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
司宸在醫(yī)院修養(yǎng)了兩天,不得不出院。
司家老爺子病危,他必須得盡快趕回去,而桃源縣離京城還有五個小時的路程。
楚瑤回G市了,連同她帶來的那些人一起回去。
宋昭等人也在楚菱趕到桃源縣的那天走了。
寧楓跟著楚菱一起和司宸去司家。
司宸的傷還是有點嚴重,楚菱不得已給他用了獨創(chuàng)的金瘡藥。
這藥可以更快的恢復(fù)傷口。
原本楚菱是不打算給他用的,她想讓他慢慢恢復(fù)。
畢竟受了這么重的傷,身體的元氣要慢慢才能補回來。
金瘡藥是好藥,傷口恢復(fù)的快,可缺失的元氣缺失不好補回來的,還是得慢慢養(yǎng)著。
不過,眼下司家的事重要,也只能先讓他恢復(fù)傷口。
五個小時后。
車子停在京都司家。
司家庭院此時人滿為患,司家的直系和旁系全都來了,每個人臉上都悲痛不已,但若要細看,就發(fā)現(xiàn)有許多人眼中流轉(zhuǎn)著精光。
司家傭人已經(jīng)開始布置靈堂了。
司老爺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氣,就等他這口氣沒了,司家開始辦喪禮了。
“老爺子這情況,眼看撐不下去了,律師,你還不打算念遺囑嗎?”司老爺子病倒以后,主持大局的是司老爺子的大兒子,司銘遠。
律師面色平靜的環(huán)視眾人一圈,淡淡的道,“還少一人,等那人來了,我自會公布遺囑?!?/p>
他的聲音聽不出來波瀾起伏,仿佛這一切都跟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司銘遠沉聲道,“我們司家四房,無論是兒子女兒,還是孫子孫女,都在這了,你還等誰?”
“等一個該等的人?!甭蓭煹穆曇粢琅f沒什么起伏。
他是司老爺子的專屬律師,只聽司老爺子一人的話,其余的人,不管是司家大房的長子,還是其他各房的,誰都使喚不動律師。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場面已經(jīng)僵持了一天了。
從昨天晚上醫(yī)院發(fā)了病危通知,他們將司老爺子接回家等死后,就逼著律師公布遺囑,但律師死活不肯公布,非說要等一個人。
司家人氣的半死。
但卻又無可奈何。
“你等誰至少也要告訴我們,不能讓我們一直這么等下去,老爺子這情況已經(jīng)不太好了,耽誤下去,就錯過了出殯的時間?!彼炯叶块L子開口道。
醫(yī)生說了,司老爺子這情況,最多兩個小時,就不行了。
所以他們找大師算了時間,等時間一到,就出殯。
可出殯前,這遺囑得說清楚。
司老爺子好著的時候,只透露有繼承人,但這繼承人是誰,卻并未說。
司家這偌大的財產(chǎn)怎么分,也沒有個明確的表示。
本來遺囑可以等到司老爺子死后再公布,可司家牽扯的東西太多了,必須得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把這些事情說明白。
否則,后面會亂了套的。
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亂了套了。
就司老爺子重病后,除了司家各房以外,就連老爺子的兄弟姐妹都回來了。
就為了這司家的家業(yè)要如何分配。
人人都想來分一杯羹,可司家的人,除了在司家旗下的公司有崗位和每年的分紅以外,目前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是握在老爺子手中的。
包括司家的資金,都是司老爺子交給了信托公司。
在司老爺子死后,這筆資金也只會給到司老爺子想給的人。
況且司老爺子還內(nèi)定了繼承人,這就讓司家的人都慌了。
律師斜眼看著司家的眾人,語氣涼涼,“出殯跟公布遺囑沒有沖突,還有,老爺子還沒死,你們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司家人臉色一陣難堪。
他們也不想著急,可有什么辦法?
司家這么大的家族,又這么多人口。
誰都不想自己少分點家產(chǎn)。
尤其是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繼承人,能不急嘛?
“我們不過是想知道,你要等的人究竟是誰而已?!彼姆康奶祈嵮懦谅暤?,“宣布遺囑這么大的事,非要等他來,是司家的人還是別的人?他這么大的面子嗎?”
她是司宸的母親。
親生母親。
事實上,在律師說要等一個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猜到是誰了。
司宸。
那個被她憎惡,甚至厭棄的兒子。
貓有九條命,司宸有二十條命。
這些年她不知道派出去幾波殺手去殺司宸了,可都是無功而返。
那個混賬,想跟她最疼愛的司錦瑞搶繼承人的位置,做夢。
他做好不要回來。
就是回來,她也要讓他有來無回。
“況且,你要宣布的是司家的遺囑,司家的人都已經(jīng)在這了,如果是外面的人,有什么資格聽司家的遺囑?”唐韻雅不等律師說話,就聲聲質(zhì)問道。
律師只瞥了她一眼,不說話。
反正他就一個態(tài)度,只要他等的那個人沒來,這遺囑就不會公布。
唐韻雅見律師油鹽不進,皺了皺眉,威脅道,“張律師,你可要考慮清楚,你是我公公的律師,他如今這個樣子,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了,而我們這些人,才是你將來的雇主,你確定要為了別人,得罪我們嗎?”
張君秋斜靠在沙發(fā)上,神態(tài)慵懶,“四太太的意思是,我若今天不公布遺囑,恐有性命之危嗎?”
唐韻雅眼皮子跳了跳,“你不要亂說,我只是給你分析清楚利弊?!?/p>
張君秋雖是司老爺子的專屬律師,可他背后有一股很強大的勢力,輕易沒人敢動他。
她自然也不會傻到對張君秋動手。
但她不會,不代表別人不會。
輕易不敢動他指的是在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一旦有人的利益受到威脅了,那么就不用她出手,自然會有人動張君秋。
張君秋嘴角翹起,嗓音帶著些許涼薄,“你不用給我分析,是利是弊,我自己清楚,若是你們誰有其他想法,不妨試試看呢?我張君秋接過的生死案件多的很,現(xiàn)在還活的好好的,你們說,這是為什么呢?”
司家人皺了皺眉,都沒有說話。
這時,別墅外響起一陣汽笛聲,張君秋站起身,嘴角揚著笑,“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