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愚蠢的決定?”肅王重復了這幾個字,嗤笑道,“沈丞相的意思是說,若是本王殺了江歲寧的話,那會是最愚蠢的做法?”
“難道不是嗎?”沈宴西反問,“王爺心里面應該很清楚,若是寧寧出了什么事情的話,就算沒有她之前查出的一切,我也一定會和你不死不休?!?/p>
“王爺雖然是皇叔,身份貴重,可是如今的朝堂之上,我的權(quán)利可比你大的多。至于皇上那邊……若是他真的知道了王爺所做的一切,那王爺這個皇叔的身份,也不會再給你帶來任何的庇護。”
“既然沈丞相清楚的知道這一點,那為何又還要沖進來呢?說到底,你們心里面還是拿不準的?!泵C王爺譏諷開口,可是這譏諷卻沒有什么力度。
沈宴西看了一眼江歲寧,“在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事情都沒有十成的把握。我等在外面是因為相信我的娘子,而非是相信王爺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至于現(xiàn)在進來,只是因為等的太久了,我想我家娘子?!?/p>
雖然寧寧在進肅王府之前已經(jīng)再三的同他說過,讓他莫要擔心,只需要在外面等著自己就好。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覺得不安,尤其是寧寧遲遲沒有出去,讓他最后還是忍不住了。
“夫妻情深,令人羨慕?!泵C王臉上的譏諷褪去,一雙眼睛里面倒是真切的透出了羨慕。
這樣的感情,原本也是他想要擁有的,但僅僅只是因為他喜歡上的是一個男子,便要承受那樣的結(jié)果,憑什么!
江歲寧看到了肅王眼中的不甘和怨恨,“王爺,雖然知道不管我們怎么說,你可能都放不下心中的執(zhí)念,但還是想要勸你一句,逝者已矣?!?/p>
關(guān)于肅王和那位清塵道長之間的感情,她并非當事人知道的不多,自然也不能夠多說什么。
不過她卻相信,在這個世上,真摯的感情,又或者說真摯的愛情,并非只能發(fā)生在男女之間。
只不過世間流言蜚語傷人,總是會將那些少數(shù)人視為異類,哪怕他們自始至終并沒有做錯什么。
無論當年的事情有多么的令人惋惜,終究都已經(jīng)過去了。
不能因為當年的事情而傷害,如今這些無辜的人。
所以,從肅王爺傷害第一個無辜女子開始,他就已經(jīng)做錯了。而那段原本值得惋惜的感情,也變了味。
“逝者已矣,是啊,逝者已矣,可是活著的人還在苦苦的受著煎熬。本王這些年的痛苦你們沒有經(jīng)歷過,沒有資格在這里勸本王放下?!?/p>
“我們的確沒有資格勸王爺放下,但是王爺也沒有資格為了你那所謂的痛苦,去傷害旁人?!鄙蜓缥髡Z氣嚴肅。
“哼,沒資格又如何,本王已經(jīng)做了,至于接下來的事情……”
肅王把玩著手里面的劍,一字一句的開口。
“江歲寧,你剛才的條件本王可以答應,只不過本王不會放棄的。至于之后會如何,我們就各憑本事。”
隨著最后一個字說出口,肅王猛然扔出了手中的劍。
刷的一聲,長劍穩(wěn)穩(wěn)的被插回了劍鞘之中。
“江歲寧,你記住了,下一次若是本王再拔劍的話,它可就要見血了?!?/p>
江歲寧看著那把劍,“我們不會給王爺讓它見血的機會的?!?/p>
江歲寧和沈宴西離開了。
吳管家慘白著面色走到了肅王爺面前。
“王爺,剛剛是我們無能,沒能夠攔住沈丞相?!?/p>
“這件事情怪不得你們,沈宴西的身手本王也是知道一些的,他若是想要強闖進來的話,單憑你們自然是攔不住的?!泵C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面。
“王爺,那江歲寧那邊真的就這么放了嗎,還是要找機會動手除掉她?”
“她現(xiàn)在還不能死,沈宴西剛才說的是實話,如果江歲寧真的死了的話,按照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沈宴西一定會同本王不死不休。”
在這個時候,惹上這樣的麻煩并不劃算。
“可是王爺,看江歲寧他們的樣子,已經(jīng)和王爺撕破了臉,老奴只怕他們不會放過王爺。”吳管家憂心忡忡的開口。
“他們當然不會放過本王,而且他們也知道,本王不會放過他們?!?/p>
江歲寧剛才所說的條件,只不過是在真正的你死我活徹底爆發(fā)之前,求得一個緩沖的時間罷了。
他們很清楚,在這段時間里面,自己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消滅他們這個威脅。
同樣的,自己也很清楚,江歲寧和沈宴西他們必然會抓住這段時間,盡一切可能搜集證據(jù),力求能夠一擊必中,將自己這個皇叔徹底釘死,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看著自家王爺臉上了然的笑意,吳管家心里面卻變得更加緊張了。
“王爺,那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本王答應了江歲寧,不再對女子書院的那些女學子們動手,自然要說到做到。只不過……”
肅王臉上浮現(xiàn)出殘忍的笑容。
“讓本王因著這威脅便放棄計劃,這也是絕對不可能的。江歲寧雖然聰明,但終究是一介女流,太過理想化。在這個世上,多的是出爾反爾,人心是最不可相信的東西!”
……
“肅王爺并不可信?!?/p>
馬車之中,沈宴西微皺著眉頭,看著江歲寧開口。
“我知道。”江歲寧輕笑,“他已經(jīng)陷入了自己的執(zhí)念之中,幾乎都瘋魔了,又怎么可能僅僅因為我剛才的幾句威脅就放棄?!?/p>
至于肅王爺剛才答應的條件……
她可不會單純到相信敵人的承諾。
說到底,剛才的一切也只不過是為了穩(wěn)住他們雙方,爭取一些時間罷了。
“那你覺得,肅王爺是依舊盯著女子書院,還是會換個目標?”沈宴西問道。
江歲寧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沈宴西,“那你覺得呢,如果是你的話會怎么做?”
沈宴西笑著搖頭,“寧寧莫要將我和肅王爺相提并論,我可做不出像肅王爺那般瘋魔的事情來?!?/p>
“是嗎?”江歲寧挑眉,湊近了沈宴西一些,笑著問道,“那如果現(xiàn)在死的那個人是我,而你又得到了一個什么復生之法,你會選擇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