
事實(shí)上這些“亡靈大軍”到底是什么,只有斑斕無限之主自己知道,因?yàn)檫@些“東西”正是斑斕無限之主一手培育出來的。
但祂的目的是統(tǒng)御他們,而不是成為他們的口糧?。?/p>
斑斕無限之主再也忍不住了,現(xiàn)身對這空蕩蕩的四周破口大罵。
“姬無雙你這個可惡的瘋子!你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不要臉!”
“你知道他們是什么嗎?他們早已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魂魄了,亡靈只是他們的外衣,他們是吞噬一切的虛鬼……他們不僅能吃了我,他們也能吃了你!??!”(1)
“哈哈哈哈哈,你將他們引誘過來,以為你用他們來抹殺我,你就能安然無憂嗎?!”
“錯了!姬無雙!你也會死?。。 ?/p>
“這些虛鬼大軍會連你一起,吞噬得骨頭渣子也不剩!?。 ?/p>
“姬無雙!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p>
在斑斕無限之主幾乎崩潰的時候,姬無雙終于緩緩先生,失去了肉體的她還是那種風(fēng)輕云淡的姿態(tài),看得斑斕無限之主一肚子火。
“姬無雙!你一定要魚死網(wǎng)破嗎?!”
“這應(yīng)該是我問你,你為什么這么恨眾生,為什么一定要摧毀一切?!?/p>
“姬無雙啊姬無雙,不是我恨眾生,而是天地法則本就如此,沒有人能逃脫……隨著時間流逝靈力膨脹,無論是誰,無論是哪方天地,遲早都會陷入毀滅和虛無,冥界的消失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那些低級的寰宇,低級的生靈,低級的文明,低級的形態(tài),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他們只會占據(jù)‘量’,不如將它們?nèi)看輾?!這樣才能孕育出更璀璨高等的寰宇!
你相信我!我已經(jīng)在無數(shù)個寰宇里縱橫徜徉了這么久!有些低級的生靈,如此丑陋卑劣,它們就不該出現(xiàn)!姬無雙!只要你和我合作!我們一定可以改寫寰宇中間走向覆滅的命運(yùn)?。?!”
姬無雙暗罵自己犯蠢,和這種傻逼有什么好聊的?
祂就應(yīng)該自己拿去喂虛鬼!
不過虛鬼什么的,姬無雙曾聽說過,卻是第一見,聽聞是從無線歸墟里誕生的“清道夫”,現(xiàn)在正好,祂斑斕無限之主不是喜歡培養(yǎng)虛鬼嗎?
那就自己承受吧。
大傻春!
姬無雙對著斑斕無限之主的方向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太甜了,宛若拂曉春花般美麗,等斑斕無限之主回神時,身上突然“沾”滿了那粉色的“霧”。
斑斕無限之主:“?。。。 ?/p>
“啊啊啊啊啊……”
斑斕無限之主努力拍打自己身上的“霧”,可這鬼東西如影隨形,根本拍不掉……
這東西不是別物,正是自己被斑斕無限之主一巴掌拍成渣渣后……留下的渣渣。
換而言之,這就是姬無雙的“肉身”。
這下好了,一旦姬無雙用“肉身”標(biāo)記斑斕無限之主,引得祂被虛鬼吞噬,那姬無雙的“肉身”也會完全消散。
這也代表,姬無雙是徹徹底底的、死得連渣渣都不剩了。
“啊啊啊啊……”
“啊啊啊……姬無雙……瘋子?。。 ?/p>
“瘋子?。。。 ?/p>
“你一定會后悔的?。?!”
“因?yàn)橹挥形?、只有我才能真就所有人啊啊啊……?/p>
……
因?yàn)榧o雙的“血肉”,斑斕無限之主根本逃不過虛鬼的追蹤,這些虛鬼的殺傷力果然如同姬無雙想象的那般,摧枯拉朽般恐怖……
哪怕強(qiáng)悍斑斕無限之主,也依舊被他們一片片撕碎吞咽。
“喀拉喀拉……”
“喀拉喀拉……”
奇怪的是,斑斕無限之主明明沒有實(shí)體,被咀嚼的時候,卻異常清脆。
她聽祂最后的咒罵和掙扎,一點(diǎn)點(diǎn)消散于天極,心中卻沒有一點(diǎn)暢快之意。
斑斕無限之主雖然死了,但這些被祂培養(yǎng)出來的虛鬼怎么辦?
而今除非冥界重生再現(xiàn),將虛鬼引入其中,否則萬千寰宇,遲早都會被毀于一旦……
姬無雙想起了問天人們的“問天結(jié)果”。
星辰隕落。
眾生寂滅。
只有姬無雙一人立于虛空,遙遙眺望……
難道……
命運(yùn)真的無法改寫嗎?
——
(1)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化夷,夷死虛無,虛無生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以人為本,人死為鬼,鬼死為聻。這是中國古老且獨(dú)特的特殊循環(huán)理念哈,這里的“虛鬼”就是用的這里的設(shè)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