硹容瑾帶著禮物來丞相府拜訪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姜知瑤的耳朵里。
“他怎么可能會帶著禮物來相府送禮,這種事情,他往年從來都不會親自做的。”
“既然他來了,我正好有話要與他說?!?/p>
她想當面問問容瑾,為何直到現(xiàn)在還不來娶她。
看到姜知瑤穿上外套便要出門,婢女連忙制止道:“小姐,就在剛剛,世子爺已經走了?!?/p>
“奴婢也是聽灑掃院子的杏兒說的,世子爺這次來相府拜訪,送禮只是一番說詞,他想見的其實是梵音閣里的那一位?!?/p>
“杏兒親眼看到,大小姐與世子在會客廳單獨呆了一段時間?!?/p>
“他二人在一起相處時,連大公子都給他們讓了位置。”
聽到此處,姜知瑤氣得心都在滴血。
姜歲歡這個心機女,搶走她相府千金的身份也就算了,居然連她的男人也要搶。
容瑾,是她從懂事之后就開始仰望和心儀的男子。
她苦苦追了那么多年,連一個回眸都沒換來。
姜歲歡卻輕而易舉讓性情高冷的容瑾為她數次打破原則。
憑什么呢?
姜歲歡并不知道容瑾來丞相府見她一面這件事,又被姜知瑤給恨上了。
就算知道,對她來說也無足輕重。
接管天機閣大大小小事務之后,姜歲歡忙得連抄經的時間都沒有,哪有多余的空閑與姜知瑤這種整天只想著算計人的恨嫁女浪費時間。
宮宴之后,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與秦淮景打交道。
沒想到初八這天,秦淮景竟然帶著豐厚的禮物主動來到丞相府。
“你說誰來了?秦淮景?”
發(fā)此詢問的,是百忙之中抽得片刻空閑的姜政言。
自從元帝現(xiàn)身除夕宴,姜政言每天都很忙。
除了初三那晚與家里人吃了一頓團圓飯,他留在相府的時間少得可憐。
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把陛下交給他的職務原封不動還回去,姜政言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與陛下進行政務交接。
監(jiān)國這個差事,他是一天都不想再干下去了。
總算在初八這天偷得浮生半日閑,卻被管家告知,秦淮景來了。
來得大張旗鼓,興師動眾,據說還引來無數看熱鬧的老百姓。
管家回道:“不知是不是老奴多心,瞧秦將軍那架勢,與上門提親也沒什么兩樣。”
姜政言騰地起身,“多帶幾個人,隨我出門去看一看?!?/p>
走出一段距離,又對管家吩咐,“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大小姐。”
秦淮景已經是姜歲歡生命中的過去式。
他不希望某些無足輕重的人,來打擾女兒現(xiàn)在的安寧。
“夫人那邊也先瞞著?!?/p>
這些年,丞相府但凡遭遇什么變故,出面解決的人都是姜政言。
他習慣性的把妻子放到安全的位置,盡量避免她與一切糟心的事情打交道。
管家連忙點頭應是,并從家丁中挑出幾個孔武有力的,尾隨姜政言來到相府大門口。
管家的形容到底還是保守了,站在門外等候通傳的秦淮景,身后堆放著好幾箱禮物。
不知來之前是不是精心打扮過,身上穿的,頭上戴上,腰間掛的,無不一講究。
身為皇室宗親,秦淮景的容貌長相并沒有拖皇族后腿。
雖然與鳳西爵和容瑾這種極致的天之驕子沒得比,在大群體之中,他的外在條件還是非??勾虻摹?/p>
身長玉立,五官俊朗,因為上過戰(zhàn)場的緣故,氣質方面也沒得說。
看到姜政言在管家等人的簇擁下迎出門,秦淮景忙不迭拱手施禮。
“相爺在上,請受我一拜?!?/p>
兩人雖然同朝為官,打交道的機會卻并不多。
由于職務不那么重要,秦淮景這個初到京城沒多久的武官,并沒有被獲準上朝的資格。
不知道姜歲歡是自己的女兒前,姜政言對秦淮景的觀感停留在不喜歡也不討厭的程度上。
自從姜家認回女兒,并打聽到秦淮景當初為了蕭令儀,居然強迫歲歡自貶為妾,姜政言便很難再對此人生出半分好感。
“不知秦將軍此舉是為何意?”
兩府之間并無交情,秦淮景忽然帶著禮物登門,讓姜政言心中很是防備。
秦淮景笑著說:“有些事,想與相爺私下里說,不知可否請我進府詳談?”
姜政言微微皺起眉頭。
他比秦淮景多吃了二十年鹽,豈會看不出今天這一出,是眼前這人故意為之。
丞相府府邸并非選在京城最繁華的鬧市區(qū)。
就算有人前來送禮,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這么多民眾在周圍圍觀。
這些圍觀的老百姓,很明顯是被人故意帶來此處的。
而且被秦淮景送來的禮物也著實夸張了。
十幾抬黑色大箱,上面系著大紅綢緞。
這哪是送禮,分明就是上門提親。
姜政言一眼就看出來,秦淮景想利用民眾的力量來制造輿論。
“有什么話,秦將軍還是直說吧。畢竟我丞相府與將軍府之間素無交集,貿然將你請進府內,我怕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忌?!?/p>
被當朝丞相拒之門外,秦淮景也不生氣,甚至還露出討好的笑容。
“相爺認回女兒之前,我與您的確交集不深?!?/p>
“但相爺也不要忘了,貴府大小姐姜歲歡,與我有過兩年的婚史?!?/p>
“算上今年,我與她成親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
“之前發(fā)生了一些小矛盾,我把歲歡惹生氣了。著惱之下,她帶著兩個婢女離家出走?!?/p>
“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當初的確是我不對,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事情,有愧于歲歡?!?/p>
“今日帶著禮物來相府賠罪,一來是請求歲歡的原諒,這二來,也想把歲歡接回秦家?!?/p>
“兩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總不能一直鬧別扭下去。”
“還請相爺通融通融,允許我把歲歡帶走?!?/p>
“我在這里向相爺保證,今后會好好對待歲歡,不再讓她受半分委屈。”
聽完這番話,姜政言臉色都變了。
“秦淮景,你知不知道自己都說什么?”
秦淮景面不改色,氣度一如之前那般冷靜自恃。
“我現(xiàn)在神智非常清醒,也知道自己都說了什么?!?/p>
“相爺沒聽錯,我說,我今日要把歲歡接走?!?/p>
“因為姜歲歡,是我兩年前在奉安城,明媒正娶的妻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