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睡得正香,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
醒來后,被告知家里不幸進了小賊。
葉云川的箱囊被砸開,里頭的衣服和日用品被盡數(shù)翻出來,東西亂七八糟。
小賊偷了一兩百塊散錢和一塊進口手表,人贓并獲。
而光天化日之下剛進門偷盜的人,竟是前不久剛被解雇趕走的夏田!
江婉不敢置信:“他是怎么進屋的?”
“從外面找石頭踮腳?!睂m師傅答:“爬院墻進來的,石頭還擱在墻外。”
江婉扶額。
剛睡醒仍有些迷糊,被這個消息砸得更暈乎。
陸子欣看著捆成一團的夏田,問:“小婉,你說該怎么辦?”
梅滿庭沉著臉建議:“師妹,還是報警處理送警察局吧?!?/p>
“嗯?!苯顸c頭:“我也是這么打算?!?/p>
“不行……”夏田哀求:“太太,我——我下次不敢了。我只是手頭緊……過來借用一下東西。我——我都沒拿!都還回去了!真的!”
黃河水聽得翻白眼:“我們踹門進去,你才嚇得將東西丟開。什么叫借用?大白天爬墻進屋砸鎖,這就是你說的借用?你跟誰借來著?有沒有說一聲?對方同意不?狡辯!”
“我——我真的沒拿!”夏田繼續(xù)狡辯:“我想了想,覺得不能這么做,就——就馬上還回去了。我真的沒拿啊!”
“人贓并獲!”梅滿庭冷哼:“任你怎么狡辯也沒用!”
夏田嚇得滿頭冷汗,顫聲:“我求饒……你們打我一頓,放了我,好不好?給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吧。求求你們了!”
“報警?!苯窨聪螯S河水,“黃叔,你去打電話?!?/p>
黃河水應(yīng)聲,快步奔出去。
陸子欣沉著臉,冷聲:“這種人口蜜腹劍,嘴上說得多好聽,實則內(nèi)心陰暗狠毒。我們沒虧待過他,哪怕將他解雇,仍給足他工資和津貼,沒少他一分一毫??伤麉s背信棄義,知道后院墻角偏低矮,知道云川經(jīng)常不在心園,趁機進屋偷盜。這種人狡詐口是心非,饒不得。”
“你閉嘴!”夏田見求饒不行,立刻惱羞成怒起來,“你這個沒人要的老女人!我愿意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瞧不起我!你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生又生不了,身體還不好,倒貼給人,人家還不一定要!”
“啪!”江婉迅速上前,狠狠刮他一巴掌。
眾人驚愕。
想不到仍睡眼惺忪的江婉會突然爆發(fā),沖下去就是狠狠一巴掌!
夏田挨了打,嚇得懵了一下,轉(zhuǎn)而惱羞成怒破口大罵。
“你們一家子仗著有錢就欺負窮人!不就是一份工作嗎?有啥了不起的!等老子有錢了,老子踹死你們一家子!”
江婉又甩了他一巴掌。
夏田窘迫得不行,卻又動彈不得。
“你就算是打歪我的嘴巴,我也要罵!你們這家子挨千刀的!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想來京都當大戶人家!想得真特么美!”
江婉很淡定,抓起博物架上的端硯,一把往他的腦袋甩過去。
“嘭!”一聲悶響。
夏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梅滿庭嚇了一跳,慌忙上前去。
宮師傅和楊師傅也目瞪口呆。
沒想到太太那么溫柔體面的人,竟會動手打人!
動手也就罷了,扇幾巴掌而已。
誰知竟還敢拿東西砸腦袋!
天?。?/p>
那可是石頭哎!
梅滿庭試了試鼻尖,松了一口氣。
“……只是暈了。”
江婉淡聲:“端硯小了些,還不能砸死人?!?/p>
梅滿庭被她逗笑了,低聲:“幸好你有分寸。”
接著,他看向?qū)m師傅兩人,很“認真”解釋起來。
“這家伙被綁了以后還想逃走,誰知被自己絆倒磕了腦袋,也是他活該啊?!?/p>
“……活該!”宮師傅反應(yīng)過來后,連忙附和:“是他活該!”
