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連忙推門下車,“對不起周管家,車上太舒服,我不小心睡著了,您應(yīng)該叫醒我的?!?/p>
“江小姐不必緊張,是二少爺讓我們不要叫的,說你肯定是工作勞累,太辛苦。”周管家笑著回應(yīng),伸手一揚(yáng),示意我進(jìn)去。
我拎著掛衣袋跟上,心里還在咀嚼周管家的話。
“我在車上睡著,蘇二爺也知道?”
老天!真是丟人丟到太平洋。
“嗯,你們的車到時,二少正準(zhǔn)備出門,遇上了。司機(jī)說你在車上睡著了,二少看了眼,就讓我們不要叫醒你。”
什么?
蘇盛臨還看了我一眼?
我凌亂了,騰出一手下意識摸了摸嘴角——我沒流口水吧!
真是要死了……
見到蘇夫人,我連忙解釋遲到的原因,可才開口便被蘇夫人打斷了。
“無礙,你們年輕人打拼不容易,都辛苦著呢。說來也怪我,沒有早些遇到你,時間倉促才讓你這么勞累?!?/p>
蘇夫人特別客氣,還為我找托辭。
我更加不好意思,“夫人,這不怪您,是我家里最近事情有點(diǎn)多,比較忙。不過您放心,我不會耽誤您的壽宴,衣服也是我非常認(rèn)真用心在做的?!?/p>
“嗯,我相信你?!?/p>
我將設(shè)計圖紙跟初步打版的樣品展示給蘇夫人看,按照蘇夫人的要求,細(xì)節(jié)處做出一些調(diào)整。
一直忙到快中午,終于溝通好所有要求。
“小江,就在家里吃飯吧,這都中午了?!碧K夫人對我的稱呼更親切了些,再次邀請我。
我十分歉意:“謝謝您的好意,我今天中午要去看望我外婆,早就說好了的,實(shí)在不好意思。”
“也是,周末是該陪陪長輩,是我這時間安排得不好,讓你周末還加班?!?/p>
我再次拂了人家的顏面,可人家不但沒生氣,反倒寬慰我。
若非親眼所見,我真不相信有這樣好的人。
告別蘇夫人后,我收拾好東西離開蘇園。
剛要上車,一輛黑色奧迪緩緩駛來。
“二少回來了?!敝芄芗倚χ锨啊?/p>
我心里微微一熱,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個芝蘭玉樹般的身影,竟莫名地期盼見他一面。
可我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局促地抱著懷里的東西,站在紅旗車門邊。
奧迪停穩(wěn),周管家上前打開車門,一身休閑運(yùn)動裝氣質(zhì)卓雅的蘇盛臨款款下車。
“這都中午了,江小姐不留下吃飯?”蘇盛臨看到我,溫和開口。
我這才抬眸落在他身上。
想必他是去打球了,英俊的臉龐還看得出運(yùn)動之后的潮紅,顯得他眸光漆黑更亮,盯著人時,讓人莫名緊張。
“不了,中午有家宴,早就約好的?!蔽椅⑿貞?yīng),沒察覺到自己說話時,刻意收斂淑女了。
“嗯,周末是該陪陪家人?!彼c(diǎn)點(diǎn)頭,跟蘇夫人想法一致。
我倆不熟,生活圈子也沒有交集。
這話一聊,場面就冷了。
我也自然而然地落下視線。
這一落,目光滑過他腰際,我又想到上次給他量身材尺寸時,那堪稱女流氓行徑的“一抓”。
目光頓時無處安放。
“衣服怎么樣?老太太可還滿意?”
