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面,江歲寧看著走出來的裴照之,同身旁的呂嫣道:“看來不需要我們勸說什么了?!?/p>
剛才賓客們散場的時候,裴照之留了下來,她們便知道他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想要質(zhì)問仲依雪。
所以她和阿嫣留在了府門口,若是裴照之堅持要插手這件事情的話,她們還能勸說一二。
不過現(xiàn)在看,應該是仲依雪說服了裴照之。
呂嫣松了口氣。
“幸好裴大人沒有繼續(xù)追究下去,不過我剛才還以為,按照裴大人的性子,一定會把這件事情鬧大。”
畢竟對方不管是在刑部還是在大理寺,辦案嚴謹認真那可都是出了名的。
“裴照之并非一個絲毫不知道變通的人,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還不算是一樁案子,畢竟沒有報案之人。”
“也是,不過既然裴大人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仲依雪之后應該也不會在對她父親動手了吧。”呂嫣思忖著開口。
若是沒有得到保證,想來裴照之也不會就這么算了。
江歲寧心中思量,沒有應和呂嫣的猜測,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仲家的大門。
仲依雪都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自然是不可能就這么停手的。
仲府之中。
仲依雪剛走進仲興運的院子,仲母就快步迎了上來。
“依雪,怎么樣了,那位裴尚書……”
“他已經(jīng)走了,而且說了只要我們之后不再動手,他可以不追究這件事情?!?/p>
“那就好那就好!”仲母整個人長舒了一口氣。
剛才可把她給嚇壞了。
尤其是依雪說,裴照之沒有立刻離開,是想要查問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是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甚至都已經(jīng)想好了,讓依雪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不過依雪卻說,事情還沒有到最后一步,堅持她先自己一個人去見裴照之。
好在結(jié)果也的確如同依雪所說的。
“依雪,既然這件事情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我們之后可不能再對你父親動手了,等他醒了之后,我們同他好好說,若是能夠求……”
“母親,都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了,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仲依雪打斷自家母親的話,眼里透出譏笑。
“依雪,你的意思是?”
“現(xiàn)在只能讓他徹底沒辦法成為我們的威脅。”
之前是她優(yōu)柔寡斷了些,下手不夠狠,才會鬧出今日這么一出,接下來類似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fā)生。
“依雪,可是裴尚書不是說了嗎,如果再動手的話,被他給知道了,到時候醉酒此事怎么辦?”
“只要沒有證據(jù),自然沒有辦法追究。”仲依雪看著自家母親,“父親遭受打擊,又終日醉酒,中風了也不足為奇?!?/p>
只要父親不能夠再開口,沒有人狀告和指認什么,這件事情自然不會鬧大。
“中風……”仲母心里面飛快的思量著,“這,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只是好端端的,怎么讓他突然中風呢?”
“這一點就不用母親擔心了,我自然有辦法?!敝僖姥┠抗怄?zhèn)定,不見剛才的半分脆弱和無奈。
仲母沉默地看著自家女兒,半晌過后,輕輕的嘆了口氣。
“依雪,要是你沒有出生在仲家就好了,也不用一步一步走到如此地步?!?/p>
“母親,比起那些生在貧苦人家,連讀書識字都不能的女子,我已經(jīng)足夠幸運了?!敝僖姥├潇o的開口,“至少,我還有得選?!?/p>
仲依雪婚禮上面發(fā)生的事情,倒是也傳出了一些流言和議論。
只是不過現(xiàn)在仲家畢竟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的官門,對于仲家的關(guān)注也少了許多。
所以那些流言也僅僅只是小范圍的議論了一下,并沒有掀起什么風波。
沒過兩日就平息了。
女子書院這邊,江歲寧今日休沐,過去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肅王爺。
這幾日里面,他倒是成了女子書院的“常客”。
不過每次過來的時候,他也只是四處看看瞧瞧,又或者隨意的詢問幾句,看起來就如同在皇城之中閑來無事,過來打發(fā)一下時間一般。
只是今日,江歲寧見到肅王爺?shù)臅r候,發(fā)現(xiàn)有些不用。
“王爺這是?”看著肅王爺手中的羅盤等物,江歲寧面露疑惑。
“本王這幾日仔細查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女子書院的位置著實不錯,所以本王打算在書院之中單獨辟出一處地方作為煉丹所在?!泵C王爺一邊開口,一邊盯著手中的羅盤勘探。
江歲寧皺起眉頭。
這位肅王爺?shù)乃魉鶠閷嵲谑瞧婀值暮堋?/p>
一會兒替女子書院造勢,一會兒又要在書院之中煉丹?
他倒是有什么目的,還是現(xiàn)在這些都只是他故布疑陣,為的就是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意圖?
遲遲沒有聽到江歲寧開口,肅王爺扭頭看向她。
“看江女官的樣子,似乎對本王的這個決定很是不滿。”
“的確?!苯瓪q寧點頭。
肅王爺愣了一下,冷笑道:“江女官倒是直接?!?/p>
“既然王爺問了,那下官不敢撒謊,此處畢竟是女子書院,王爺想要在此處煉丹的話,著實不妥。”江歲寧看著肅王爺,直接了當?shù)拈_口。
“妥當與否還輪不到你做主,這件事情本王自然會稟報給皇上,若是皇上同意的話,屆時也由不得你反對?!泵C王爺收回目光,根本沒有把江歲寧的反對放在心上。
他收起了羅盤,離開前又看了一眼江歲寧。
“江女官,你要記住,雖然本王久不在皇城,但畢竟還是皇上的親叔叔,本王想做的事情,莫說是你,就算是你的夫君,也休想阻攔?!?/p>
“是,下官記住了,恭送王爺?!?/p>
目送著肅王爺離開后,江歲寧找來書院管事,又仔細的問了問這幾日肅王爺在書院之中的情況。
結(jié)果和她知曉的一樣,除了今日之外,便是閑逛和閑聊,并無什么特別的,就連閑聊的內(nèi)容也再正常不過。
而對于肅王爺突然提出的要在女子書院煉丹的事情,管事的得知后,疑惑又詫異。
“好好的一個書院,怎么能摻和進煉丹的事情,肅王爺?shù)降自谙胄┦裁窗。俊?/p>
江歲寧沒有開口。
她也想知道,這位肅王爺?shù)降自谙胧裁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