楊師傅忙點頭:“是他自找的……活該?!?/p>
口徑保持一致后,他們將人擰起來,送去前院大門等著警方人員過來。
陸子欣見院子總算恢復(fù)安靜,忍不住睨了睨江婉。
“你說你還懷著孩子,哪能跟那種惡棍動手?萬一傷了你的手該怎么辦?”
語氣帶著責(zé)備,但更多的是滿滿的寵溺。
弟媳是舍不得她受委屈,想要替她出頭。
可她哪里會在乎一個賊人的話!
她陸子欣的自信是自己給自己掙的,不是靠別人三言兩語就能來誣蔑辱罵得了的。
不過,弟媳即便懷著孩子,仍要為自己出頭。
這一份心,這一份情,真的很讓她感動。
江婉輕哼:“姐是我心中的女神,容不得他誣蔑一點點。我沒撕爛他的嘴巴,已經(jīng)是忍了又忍?!?/p>
“你那還叫忍?”陸子欣被逗笑了,“那么大的端硯甩出去,要不是中他的額頭,估計都能被你砸死?!?/p>
“我看準才扔的?!苯竦溃骸白屗苁茏?,實在見不得他那么囂張?!?/p>
“一個爛人罷了?!标懽有罁u頭:“哪里需要跟他計較。他已經(jīng)被抓了,入室盜竊一項罪就夠他關(guān)上好幾個月。以他這種人的性格,多半還有其他罪。一旦查清楚,肯定是罪上加罪,也許關(guān)上幾年都說不定。”
“他如果不亂說話,只是求饒?!苯衽溃骸拔乙苍S還會心軟??伤惯€敢罵人詛咒人!找死!”
她江婉是軟弱女子,可軟弱不代表好欺負。
別欺負到她的頭上,她的至親頭上,什么都好說。
一旦踩了她的底線,她絕對會沖上前拼命。哪怕懷著孩子,她也照拼無誤。
“行了,別氣了。”陸子欣哄道:“那樣的人,不值得生氣。他犯了法,自然有法律法規(guī)約束懲罰他。氣著你,我們會心疼的?!?/p>
江婉忍不住低聲:“姐,他剛才說的都是屁話,你可千萬別往心里頭去。”
“不會。”陸子欣失笑:“跟那樣的爛人計較,那我就太傻了。我是四十來歲都沒嫁出去,可我又不是沒人要。我要是點頭,追我的人得從這兒排到城門口去。”
“哈哈!”江婉大笑:“哪里止!肯定要排到法國巴黎去!”
陸子欣哈哈大笑:“那就太夸張了些。你姐我是魅力大,但也不可能到風(fēng)靡全球的程度。”
“如果你的魅力不夠大。”江婉搖頭:“外甥女的爸爸就不會至今仍對你念念不忘。他可不是京都人,遠在地球的另一邊呢。事實擺在眼前,你大可不用太謙虛。”
陸子欣失笑,沒反駁也沒點頭。
“是啊,魅力還是有的?!?/p>
江婉沒繼續(xù)這個話題,提議:“姐,后院那邊的矮墻確實太低矮了,要不咱們讓人來加高吧。”
“可如果是那樣的話?!标懽有烙行┸P躇:“會影響后院的景觀。當年的設(shè)計者是結(jié)合后院設(shè)計的庭院,只能低不能矮。而且如果加高的話,墻體上下顏色不一樣,看著會很不雅觀。”
江婉有些為難:“可不能發(fā)現(xiàn)問題了,卻還不解決問題呀。今天幸好沒人受傷,也沒人被嚇著。萬一出了什么事,那就太不值當了。一面墻好不好看,在安全問題面前,完全不值一提?!?/p>
“咱們再商量看看吧?!标懽有捞嶙h:“等子豪回來,讓他說說看。如果可行的話,雇一兩個保衛(wèi)守門看門,順帶巡視心園附近?!?/p>
“行?!苯竦溃骸暗茸雍阑貋碓偕套h?!?/p>
半晌后,警察人員來了。
他們見夏田昏迷不醒,懷疑是有人毆打他,但身上卻沒任何傷痕。
聽說是額頭磕地上撞傷,仍將他送去醫(yī)院救治。
接著,他們進了后院取證,還問了陸子欣一些話,直到天色暗下來,才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