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江婉便去醫(yī)院接廖姍姍。
碰巧郝秀眉也在,江婉載上她一塊兒過去。
“人多一點,省得太尷尬?!?/p>
郝秀眉嫌棄皺眉:“那個嚴進出怎么這樣呀?他還有沒有良心?都要結(jié)婚了,現(xiàn)在才來說這樣的話!”
江婉解釋:“昨天你顧著跟云奶奶敘舊,我也不敢打擾你們。幸好姍姍最終沒什么事,今天早上就能出院。”
“她太不愛惜自個了?!焙滦忝己掼F不成鋼:“本來就不胖,非要減什么肥,說瘦下來穿衣服好看。我都跟她說了,她是設計師,又不用當電視里的模特,要那么瘦做什么?一天就吃那么一丟丟,能不難受嗎?要是我吃那么少,估計早就餓暈了?!?/p>
江婉苦笑:“醫(yī)生說她餓到營養(yǎng)不良,還有低血糖。昨天如果不是情緒太激動,可能還不至于暈迷。一時受了刺激,太生氣太傷心,氣得暈了過去,昏昏沉沉一直亂說話,差點兒把我嚇死?!?/p>
“真是遭罪!”郝秀眉很是不滿:“傷透心,還傷了身,真夠倒霉的。那嚴進出太過分太無恥了!”
江婉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道:“先別罵了,把姍姍接回心園住幾天吧?!?/p>
“不好吧?”郝秀眉搖頭:“嚴進出在心園工作,她如果留在心園住的話,抬頭不見低頭見,豈不是更傷心更難過?”
“可她急需補充營養(yǎng)。”江婉解釋:“心園這邊吃喝方便,也不會跟廠里那樣吵雜,能讓她好好休息?!?/p>
郝秀眉罷罷手:“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食堂那邊食材多,我可以下廚做給她吃。要肉有肉,要菜有菜,足夠讓她吃飽飽?!?/p>
“……等見了姍姍,讓她自己選吧?!苯竦溃骸傲粼谛膱@住在后院,也可以不用看到嚴師傅?!?/p>
郝秀眉忍不住問:“兩人真的徹底鬧掰了?沒指望了?”
“不知道?!苯翊穑骸斑@個真不好說?!?/p>
郝秀眉聳聳肩:“指不定扭過頭又和好了。姍姍那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p>
“可這次不一樣?!苯竦吐暎骸瓣P(guān)鍵時刻掉鏈子,而且是要準備結(jié)婚的重要關(guān)口?!?/p>
郝秀眉輕哼:“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嚴進出一個男人懂廚藝,至于在他一棵樹上吊死嗎?他除了一手廚藝,還有什么值得她要的?”
“額?!苯翊鸩簧蟻怼?/p>
很快地,車子拐進中心醫(yī)院的住院大樓。
江婉和郝秀眉率先去護士站打聽,誰知值班的護士卻說昨晚廖姍姍就走了。
“走了?”江婉驚訝問:“去哪兒了?不是說今天早上才能出院嗎?”
護士解釋:“她只是臨時病人,昨天沒有安排入院,吊瓶打完就能走?!?/p>
郝秀眉追問:“什么時候走的?誰帶她走的?”
“就那個一直守著她的那個男的?!弊o士答:“晚上七八點的時候,不算晚?!?/p>
江婉和郝秀眉對視一眼,隨后慢慢走出來。
“兩人難不成已經(jīng)和好了?”
“不可能吧。”郝秀眉推斷:“如果真和好了,那他們上哪兒去?嚴進出不是住在心園嗎?如果他們真回去了,昨晚咱們早知道了?!?/p>
“不?!苯窠忉專骸八麄兪禽喠髦蛋啵瑖缼煾挡挥弥蛋嗟臅r候,住在四合院那邊?!?/p>
郝秀眉問:“一個人住?”
“不是?!苯翊穑骸包S叔跟他一起住,一人住東,一人住西。以前是賴哥和女兒也在那邊,后來結(jié)婚后他們搬走出去租房住?!?/p>
郝秀眉眼睛微轉(zhuǎn),低聲:“難不成和好如初,跟他一起回四合院了?”
