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雪眼底微閃,趕緊應(yīng)聲走過來。
剛走進(jìn)殿內(nèi),她就不由自主的抬眸望了眼內(nèi)寢,面色是掩藏不住的擔(dān)憂。
這一幕。
被方錦珠收進(jìn)眼底。
褚燁也沒落下。
兩人順著姜凝雪的眼神望進(jìn)拓跋凌云的內(nèi)寢。
方錦珠問道,“怎么了?”
姜凝雪眉眼間掙扎了一番,隨后上前一步,徑直跪在了方錦珠身前。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
說話間,姜凝雪已經(jīng)是淚眼簌簌,伸手指向內(nèi)寢,“我的丈夫和孩子被拓跋凌云關(guān)在里面的密室里......”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我的丈夫和孩子是無辜的,他們從來沒有做過什么孽,反而因?yàn)槲冶粻窟B頗深?!?/p>
姜凝雪朝方錦珠跪行過來,伸手拉住了方錦珠的裙擺,“姑娘,只要他們能平安順?biāo)?,我就是此刻被千刀萬剮,也絕無半句怨言??!”
方錦珠和褚燁對視,眼底皆有了然。
雖然對眼前的女人不甚了解。
但至少可以看出,并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人。
加上拓跋凌云此前在城墻之下威逼她的那些話,證明她眼下說的并不假。
但......
褚燁開口道,“拓跋凌云是近日才知道你御獸的本事的?”
姜凝雪淚眼一怔,隨后便連連搖頭,“不是的,三年前他就知道了?!?/p>
褚燁和方錦珠再次對視,眼底都有疑惑。
方錦珠直視著姜凝雪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何北遼兵都已經(jīng)兵臨城下了,他還不得而知?”
按理說。
若拓跋凌云早就知道身邊有這樣的能人異士。
定會將其本事用到極致。
但凡北遼軍剛犯境,鳥獸便會將消息傳回京師。
方錦珠此前讓鳥獸代為攔信之舉,定然也是行不通的。
三年的時(shí)間,幾乎可以助他一統(tǒng)天下了。
可偏偏讓北遼兵一路攻城略池,到了京師城門之下,拓跋凌云才反應(yīng)過來。
實(shí)在是說不通。
姜凝雪眼睫微顫,淚珠滾落,“因?yàn)?.....因?yàn)槲沂冀K不肯助紂為虐,加之羌蕪國力強(qiáng)盛,是諸國之首,只有羌蕪欺負(fù)旁國的份,拓跋凌云對我便沒有急于一時(shí),而是一直將我囚禁在密室當(dāng)中?!?/p>
“唐武歲歲朝貢羌蕪,簽下不戰(zhàn)之約,可羌蕪依然連連侵犯,即便是這樣,唐武朝廷依然對拓跋凌云卑躬屈膝的朝貢,敢怒不敢言?!?/p>
“拓跋凌云該是做夢都想不到,連唐武母國都對羌蕪不敢有絲毫忤逆之心,北遼區(qū)區(qū)一個(gè)城,卻敢主動攻打羌蕪,所以才弄的眼下措手不及的局面?!?/p>
“得知北遼已經(jīng)攻至京師,若沒有我相助,憑京師的兵力定是不敵?!?/p>
“所以拓跋凌云一不做二不休,將我的丈夫和孩子擄進(jìn)宮,以他們的性命相要挾,逼得我不得不就范......”
話說至此,姜凝雪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密室里儲存了一年的食物和水,他說如果北遼若攻破了京師,他不會一下子殺了我的家人,而是會逃回密室,在密室里日日折磨我的家人,讓他們生不如死?!?/p>
“我.....我實(shí)在是沒有選擇的余地啊!”
方錦珠和褚燁徹底恍然之際,對拓跋凌云的憎恨又多了一層。
原來是這樣。
也確實(shí)是拓跋凌云能干的出來的事。
方錦珠眼底微緩,“起來說話吧!”
說著便掙脫了姜凝雪的手,走到殿內(nèi)的桌前坐下。
褚燁也跟上去,坐在了她身側(cè)。
聞言,姜凝雪揮手揩了揩淚,踉蹌著站了起來。
方錦珠望過去,要眼底帶著復(fù)雜的洞察,“方才在城門前人多嘴雜,你不愿多說,我也沒有逼問......”
“但眼下殿中只有我們?nèi)?,若你想讓我們救出并放了你的家人,那必須將你的身份,和你因何來羌蕪,還有你兩個(gè)孩子的來龍去脈都一一交代清楚。”
聞言。
姜凝雪的面色頓時(shí)變得有些蒼白,身形也有些搖搖欲墜的破碎感。
她面色閃爍掙扎,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方錦珠沒有催促,而是收回眼神,順手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
卻被褚燁輕輕按住,“小心為好?!?/p>
方錦珠瞬間會意,點(diǎn)頭松手時(shí),手里多了兩瓶礦泉水。
擰開一瓶遞給褚燁。
然后擰開第二瓶,咕咚咚灌了好幾口。
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琉璃水盞,和方錦珠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姜凝雪面上的掙扎凝固了一瞬。
“口渴嗎?”
方錦珠隨手將礦泉水放在桌上,望向姜凝雪的時(shí)候,手里又多了瓶水,“喝口水再說?”
“或者你今日不想說,等你想好了再說也不遲?!?/p>
“你剛剛也說了,密室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你的丈夫和兒子暫時(shí)不會有事。”
“不過,等到你想說之時(shí),我們未必見得想聽了......”
聞言,姜凝雪垂了垂眸,再抬眸之時(shí),隱隱有豁出去之色。
她緩步上前,眼神落到方錦珠手中的水瓶上。
見狀,方錦珠勾了勾唇。
剛準(zhǔn)備替姜凝雪擰開瓶蓋,卻被褚燁搶先一步把水拿了過去。
擰開,遞給了姜凝雪。
姜凝雪接過水,學(xué)著方錦珠的樣子,咕咚咚灌了半瓶水入肚。
隨后。
她面色平靜了許多,望向方錦珠,“我是蕭沅晟姬妾?!?/p>
方錦珠眼底一震,唰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什么???!”
因?yàn)樘^詫異,她幾乎破聲。
褚燁眼底也是不可思議,“你是蕭沅晟的姬妾??”
姜凝雪平靜的點(diǎn)頭。
方錦珠來回踱步,不停望向姜凝雪,心中的疑惑紛涌纏繞,亂成了一團(tuán)麻。
“你有如此本事,為何甘于做蕭沅晟的姬妾?”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我御獸的本事,并不是天生便有的,是誕下錦兒后才有的。”
方錦珠眼底再次一震。
難怪!
這就說得通了!
難怪星寶的血滲到她的身體,她也通了御獸之術(shù)。
原來不是星寶繼傳了姜凝雪的御獸之術(shù)。
而是星寶自己就該是天賦異稟的存在,姜凝雪也是因他得益。
可是!
若真是這樣??!
一個(gè)驚恐憤怒的認(rèn)知如海嘯襲來,將方錦珠的理智沖擊的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