蘇盛臨再次開口,我一驚回過神來,“嗯?”了聲。
他見我神游,俊臉露出笑意,下頜朝我面前抱著的衣罩輕點(diǎn)。
“噢!”我這才恍悟,忙回答說,“挺好的,一些細(xì)節(jié)方面需要調(diào)整,我回去再改改?!?/p>
話落,我生怕人家怪我技藝不精似的,忙又補(bǔ)充:“我會抓緊些,一定不耽誤夫人壽宴?!?/p>
“嗯,不著急,時間不夠就先做兩套好了,身體要緊,別熬得太辛苦?!?/p>
他這番叮囑,讓我想到早上過來時在車上睡著的糗事,頓時無地自容。
蘇盛臨瞧出我的窘迫,修長身軀往前邁了兩步:“既然江小姐中午有約,那就不強(qiáng)留了,改日再說?!?/p>
我回過神來,連連點(diǎn)頭:“好,蘇先生再見。”
“再見。”
我坐進(jìn)車?yán)?,萬萬沒想到,他竟走上來親自幫我關(guān)上車門,隔著車窗玻璃,還對我擺了擺手。
不知是不是我對有錢人的濾鏡太重。
我覺得任何一個動作,不管是一顰一笑,還是一靜一動,哪怕只是風(fēng)吹起頭發(fā)絲飄了下——落在他身上都顯得格外不一樣。
那種刻進(jìn)骨子里的修為教養(yǎng),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優(yōu)雅,那種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面面俱到,太讓我欽佩仰慕了。
紅旗啟動,緩緩駛離。
我鬼使神差般,回頭朝后看了眼。
蘇盛臨還站在門口,目送著我的離去。
我心里又一片燥熱,還有點(diǎn)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可他的高高在上,尊貴顯赫,讓我根本不敢去分辨那點(diǎn)情愫到底是什么。
————
到外婆家,小姨跟保姆已經(jīng)做好了午餐。
我這些日子太忙,好久沒坐下來安安穩(wěn)穩(wěn)吃頓飯了,看到面前豐盛的大餐,心里倍感溫暖。
席間,小姨詢問我拍賣會的事。
我心里微微一咯噔。
當(dāng)著外婆的面,我不敢實(shí)話實(shí)說,只好自信地道:“放心吧,錢都湊齊了。”
外婆好奇,“你哪來那么多錢?”
我啃著蒜香排骨,口齒不清地道:“我把別墅賣給顧宴卿了,他還算有良心,給了我三千多萬,夠贖回玉鐲了。”
外婆嘆息一聲,“他真是糊涂……為了江怡,一步錯,步步錯。”
“他不是糊涂,就是純壞。”我根本不想提這人,岔開話題聊別的。
吃完飯,外婆去午休了。
我準(zhǔn)備離開時被小姨叫住。
“你老實(shí)說,還差多少錢?”
我看了小姨一眼,知道瞞不過,實(shí)話實(shí)說:“我想盡辦法也只能湊出兩三千萬,估計還差七千萬?!?/p>
小姨皺眉,顯然也被這天文數(shù)字嚇到了。
“我能湊兩千萬?!毙∫坛了计蹋f道。
我一驚:“小姨你哪來這么多錢?”
小姨笑了笑,“我這些年自己攢的,還有家里存的,兩千萬總歸還是有的?!?/p>
“可小姨夫若是知道——”
“他能理解的,那畢竟是你媽媽的遺物,也是老太太的執(zhí)念。”小姨怕我有心理壓力,安撫道,“那些錢我不急用,先把玉鐲拿到手再說?!?/p>
“好,謝謝小姨。我公司業(yè)績不錯,到時候連本帶息還給您?!?/p>
“嗯?!?/p>
當(dāng)天晚上,小姨就給我打來整整兩千萬。
我把身邊關(guān)系好的朋友都問了一圈,用公司做擔(dān)保,輾轉(zhuǎn)又籌了幾百萬。
至此,我手里已有五千萬。
離拍賣會不到一周的時間了,缺口還有五千萬。
我想盡辦法,甚至都有賣掉公司的打算,可這短短幾天也來不及操作了。
思來想去,只有最后一個辦法。
去找江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