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m注意到江歲寧的視線,呂嫣心里面咯噔一聲。
“歲寧,你是懷疑這茶水有什么問題?”
“難不成下了毒?”衛(wèi)瑤下意識說道。
可緊接著又自己在心里面否認(rèn)了這想法,她們好歹也是女官,程貴妃總不至于這么大膽子,直接毒死她們。
江歲寧不緊不慢的收回目光,在二人緊張的神色中,沖著她們一笑,“沒有,我只是有些口渴罷了?!?/p>
呂嫣和衛(wèi)瑤二人都松了口氣,不過緊接著衛(wèi)瑤又道:“以防萬一,這茶水還是別喝了?!?/p>
江歲寧不動聲色的在殿中掃視了一圈,聽著衛(wèi)瑤的話,點頭應(yīng)了一聲。
三人在殿中稍等了片刻,還是不見程貴妃或者其他人進(jìn)來,衛(wèi)瑤越發(fā)確定,讓她們進(jìn)來就是為了將她們困在這里,好給程貴妃制造機(jī)會脫身。
“繼續(xù)這么等下去不是個事兒,只能是白白浪費時間,皇后娘娘那邊也沒有辦法交代,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毙l(wèi)瑤開口道。
呂嫣剛想要贊同,可話還沒能說出口,忽然就覺得一陣暈眩,整個人踉蹌了一下。
衛(wèi)瑤和江歲寧見狀,連忙想要扶住呂嫣,可緊接著同樣也都覺得暈眩。
沒過多久,三人都倒了下去。
半炷香后,三個和江歲寧她們身量相仿宮女,換上她們的女官服飾的宮女,由兩個宮女送了出寢宮。
她們稍稍低著頭,再加上有一段距離,藏在遠(yuǎn)處的施皇后派去的人并沒有察覺什么問題。
而三人剛走出寢宮,身后又傳來提高音量的喚聲。
“三位大人稍等,娘娘說了,讓你們再進(jìn)去一趟,她剛剛有話沒有說完。”
“江歲寧”她們停下腳步,面朝著寢宮院門方向猶豫了片刻,又重新走了出去。
而就在這說話的功夫,剛剛送三人出來的那兩個宮女,則是大大方方的直接離開了寢宮門口。
走出了一段不少的距離,其中一個宮女才站直了身子,正是扮作宮女的程貴妃。
她身旁的宮女一邊小心的四周張望著,確定無人發(fā)現(xiàn),一邊開口道:“娘娘,現(xiàn)在天色還早,咱們現(xiàn)在去天牢的話,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
程貴妃壓低聲音,“要的就是天色尚早,若到了夜間,天牢的守衛(wèi)和巡邏都會翻倍,到時候更難進(jìn)去。而且一旦宮門落了鎖,出去了可就進(jìn)不來了?!?/p>
之前已經(jīng)安排好了接應(yīng)之人,很快,程貴妃和那宮女便坐著一輛不起眼的小馬車出了宮。
而出宮之后,又立刻換下了宮女的衣裙,改了一身低調(diào)的衣著,因著之前打點好了,半個時辰后,程貴妃順利的進(jìn)入了天牢之中。
在看到牢房之中惡劣的環(huán)境時,程貴妃有一瞬的不舍,但是很快她又冷靜下來,知道現(xiàn)在并不是心疼的時候。
“逸兒!”程貴妃忍住心頭的情緒,看著閉目坐在墻邊的蕭逸低聲喚了一聲。
蕭逸緩緩睜開眼,在看到自家母妃的時候,并沒有多少詫異。
“母妃,是父皇出事了對嗎?”
這直截了當(dāng)?shù)脑儐柭牭贸藤F妃一怔,下一刻,心里面忽然冒出一個極大膽的念頭。
“逸兒,你父皇昏迷的事情,難不成……”
后面的話程貴妃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扭頭看向還跟在自己身旁的宮女。
后者連忙開口:“娘娘,奴婢過去守著,您和四皇子殿下慢慢說?!?/p>
等到宮女離開后,蕭逸也起身走到了牢門口。
程貴妃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繼續(xù)開口:“逸兒,這件事情難不成和你有關(guān)系?”
說完,程貴妃又自顧自的搖頭道:“不對,這不可能,你都已經(jīng)被關(guān)到了天牢里面,哪里有辦法對你父皇動手,一定是母妃想多了?!?/p>
蕭逸低笑了一聲,“母妃您沒有想多,這件事情的確是兒臣做的?!?/p>
程貴妃面上剛剛緩和了些許的神色驟然一僵,低聲斥道:“你瘋了,怎么敢對你父皇動手!”
“父皇已經(jīng)下令裴照之開始審理兒臣的案子,若非兒臣事先有安排的話,那我們母子可徹底沒有翻身時機(jī)了?!?/p>
“那你也不能對你父皇動手,這件事情一旦被查出來了的話,那……”
“這件事情一定會被查出來?!笔捯荽驍嗔顺藤F妃的話,“沈宴西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懷疑兒臣了?!?/p>
蕭逸的話讓程貴妃一顆心瞬間狂跳,“那怎么辦,沈宴西不是善茬,若是讓他查出了真相,定然會咬住你不放。哪怕最后沒有給你安上一個弒君的罪名,但凡這件事情有絲毫泄露,單單是你父皇那邊也一定不會饒了你,還有那些朝臣們,恐怕也不會再站在你這邊。謀劃了那么久,拉攏了那么久,萬一功虧一簣了的話,我們母子可就徹底完了!”
程貴妃語氣急切,一張臉上寫著滿滿的擔(dān)憂。
對比之下,蕭逸的神色卻是格外的淡定,淡定到甚至讓人覺得冷冽,像是冬日里面的如刀子一般的寒風(fēng),刮的人皮膚生疼。
“父皇身邊的內(nèi)侍,是兒臣最后一步棋,也是兒臣手里面最后一張底牌,既然已經(jīng)打出去了,那就沒有了任何回頭或者停下的余地,只能孤注一擲了。”
程貴妃僵硬的對上蕭逸的視線,“逸兒,你難不成是想要……謀反?”
這兩個字說出口時,程貴妃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蕭逸周身的冷意不改,唯獨唇角處翹起了一絲絲的笑。
“母妃您今日出現(xiàn)在這里,難不成沒有想過這條路嗎?”
“我……”程貴妃一噎。
的確,在來之前她已經(jīng)把接下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包括要不要逼宮謀反這件事在內(nèi)。
可是……
“既然已經(jīng)想過了,那母妃又何必還要害怕?!笔捯萏糁?,眼底閃動著精光,隱隱透著期待。
程貴妃深吸了一口氣,“母妃雖然想過這條路,但成功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我們拉攏的那些朝臣力量未必足夠,而且手里面也并無兵權(quán),還有……”
程貴妃一條一條的列舉著困境,蕭逸只是沉默的聽著。
直到程貴妃最后一個字的話音落下時,他才開口道。
“母妃,哪怕您有千萬個理由,但都抵不過一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