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玉……”
仲依雪幾乎是手腳并用的爬到了仲依玉的尸體旁。
看著面前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氣息的尸身,仲依雪渾身冰涼,心臟處全是密密麻麻的刺痛。
“不,這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仲興運冷眼看著仲依雪,心中的怒火和痛楚無處發(fā)泄,抬腿狠狠一腳踹在了仲依雪的身上。
“你還有臉過來,都是你害的!”
仲依雪被踢的倒在地上,可很快她又爬了起來。
她像是沒有看到仲興運,只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地上的仲依玉。
“依玉,我是姐姐,你莫要嚇我,你醒過來,你醒過來好不好!”
“你妹妹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就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仲興運怒不可遏,一把將地上的仲依雪給拉了起來,高高的抬起手便要朝她打下去,然而巴掌還未落下,便被裴照之給拉住了。
“松開!”仲興運惡狠狠的看向裴照之。
裴照之沒有放手,“仲尚書,這件事情不能怪到仲大小姐的頭上,知道你心中悲痛,但也不該如此遷怒,而且仲大小姐她心里面肯定也是悲痛不已。”
“她心中悲痛?她有什么顏面悲痛?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仲尚書,我之前便已經(jīng)說過了,害人的乃是兇手,而非仲大小姐,本官理解你剛剛喪女,心緒難平,但仲依雪她也是你的女兒,你不該如此。”裴照之擰著眉開口。
“兇手?”仲興運一把甩開了裴照之的手,怒目看著他,“你口口聲聲說著兇手,可是兇手在何處,你身為刑部尚書,負責調(diào)查此案。你應(yīng)該要抓到兇手,救出我的女兒,可是結(jié)果呢,兇手在哪里?”
裴照之面露慚愧,低下頭開口:“的確是我們查案不力,仲尚書若是想要責怪的話,本官并無怨言。只不過……”
裴照之看向仲依雪。
“仲大小姐這幾日惴惴不安,為了找出兇手,甚至不惜以身犯險,仲尚書不該如此對待她。”
聽到以身犯險幾個字時,原本趴在仲依玉尸身上痛哭的仲母終于抬起了頭,看向仲依雪。
“依雪,你莫要糊涂,以身犯險這種事情做不得,你妹妹已經(jīng)出事了,如果你再出什么事情的話,那母親真的是活不成了!”
仲依雪沒有掙脫開仲興運的手,也沒有回答仲母的話,目光始終停留在仲依玉臉上。
“父親說的沒錯,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話,依玉也許不會就出事?!?/p>
“你知道就好,我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喪門星,害人的玩意!”仲興運狠狠的看著仲依雪,雖然沒有再抬手,可還是一把將她甩在了地上。
仲依雪跌在地上,依舊愣愣的看著仲依玉,看著她脖子上面那駭人的傷口,喃喃開口:“這得多疼啊?!?/p>
她記得,依玉從小最怕痛了。
小時候她和依玉一起跟在娘親身后學女紅,不小心被針扎了手,依玉都要疼得掉眼淚,現(xiàn)在脖子上這么大的傷口,她該多疼……
淚水決堤,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仲依雪抬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心臟,只覺得那里的愧疚和痛楚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給淹沒了。
這一次,馮立在林中一共發(fā)現(xiàn)了五具女尸,除了仲依玉之外,其他四具都是之前皇城周邊失蹤的女子。
那些得到消息的女子家人,都陸陸續(xù)續(xù)的趕過來認尸,今天一整天,大理寺中幾乎都回蕩著哭嚎聲。
入夜時分。
所有的尸體都被家人帶了回去。
而五具尸體的驗尸結(jié)果,也整理完畢,交到了裴照之的手中。
“這五名女子通通都是被割喉而死,但是她們的手腕上都有好幾道傷口,根據(jù)仵作查驗,應(yīng)該是生前被人割腕放血?!迸嵴罩嫔氐目粗媲暗慕Y(jié)果。
“割腕放血?”江歲寧和沈宴西對視了一眼,都嗅出了其中的不尋常。
裴照之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空氣中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現(xiàn)在看來,絕對不是簡單的人口拐賣,綁架了這么多女子,而且還要割開她們的手腕放血,一定是另有所圖。”
“我問過馮立,那林子所在并不偏僻,平日里面也常有人路過,將那五具尸體埋在林子里面,并不是妥當?shù)奶幹棉k法?!鄙蜓缥鏖_口道。
江歲寧蹙眉,“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很有可能是故意將尸體埋在林中,然后讓人發(fā)現(xiàn)的?”
“我也只是猜測,畢竟暫時沒有任何證據(jù)?!鄙蜓缥飨肓讼?,“不過,失蹤了十幾名女子,現(xiàn)在卻只找到了五具尸體,剩下的人不知是還未被發(fā)現(xiàn),還是依舊有生還的可能。”
“希望是后一種,只不過……”
江歲寧沒有說完剩下的話,但她們心里面都很清楚。
恐怕生還的希望很是渺茫。
裴照之已經(jīng)派人去林子周圍還有皇城其他地方搜尋了。
一夜過去,又發(fā)現(xiàn)了一處埋尸點,挖出了六具尸首。
這消息一出,在眾人看來,剩下沒被發(fā)現(xiàn)女子的生還可能自然更小了。
皇城之中,議論紛紛。
那些受害女子的家屬個個痛哭不已。
朝堂之上,蕭帝也大為震怒,責令刑部和大理寺務(wù)必要找出兇犯。
而就在朝堂上下為了這案子頭疼不已的時候,另一個消息忽然甚囂塵上:
女子應(yīng)該安分守己,呆在家中不該拋頭露面,否則也不會被兇犯盯上。如今皇城之中,最為不妥的便是女子書院,所以接下來女子書院中的那些女子們,說不定就是兇犯最大的目標。
這消息傳的極快,幾乎一兩日內(nèi)就傳遍了整個皇城。
緊接著,便又有人開始議論說女子書院不詳,言辭之間,皆是對女子書院的不滿,認為女子書院應(yīng)當即刻關(guān)停。
“受害的明明是女子,最后還要責怪到女子的頭上,說什么是因為不安于室,簡直是可笑!”女子書院中,衛(wèi)瑤很是氣憤。
呂嫣也同樣如此,只不過除了氣憤之外,更多的還是擔憂,“這消息傳的如此之快,恐怕背后有人故意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