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蕭令儀與秦淮景在歷經(jīng)磨難之后表明了心跡,兩夫妻也著實過了幾天太平日子。
這期間,蕭令儀不止一次安撫秦淮景,就算他日后不能再有孩子也沒關(guān)系。
待他日后仕途平順,可以從親戚家里過繼幾個孩子養(yǎng)在身邊。
蕭令儀這番話,聽得秦淮景直堵心。
便忍不住問:“令儀,我若從親戚那里過繼孩子,對你而言會不會不公平。”
蕭令儀不在乎地笑了笑。
“沒什么公平不公平,從嫁給你那天起,你就是我這世上最親的人。只要你好,我才會好,你若不好,我的天也就塌了。淮景,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突如其來的一番情話,把秦淮景感動得一塌糊涂。
他如今陷入這般境地,蕭令儀仍然對他不離不棄。
這份情義,值得他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回報。
“令儀!”
秦淮景不顧一切地把蕭令儀攬進自己懷中。
“你待我這樣情深意重,我發(fā)誓,今生來世,必不會負你。”
歷經(jīng)諸多磨難的兩人抱在一處濃情蜜意。
并發(fā)誓,待有來日,必要將那些虧欠過他們的罪魁禍首碎尸萬段。
然而這份平靜還沒維持幾天,將軍府就迎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
方梨!
秦淮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方梨還活著。
不但活著,還挺著個孕肚。
一進門,就淚眼婆娑地撲進秦淮景懷中。
“表哥,歷經(jīng)千難萬險,我終于回到你身邊了。”
孕婦入懷的秦淮景:“……”
驚愕萬分的蕭令儀:“……”
蕭令儀瞪向秦淮景,仿佛在問,這個方梨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死了嗎?
接收到蕭令儀質(zhì)問眼神的秦淮景心中也是充滿了疑問。
與姜歲歡合離前,他就把礙眼的小朱氏和方梨這母女二人給送走了。
說是送走,其實就是送她們歸西。
這兩個人,像螞蟥一樣吸在他家里寸步不離,趕都趕不走。
尤其是方梨,甚至還妄想爬他的床。
雖然爬床成功了,秦淮景卻被惡心得不行,沒過多久,就讓她二人消失了。
手段使得并不高明,趁著送她二人去廟里上香途中,故意讓馬車掉落山崖下。
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必死無疑。
那天之后,小朱氏和方梨在秦淮景生命中消失得很徹底。
秦淮景一度以為,她們死掉甚至已經(jīng)重新投胎了。
完全沒想到,方梨會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表哥,我活著回來,你心里難道不高興嗎?”
方梨捂著自己隆起的小腹,臉上露出嬌羞之態(tài)。
“再過不久,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那日在街頭遇到一位算命先生,他告訴我,這一胎,是個男孩。表哥,你就要有兒子了?!?/p>
蕭令儀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不滿,冷聲問道:“方小姐,你確定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是我家淮景的?”
方梨這才抬起頭去看蕭令儀。
“喲,這不是咱們大晉朝曾經(jīng)名噪一時的蕭將軍么。什么叫做你家淮景?表哥是我的,我才是表哥的結(jié)發(fā)妻子?!?/p>
方梨親昵地去拉秦淮景的衣袖。
“表哥,你還記得吧,我和我娘離開之前,可是與你結(jié)了婚約的?!?/p>
“當時為我二人操辦這件事的,還是我前任表嫂姜歲歡?!?/p>
“那晚的事情,相信表哥不會忘記,你趁表嫂不在的時候,在她房里強要了我?!?/p>
“我腹中還未出生的孩子,便是表哥那晚的杰作。”
“表嫂向來明事理,知道我的清白被表哥毀了,她不想讓我受委屈,便讓我以平妻的身份嫁給表哥?!?/p>
“雖然沒來得及舉辦婚宴,可表嫂卻為我二人寫了婚書,表哥還在上面簽了字畫了押?!?/p>
方梨說著,從袖袋內(nèi)取出婚書,上面果然有秦淮景的名字和手印。
意味著這份婚書,是具備律法效應的。
秦淮景的腦子有點亂。
關(guān)于送走小朱氏和方梨前夕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回想,充滿了太多的心機與算計。
從始至終,他根本就沒喜歡過方梨,更是不可能讓這樣的女子成為平妻。
可他為什么會在婚書上按下手印呢?
想起來了,姜歲歡當時對他用了激將法,把他逼得沒有退路。
當時他想的是,就算簽下婚書也沒什么,因為他馬上就要安排小朱氏和方梨去死了。
死人根本掀不起風浪,于是心中也就沒了顧忌。
哪曾想,消失了幾個月的方梨,居然活著回來了。
看到方梨一如既往地與自己親近,秦淮景不確定她是否知道幾個月前那場意外,是不是由他一手主導。
“方梨,這些日子發(fā)生了什么?你娘,姨母呢?”
提到小朱氏,方梨再次垂淚。
“車子滾落山崖時,我和我娘都受了傷?!?/p>
“因為她傷得比較重,等我們被村子里的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回天無力了。”
“好心的村民幫忙安葬了我娘,還把我留在家里養(yǎng)傷?!?/p>
“我的腿斷了,養(yǎng)了三個月才能勉強下地走路?!?/p>
“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念表哥,就等著傷好之后,回到京城與表哥團聚?!?/p>
說著,方梨又要往秦淮景的懷里撲。
撲到一半,被蕭令儀抬手擋了回去。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為何僥幸活下來后,沒有立刻派人來京城送信?”
方梨瞪了蕭令儀一眼,“你說送信就送信,事情哪有那么簡單?”
“我養(yǎng)傷的地方距京城很遠,而且當?shù)卮迕襁B京城大門朝哪邊開都不清楚?!?/p>
“人家救我的恩情已經(jīng)讓我還不上,我難道還能逼著恩人做我的跑腿?”
“如今我回來了,肚子里還帶著秦家的血脈?!?/p>
“表哥,無論如何,這份恩情,你得出面替我還了?!?/p>
蕭令儀還是覺得方梨在撒謊。
“你拿什么證明,肚子里的孩子是淮景的?如果你出意外之前便有了身孕,經(jīng)過這幾個月的磨難與波折,我不信孩子還能活下來。”
蕭令儀之前也懷過身孕。
那孩子是怎么沒的呢?
操心勞力,憂慮過重,每天都活在愁緒中。
好好的孩子,在沒受任何外力的情況下,變成了血水,永遠離她而去了。
所以蕭令儀一點都不相信,方梨會有這樣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