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俞和任思禹準備離開的時候,桑望嘉也正好回來了。
他身上的運動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大半,頭發(fā)上也冒著汗珠,但一張臉依舊干凈。
在看見她們后,腳步立即停在了原地,跟她們做道別。
阮俞朝他笑了笑,“我邀請了你父母明天晚上吃飯,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也一同來吧?!?/p>
“好的。”
桑望嘉很快回答。
阮俞又朝他身后的桑旎點了一下頭后,這才帶著任思禹上車。
整個過程,任思禹都保持了安靜,如一個不存在的影子一樣。
直到阮俞突然說道,“明晚的聚餐,你奶奶說要帶任思盈一起參加?!?/p>
這突然的一句話讓任思盈一愣。
不過她很快點頭,“哦?!?/p>
話音落下,她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說道,“如果您覺得太麻煩的話,我可以不去的。”
“說什么呢?!比钣釁s是皺起了眉頭,“你不去,讓我?guī)嗡加??你覺得這像話嗎?”
任思禹不說話了。
阮俞看了看她后,突然嘆了口氣,再說道,“我就是這么跟你說,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傅總他們一家……你也算是認識了兩個,但傅總本人你應(yīng)該還沒接觸過?”
任思禹搖搖頭。
“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明天到了后,你就盡量少說話就可以了?!?/p>
“不是好人?”任思禹卻愣了愣,“怎么會?”
“怎么不會?”阮俞笑,“你看看如今致和在國內(nèi)和全球的影響力,他要是一個什么善良的人,早就被人吃干凈了?!?/p>
“不過我指的好壞其實和你也沒有關(guān)系,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不要亂說話,不要得罪他就可以了?!?/p>
“哦?!比嗡加碚J真的點了點頭。
不過,她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問阮俞,“那任思盈呢?我需要提醒她么?”
“你想提醒就提醒?!比钣峄卮穑安贿^她那個性格,就算你說了什么,她可能也聽不進去,可能反而越發(fā)叛逆?!?/p>
她這么說倒是真的。
任思禹也沒再說什么,只慢慢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桑旎在將阮俞她們送走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中。
她剛才和阮俞說的其實是她這段時間一直擔(dān)心的事情。
但偏偏,傅宵寒并不愿意放在心上,就算她質(zhì)問,他每次也都是敷衍過去。
包括這次沐沐跟他要錢也是。
——整整5個億。
他就這么輕飄飄的將錢轉(zhuǎn)了過去,桑旎試過問他,結(jié)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沐沐要那筆錢是用來做什么。
桑旎這么一問后,他也只說了一聲,反正她不會用來做違法的事情。
一想到當(dāng)時他那無所謂的樣子,桑旎的牙齒就忍不住咬緊了,此時心情也無法平靜下來,做不了任何的工作。
最后,她干脆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桑望嘉正好也從臥室中出來。
他已經(jīng)將運動服換下來了,頭發(fā)也是剛沐浴過后的干爽。
看見桑旎后,他問了一聲,“媽,你要去干什么?”
“我……剪頭發(fā)?!?/p>
桑旎隨便編了個借口。
“我陪您一起吧。”桑望嘉說道,“正好,我也想要剪一下?!?/p>
桑旎看了一眼他那已經(jīng)有些長了的劉海,點頭,“好,那就一起去吧?!?/p>
夜幕很快降臨。
晚餐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但傭人卻都徘徊在餐廳門外,手上端著的菜誰也不敢往里面?zhèn)鳌?/p>
畢竟此時餐廳中的氣氛……異常冷厲凝重。
傅宵寒看著桑旎的新發(fā)型,眼神陰沉地仿佛要滴出水來一樣。
桑旎倒是沒理會他,等了一會兒后,她主動看向餐廳外面的人,“可以傳菜了。”
聽見吩咐,傭人也不敢再耽誤,一個個低著頭飛快將菜放了上去。
桑旎先給桑望嘉盛了一碗湯。
“謝謝媽媽?!?/p>
桑望嘉回答,一邊主動給桑旎夾了菜。
母子倆如往日一樣相處,仿佛看不見旁邊那一臉怒火的人一樣。
直到傅宵寒忍不住說道,“你明天就找人將頭發(fā)弄回去?!?/p>
他這句話說完,桑旎卻是輕笑了一聲。
然后,她轉(zhuǎn)頭看向他,“我為什么要?”
“什么?”
“這是我自己的頭發(f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其實桑旎也沒有將頭發(fā)剪多短,只是染了一個較為大膽的顏色,發(fā)尾又做了大卷,整個人看上去和之前溫婉的形象完全不同。
傅宵寒無法反駁桑旎的話,只能轉(zhuǎn)頭看向了桑望嘉,“是你陪你媽去的理發(fā)店?”
后者倒是很快點頭,“是?!?/p>
傅宵寒的臉色更難看了。
桑望嘉看向了對面的桑旎,認真地說了一句,“我覺得很好看?!?/p>
——的確是好看的。
桑旎的五官本就明艷大方,哪怕經(jīng)過歲月的沉淀,皮膚上也不見任何痕跡,留下來的,只有另一股韻味,此時加上那鮮艷的發(fā)色,讓她整個人越發(fā)地鮮活了起來。
他們今天走出工作室時,路上就有人頻頻回頭,甚至還有人大膽跟她要起了聯(lián)系方式。
那些人……有的看上去比桑望嘉大不了幾歲。
所以桑望嘉現(xiàn)在說的好看,一點兒也不是在說謊或者奉承。
傅宵寒聽著,臉色卻是越發(fā)難看了。
桑旎卻不管他,自己拿著筷子吃飯,一副仿佛心情很好的樣子。
吃過飯后,她還帶著桑望嘉出去散了步。
傅宵寒原本是想要跟著一起的,但臨走之前卻又被電話絆住了。
桑旎自然沒有等他,自己跟桑望嘉走了出去。
等回來時,已經(jīng)過了晚上八點。
傅宵寒難得沒有在書房中,只一臉陰沉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
桑旎剛一進門,他便幾步上前來了。
“爸……”
桑望嘉想要跟他打招呼,但剛說了一個字,傅宵寒卻已經(jīng)一把將桑旎的手抓了過去,拽著往樓上走。
桑望嘉想要追上去,但剛走了幾步,桑旎突然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給他遞了一個不用擔(dān)心的眼神。
桑望嘉的眉頭還是皺著,可腳步到底是停了下來。
另一邊,傅宵寒已經(jīng)抓著桑旎到了臥室。
不等她站穩(wěn),傅宵寒便一把將房門關(guān)上了。
“嘭”的一聲,震得整個天花板仿佛都在輕輕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