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電話才被接通。
男人醇厚磁性的嗓音傳來,“什么事?”
紀(jì)小念感覺酸意涌上鼻腔,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沙啞,“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湛封,“溫晴出了點狀況,我在她這里?!?/p>
“所以你出差,就是出去溫晴那里?”
得到真實的回答,紀(jì)小念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戴著一雙鐵套的手,狠狠抓著擠壓。
那種壓抑疼痛的滋味,令她感到窒息。
電話那頭,男人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不是跟你說了嗎,她出了點狀況我才來的?!?/p>
“她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原本出差的你,都不惜延遲行程去陪她,或者,出差不過是個借口?”
紀(jì)小念覺得大叔可真坦誠,不管他做什么,只要她問,他都如實回答,連撒謊都不會。
可是,他每次的坦誠,卻都像是在拿著鋒利的劍,狠狠往她心窩上刺。
明明已經(jīng)說服自己不要去在意了,可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口,傳來破碎一般的疼。
“你又在瞎想什么?”
感覺到哪小丫頭又有情緒了,湛封好聲道,
“我晚上的飛機(jī),去三天,司機(jī)跟保姆我都給你安排好了的,這些天你好好照顧自己,回來給你帶禮物?!?/p>
“不用了?!?/p>
紀(jì)小念掛斷電話,努力呼吸的同時,卻又忍不住紅了眼。
早上用餐的時候明明跟她說,下午的飛機(jī),她現(xiàn)在一個電話打過去質(zhì)問,又延到晚上。
誰知道他是真出差,還是一直留在溫晴那里。
她說呢,溫晴怎么那么爽快搬走。
原來是有更多的機(jī)會跟大叔單獨相處。
紀(jì)小念努力說服自己,沒關(guān)系的,要實在無法忍受下去,就離開吧!
這個世上,又不是誰離了誰就不能活了。
想到明天還要上學(xué),這會兒也不早了,她只能先強(qiáng)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早,在靳家兄妹面前用餐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靳悄悄瞅著她問,“小念你怎么了?昨晚沒睡好?還是說你認(rèn)床啊?”
紀(jì)小念尷尬笑笑,“沒有啊?!?/p>
“你臉色看著確實有些不太好。”
靳南沉給她推過去溫?zé)岬呐D?,“喝點吧。”
紀(jì)小念點頭,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想到什么,她問,“你們家有幾姊妹???”
昨晚她睡著的時候,做了一個特別幸福的夢。
夢里,她有愛她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好幾個哥哥,他們把她視如珍寶,眾星捧月。
她有屬于自己的城堡,她穿著漂亮的公主裙,戴著皇冠,在萬眾矚目下特別耀眼。
醒來的時候,她忍不住笑話自己。
當(dāng)了大叔三年的老婆,真是越來越飄了,居然都敢做公主夢了。
“我家有五姊妹啊,我之前沒跟你說過嗎?”
靳悄悄笑起來,坦率大方,“我有四個哥哥,這個是我四哥?!?/p>
靳南沉也道,“我們家就悄悄這么一個女孩子。”
其實不止他們家,就連靳家家族的分支,靳南沉的叔叔伯伯家們生出來的都是男孩。
十幾個堂兄弟,就靳悄悄這么一個女孩子。
偏偏,這個妹妹,還不是靳家親生的。
紀(jì)小念心里忽然很羨慕悄悄。
怪不得她總喜歡穿著洛麗塔,戴著皇冠,打扮得像個公主一樣去學(xué)校。
原來她是真公主啊。
家里有四個哥哥,父母恩愛,家庭背景雄厚,天下的女孩估計都羨慕她吧!
用過早餐,靳南沉又親自開車載著兩個女孩去學(xué)校。
到校后,他走下轎車,繞過后備箱走來紀(jì)小念面前時,手上卻出現(xiàn)了一個小盒子。
今天的靳南沉著裝簡單,脖子上掛著一條銀色裝飾項鏈,右耳戴著一枚藍(lán)色耳鉆,清晨陽光的照射下,那枚耳鉆閃閃發(fā)光,無比耀眼。
整個人來到紀(jì)小念面前站著,陽光干凈,俊朗帥氣,笑起來時還如沐春風(fēng),給人一種特別溫暖的親和感。
他雙手呈上小盒子,遞給紀(jì)小念,“送給你的,就當(dāng)是那天感謝你救我?!?/p>
紀(jì)小念意識到他可能對她有什么想法,忙擺手拒絕,
“我不能收,那天就算不是你,是個陌生人我也會伸出援手的,你既然是悄悄的哥哥,就不要跟我客氣了?!?/p>
“那你既然是我妹妹的同學(xué),就不要跟我客氣了,拿著吧!”
靳南沉硬把東西塞給紀(jì)小念,隨即鉆進(jìn)車?yán)?,?qū)車離開。
紀(jì)小念再想追過去還東西,旁邊的靳悄悄拉住她,
“好啦,也是我哥哥的心意嘛,你不知道那天我跟我哥哥去醫(yī)院,醫(yī)生說他的腳處理得很好,不然一般被那種蛇咬,處理不及時都會被截肢的?!?/p>
“你算是救了我哥哥的一條命,他送個小禮物表示感謝也是情理之中,你就拿著吧!”
紀(jì)小念沒再推遲,把東西放進(jìn)書包里。
意識到跟大叔可能真會走到分開的地步,有多余的時間,她就去做兼職賺錢。
三天后,湛封出差回來了。
這天剛好是周末。
紀(jì)小念正在花店做兼職,手機(jī)響起的時候她在忙。
忙完以后看來電顯示,是大叔打來的。
她給他回過去,“什么事?”
語氣都是冷的。
湛封也聽出來了,有些哭笑不得,“還生氣呢?我到家了,給你帶了禮物,大周末的你跑哪兒去了?”
紀(jì)小念如實說,“我在上班?!?/p>
“上班?”
湛封不明,“上什么班?”
“做兼職?!?/p>
看到有顧客來了,紀(jì)小念不耐煩道,“有什么事晚點再說,我先忙了。”
她掛掉電話,趕緊過去詢問客人要什么花。
只有忙起來的時候,她才不會去想大叔跟溫晴的那點破事。
不想,心里就不會難過。
所以干嘛要去在意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呢,獨自美麗不好嗎。
海星灣別墅。
湛封西裝都沒來得及脫,手里還拎著一盒禮物,站立在客廳里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心頭有些莫名。
他是沒給那丫頭錢嗎,不好好上學(xué),做什么兼職。
有些不愉快,湛封給紀(jì)小念發(fā)了一條消息,語氣里滿是命令。
“把工作辭了,趕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