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小念哭著說不認識他,湛封心里有些慌。
他雙手無措地撫著她圓潤精致的小臉,深情凝視,“念念,不哭了,你好好看看我,真的不認識我嗎?”
紀小念雙眸泛著淚光,睫毛濕潤,小嘴抿著,陌生又膽怯地看著
眼前的男人,搖頭抽泣,
“我真的不認識你,你放我下去好不好?”
湛封更急了,
“怎么會呢,你怎么會不認識我,我們是夫妻啊?!?/p>
生怕這丫頭真不記得他了,他趕忙抽出手機,翻出他們之前在一起的照片,送到她眼前。
“你看,這個是你對不對?”
“你是我的妻子?!?/p>
“你還懷了我的孩子,你難道不知道你肚子里有寶寶嗎?!?/p>
說著,湛封抬手摸向了紀小念的腹部。
只是一下,感覺到那里平坦一片的時候,他懸著的一顆心,還是死透了。
按理說,小念離開不到三個月。
再加上她之前懷孕兩個月,孩子差不多四五個月,應該能看得出來了的。
怎么現(xiàn)在……
湛封縮回手,看著還在盯著手機里照片發(fā)呆的女孩兒,喉嚨哽咽地問,
“我們的寶寶呢?”
紀小念哪兒還知道什么寶寶。
見這個男人手機里,確實有她的照片,她消停了不少。
卻還是抗拒的,忙避開他一些,縮到角落搖著腦袋說,
“反正我不記得你了,我不想跟你走,我只想跟洲洲在一起,我才是洲洲的?!?/p>
因為看到這個人,她感覺心里好難受啊。
就好像是有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往她胸口處插一樣,整個胸腔都變得窒息難受起來。
湛封意識到他們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
或許就像之前警方分析的那樣。
小念是流產(chǎn)后,被人從懸崖上丟入大海的。
只是她福大命大,撿回來一條命,卻傷著腦袋讓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
湛封悔不當初,忙又將她拉過來抱緊在懷里,鼻腔忍不住一陣酸,嗓音更是啞得不行。
“對不起,念念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該死,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民政局的,我不應該不管你的?!?/p>
“對不起!”
想到他失去了那個孩子,念念又被傷害得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湛封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若不是他,念念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他懊悔不已,一刻都舍不得再將她放開。
紀小念還在哭泣掙扎。
但是沒用。
她那點力氣,根本沒辦法從一個強壯的男人懷里掙脫開來。
到海星灣別墅后,湛封又強制性地抱著她進家,去房間。
一路過來,江堯聯(lián)系了醫(yī)生。
湛封剛把紀小念放在床上,醫(yī)生就匆匆趕來。
湛封按著紀小念坐在床上,不準她動彈,吩咐醫(yī)生,
“給她看看她是不是傷著了腦子,她什么都不記得了,還有檢查一下她身上有沒有其他傷?!?/p>
醫(yī)生頷首上前,趕忙給紀小念做檢查。
紀小念意識到自己是逃不掉了的,掙扎只會讓自己變得很累。
她干脆消停了,乖乖坐靠在床頭,閃著水汪汪又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由著他們亂來。
醫(yī)生還沒檢查完,樓下就傳來了動靜。
不一會兒,江堯上前來匯報,
“總裁,靳總跟靳三少過來了,靳三少嚷著要見小夫人。”
湛封的目光,還心疼腥紅地看著紀小念,因為怕她掙扎,他的兩只手也還按著她。
聽到江堯的話,他嘗試著慢慢將她放開。
見她不掙扎了,他才柔聲哄著,
“我們不會欺負你的,你乖乖聽話,讓醫(yī)生給你看看,看看是什么問題我們好盡早做治療?!?/p>
“我先去給你準備一點吃的,你在這里待著別動,好不好?”
紀小念盯著他,委屈地眨巴著大眼睛,不愿意吭聲。
湛封覺得她應該是聽話了的,習慣性揉揉她的腦袋,他起身丟話給江堯,“你看著點,我下去?!?/p>
江堯頷首。
湛封剛走下樓,靳西洲就闖進了別墅。
二話不說上前揪起湛封的衣領就問,“笑笑呢?你把笑笑藏哪兒去了?!?/p>
還不等湛封說話,后面跟來的靳北祁忙拉靳西洲,耐心勸道,
“西洲,要我跟你說多少次,這是人家夫妻間的事?!?/p>
雖然他也很震驚,湛封娶的妻子,竟是自家妹妹的同學。
他們之前有過聚會,但是倆人居然都對外隱瞞著。
怪不得他有次去湛封辦公室,會碰到紀小念在。
靳北祁不明白,湛封跟紀小念明明是夫妻,為什么要對他們隱瞞。
靳西洲有些急,俊臉冷沉著,對著湛封低吼,
“我只知道笑笑她現(xiàn)在需要我,只要她需要,我就會一直陪在她身邊?!?/p>
他又扯著湛封的衣領喊,“告訴我,你把笑笑藏哪兒了?”
湛封知道,小念能活著回來,肯定是靳三少救的她。
他心存感激,所以對靳三少粗魯?shù)男袨?,沒做任何回應,矗立在那兒的他,由衷道,
“謝謝你把我的太太帶了回來,可以告訴我,她到底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為什么不記得我了嗎?”
靳西洲愣了下。
這人突如其來的感謝跟友好,倒讓他有些不適了。
想著笑笑可能真是人家的妻子,只是她失去記憶,什么都不記得了,所以才答應做他女朋友的。
總不能現(xiàn)在人家丈夫找上來,他還要跟人家爭吧!
意識到他可能要失去笑笑了,靳西洲縮回手,避開看湛封的目光,實話說,
“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是傷的趴在海邊的沙灘上,之后我抱著她回了我住的屋里,請來了醫(yī)生。
當時醫(yī)生說她流過產(chǎn),身子很虛弱,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她整整昏迷兩個月才醒來,醒來后倒是恢復得很快,只是我問她話,她什么都不記得了?!?/p>
聽完靳西洲的話,站在那兒的湛封,堂堂一個鐵骨錚錚的七尺男兒,當著靳家兄弟的面,毫不避諱地讓淚濕了眼。
他無法想象小念所承受的痛苦。
胸口處,傳來了陣陣地錐心的刺痛感。
正在這時,樓上傳來了動靜。
只聽到江堯喊了一聲小夫人后,三個男人便看到樓上,女孩兒光著腳丫噼里啪啦地往樓下跑。
隨后一頭栽進了靳西洲的懷里,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嗚嗚洲洲,不要丟下我,我們回家,帶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