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的寒光破開了濃黑的夜。
虛懷迅速閃身躲過,下一刻接連幾枚暗器朝他攻了過來。
雖然都避了過去,但還是有一枚暗器劃破了他的衣袍,再差一點便能傷到皮肉。
暗器過后,兩道黑影出現(xiàn)在了院中。
“是王爺派你們過來的?”虛懷盯著二人。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逼渲幸粋€黑衣人拋出這么一句,隨后便立刻朝著虛懷攻了過來。
虛懷一邊迎上黑衣人,一邊牢牢的守在房間門口,不敢讓開,防備著另一個人會突然沖進房間之中。
雖然這些年在道觀之中,他也學(xué)了些拳腳,但功夫并不算好,剛剛能躲過那幾枚暗器,除了身形還算敏捷之外,也是因為他高度防備,十分警惕。
可此刻面對黑衣人的強攻,十幾招下來,他明顯力不從心了。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觀戰(zhàn)的黑衣人終于有動作了。
趁著虛懷露出破綻之時,毫不猶豫的一劍刺出。
噗嗤一聲,虛懷右腹部中劍。
眼見著黑衣人抽出劍還想要再刺,原本守在三清觀外的衙役們終于趕到。
他們迅速上前攔住了黑衣人,虛懷虛弱的倒在了地上。
房間里面,虛懷的母親聽到動靜也摸索著到了門口,開門的那一刻,她就聞到了血腥氣,瞬間嚇得六神無主。
“阿寶,阿寶,你在哪?是不是你出事了?”
“娘,我沒事,你放心,出了點事情,你趕緊回房間之中,把門關(guān)牢了,千萬莫出來?!碧搼褟姄沃酒饋恚瑩目康奶?,自己身上的血腥氣明顯,又退后了幾步,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一切如常。
“不對,阿寶,肯定是你出事了!”
眼見著沒能瞞住自家母親,虛懷只能是撐著上前,握住了正在胡亂摸索的自家母親的手。
“娘,我真的沒什么事,只是受了一點傷,待會包扎一下就好了?!?/p>
黑衣人在幾個衙役的包圍下,很快就落了下風(fēng),其中一個豁出去擋住了人,對另一個道。
“回去報信,三清觀有衙役埋伏!”
另一個抓住時機,迅速的飛身離開。
混亂的情形因著黑衣人一個被抓一個逃離而暫時結(jié)束。
衙役們壓著被抓住的人,很快離開了三清觀,同時讓人找來了大夫。
三清觀的山腳下,沈宴西和裴照之站在暗處。
看著折回來的黑衣人,沈宴西道:“今晚的戲演完了,走吧?!?/p>
“確定要到明日再過來?”
“總該給些時間,讓這位虛懷觀主好好考慮考慮,更何況,若是去的太快,也容易引起懷疑?!?/p>
“那希望明日的時候,虛懷莫要再辜負我們今晚這場戲?!?/p>
這一夜,三清觀中幾乎沒人睡得安穩(wěn)。
那些道士和小道童們都被打斗聲給驚了起來,看到虛懷受傷的時候,一個個大驚失色。
雖然虛懷很快將他們打發(fā)離開了,但心里面的慌亂和不安,卻隨著夜色一同蔓延,讓他們難以安睡。
而更加難以入眠的是虛懷和她的母親。
包扎好傷勢后,母子二人對坐了整整一夜,最終第二天天明之時,虛懷徹底放棄了。
“告訴裴大人,貧道要見他。”
對著守門的衙役說出這一句后,虛懷惴惴不安的一顆心倒是踏實了起來,之前未能下定決心,所以惶惶不已。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決定了,一切倒是容易了不少。
裴照之來的時候,虛懷依舊呆在昨日的那間茶室里面。
雖才僅僅過了一日,但看到他的第一眼,裴照之就明顯感覺到了他身上的變化。
“觀主這是想清楚了?”
“是,昨晚的事情,裴大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曉了,王爺派人刺殺,顯然是已經(jīng)徹底不再相信我了。”
“昨夜抓到的黑衣人還在審問當中,他沒有招認出幕后主使之人,倒也未必完全就是肅王爺。”
虛懷疑惑的看了一眼裴照之,“倒是沒想到裴大人會這么說,貧道還以為,不管有沒有審問出什么,裴大人都會說是王爺派來的人。”
裴照之沒有接茬,坐到了虛懷對面的位置。
“聽說你昨夜受了傷,情況如何?”
“裴大人放心,既然是貧道派人請您來的,那自然可以堅持?!?/p>
“好,既然如此,那就說一說你的條件吧?!迸嵴罩苯娱_口。
虛懷看著他,悄悄松了口氣。
他原本以為,如今這種情況下,裴照之不會再給他什么談條件的余地。
畢竟現(xiàn)在王爺那邊已經(jīng)對他起了殺心,而且昨晚黑衣人離開時的話他聽到了,恐怕此刻王爺已經(jīng)徹底相信自己真的和衙門勾結(jié)了。
不過現(xiàn)在裴照之主動提起條件,那說明這件事情還是可以商量的。
“貧道希望衙門能夠保證我們母子的安全。”
“這是自然,你是人證,你母親是無辜之人,衙門都會保護你們。”裴照之點頭。
“還有,這三清觀中的絕大多數(shù)道士和小道童們都不清楚內(nèi)情,不管之后查出些什么,都希望裴大人能夠莫要牽連到他們身上。當然了,若是能夠讓他們繼續(xù)在這三清觀中安身,那再好不過?!?/p>
他現(xiàn)在仍舊清楚,記得當年師父出事之后,他和其他人被趕出皇城時的狼狽模樣。
能夠?qū)さ靡粋€容身之處不容易,這觀中有不少人,都和他當初一樣,是走投無路了,求一口飽飯才來這觀中的。
比如空明。
想到空明,虛懷道長垂下了頭。
在見到空明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對方長的有些神似師父,哪怕看得出來,對方?jīng)]有什么修道的慧根,也不算什么聰慧之人,他還是將空明收為了弟子。
本想在這三清觀中好好庇護他,可是如今看來,還是不可能了。
“這一點本官沒辦法徹底做主,但若是真的如你所說,觀中其他人都并不知情的話,本官會向皇上求情,請皇上莫要牽連。至于這三清觀是否保留,也要看皇上的意思?!?/p>
“好。”虛懷點頭,裴照之的這個答案也算是在他的設(shè)想之中。
“裴大人,貧道還有最后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