“不知道?!苯竦溃骸霸蹅兿然厝枂柨?。”
郝秀眉的臉尷尬紅了,低聲:“不大好吧?萬一人家真住一塊兒了……咱們這樣子冒冒然去問,多不好意思呀?!?/p>
“問黃叔。”江婉失笑:“不是問他們倆?!?/p>
郝秀眉松一口氣,嘿嘿笑了。
兩人匆匆回了心園。
江婉的車一直放在側(cè)門旁,停下就直奔辦公室。
同事們?nèi)詻]到齊,有些正在擦辦公桌,有些開始倒水準備辦公。
黃河水一向早到,正在一邊擦眼鏡,一邊跟李緣嘮嗑。
江婉不好意思讓其他人聽了去,將他喊出來。
黃河水瞧見郝秀眉,連忙激動問:“秀眉,你師父是何許人物?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哎!”
郝秀眉哈哈笑了,點頭:“在某種程度上講,我?guī)煾杆_實是世外高人?!?/p>
黃河水興奮招手:“快!麻利跟叔說一說,你師父一看就是很有故事感的特殊人物,必定有許多曲折稀奇的人生經(jīng)歷?!?/p>
郝秀眉呵呵兩聲,求助看向江婉。
“說來話長……現(xiàn)在好像沒時間。對了,婉姐,你不是要找黃叔問姍姍的下落嗎?”
江婉了然點頭,道:“黃叔,以后有空再聊。我們先跟您悄悄打聽一下嚴進出——”
“打聽小嚴做什么?”黃河水一頭霧水:“他今天沒來上班嗎?”
江婉眸光微閃,問:“他昨晚有沒有回四合院?”
“沒。”黃河水疑惑問:“他昨夜不是該值班嗎?”
額!
江婉皺眉,壓低嗓音:“他沒回去過?從昨天傍晚到晚上深夜?一直都沒回?”
“沒。”黃河水答:“昨天晚上我十點多才睡下,外頭冷冷清清,連燈都沒亮過。早上我起床后,就率先去拉開他的窗戶,看看他在不在。平時如果他在,我都會讓他起床做早飯一塊兒吃。我掏錢,他煮飯,一直都是這么商量的?!?/p>
“早上屋里沒人?”郝秀眉問:“確定嗎?”
黃河水疑惑反問:“有什么不能確定的?炕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屋外洗手間也都沒人。他那么高大的一個小伙子,我還不至于眼花到瞧不見。”
“那就是沒回去?!苯褚粫r有些犯愁:“上哪兒去了?”
郝秀眉安撫道:“他們應該是在一起的。不用怕,有嚴進出陪著,不用擔心姍姍有危險?!?/p>
“什么跟什么?”黃河水好奇問:“你們究竟在說什么?怎么?小嚴昨晚沒來值班嗎?”
江婉不好意思多說,低聲:“昨夜他有事,是宮師傅替他值班。我來問問他去哪兒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擱了?!?/p>
“哦哦?!秉S河水道:“沒有,他壓根沒回去,多半是回家去了吧。”
江婉好奇問:“他家在哪兒?黃叔您知道不?”
“不知道?!秉S河水搖頭:“他只說過他家在老城區(qū),具體哪個位置,我沒去仔細關(guān)注?!?/p>
頓了頓,他追問:“那小子不會又沒請假跑不見人影吧?”
“是?!苯駴]好氣道:“不來也不說一聲,轉(zhuǎn)身就跑不見了?!?/p>
也不知道他們倆有沒有在一塊兒?
上哪兒去了?
服裝廠那邊是集體宿舍,哪怕廖姍姍只跟另一個設計師同宿舍,可宿舍地方小,加上路途遠,兩人昨晚應該不會往廠里去。
四合院沒回,廠里也沒去,那他們究竟在哪兒?
“呵呵!”黃河水尷尬賠笑:“那小子嘴硬了些,脾氣也差,不過應該不至于這么不靠譜吧?”
江婉有些無語,不知道該這么評價嚴進出那家伙。
郝秀眉則翻了翻白眼,“班不上,飯不做,連去哪兒都不說一聲,他有哪門子的靠譜?”
黃河水嘻嘻笑了,忙說起好話來。
“小嚴只是嘴上不饒人,其實心底還是蠻良善的。跟他剛接觸那會兒,可能會覺得他不好相處??梢煌ń佑|下來,熟悉了,就會發(fā)現(xiàn)他人其實蠻好的?!?/p>
郝秀眉嘀咕:“好個屁!”
江婉搖頭:“罷了,不找了?!?/p>
又不是小屁孩,成年人做人做事哪能這樣子沒頭沒尾毫無責任感!
哪怕不知會一聲他們?nèi)ツ膬毫?,好歹也報一聲平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