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江歲寧沒有開口,喜兒則是往自家小姐身旁站了站,防備的看著那男子。
“少廢話,趕緊送去錢莊,還有,你小子別生什么歪心眼,別忘了樓主的規(guī)矩?!贝鬂h不耐煩的開口。
“放心放心?!蹦悄凶永涞囊卉S起身,跳到了離得最近的船上,“兩位小娘子上來吧,我送你們過去?!?/p>
瘦狗將玉佩重新還給了江歲寧。
江歲寧帶著喜兒一起上了船。
坐在船上,江歲寧聽著水聲,同時余光打量著周圍。
這地下河應(yīng)該很深,周圍皆是石壁,加上瞧著距離不短,若沒有船的話,只怕很難渡過去。
而之前進入黑市的山洞很窄,外面的船只運進不來的,若是朝廷想要派兵剿滅的話,只能搶占??康膸字恍〈退沩樌膿尩搅?,一次總共也渡不了幾個人。
這地下河,倒是一個天然的防御。
那男子見江歲寧一直不說話,笑瞇瞇的安慰道:“小娘子不必緊張,雖然朝廷的律法在這黑市行不通,但樓主的規(guī)矩大家都守著呢,只要你手里面拿著憑證,那便是客人,不會對你怎么樣的?!?/p>
“你們口中的樓主,是這黑市之主?”
“是,所有人都要聽樓主的。”
“那他年紀應(yīng)該很大了吧?”
“恰恰相反,我們樓主是個年輕的美人兒?!?/p>
“這黑市的主人居然是女子?”喜兒驚訝的開口。
那男子清俊的臉上露出打趣的笑容,“你們也是女子,怎么,還瞧不起女子嗎?”
“當(dāng)然不是。”喜兒連忙搖頭。
“我們并無此意,只是有些意外。”江歲寧想了想,又道,“那你見過你們樓主嗎?”
“我就是個劃船的,剛來這黑市不久,可沒那資格見樓主,只是聽見過的人說,樓主容顏絕世,是少有的美人?!?/p>
“那我們有機會見到嗎?”江歲寧繼續(xù)問道。
那男子掃了一眼江歲寧拿在手中的玉佩,“你這玉佩是錢莊的,樓主一般只在魍魎樓里,你見不到?!?/p>
“如此,倒有些可惜?!苯瓪q寧嘆了口氣。
那男子好奇的打量著江歲寧,“你這小娘子倒是奇怪,剛才看起來,明明還怕的厲害,怎么現(xiàn)在不怕了?!?/p>
“不是你說只要我有這憑證,鬼市的人便不會傷害我嗎?”江歲寧迎著那男子的目光,疑惑反問,“難道你說的是假話?”
那男子愣了一下,笑道:“當(dāng)然不是假話,不過你若是當(dāng)真好奇,想要見樓主的話,也不是不行,去魍魎樓就見到了?!?/p>
“你說的那個魍魎樓能隨便進去?”
“每個月的十五,魍魎樓會開放一次,樓主會宴賓客,一千兩銀子一位,只要肯花錢,都能進去?!?/p>
“一千兩?什么宴會,居然這么貴?!?/p>
“這只是進門的錢,樓主一共會上三道菜,價高者得,有時候一道菜賣出十幾萬兩也不是沒有過?!?/p>
江歲寧思量著開口:“你說的應(yīng)該不是尋常的菜肴吧?”
“那肯定不是?!?/p>
看著江歲寧和喜兒疑惑的神色,那男子又笑嘻嘻的搖頭。
“別看我,我可沒那個錢進去,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魍魎樓是樓主一手建起來的,也正式靠著魍魎樓,樓主才坐穩(wěn)了位置?!?/p>
江歲寧心頭生出好奇,不過她沒有再發(fā)問。
又劃了約莫小半盞茶,船靠岸了。
長桿一撐,小船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T诹税哆叀?/p>
江歲寧和喜兒走上岸,比起剛才混亂的小攤,這里是已經(jīng)成規(guī)模的街道。
一間間鋪子相連,分布在街道兩邊,倒是有些像皇城的商鋪布局,只是處在這地下,更多了幾分陰森鬼氣。
而且,沒有任何一家鋪子懸掛牌匾,只是門口掛著不同顏色的燈籠。
雖然大開著門,但一眼看去也不見客人和伙計,冷冷清清的,偶爾不知哪里來的一陣風(fēng),吹得燈籠搖晃,更添陰冷。
“小姐?!毕矁嚎拷私瓪q寧一些,緊張的開口,“這,這連個招牌都沒有,哪家才是錢莊啊?!?/p>
江歲寧沒有說話,只扭頭回看剛才劃船送她們過來的那個青年。
對方并未折返,而是將船停在岸邊后,找了個地方,斗笠一蓋,又開始繼續(xù)睡覺。
似乎是感受到了江歲寧的視線,他拿下了斗笠,“想讓我?guī)???/p>
“是,我可以出錢,價錢你開?!?/p>
那男子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五百兩銀子?!?/p>
“不就是帶個路嗎,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喜兒忍不住道。
“那算了,我還是繼續(xù)睡覺吧?!闭f著,那男子又拿起斗笠重新蓋在了臉上。
“可以,我給你五百兩。”
“小姐……”
“好嘞,成交!”男子痛快應(yīng)下,起身后直接朝著江歲寧伸出手,“先付一半作為定金。”
江歲寧看向喜兒,后者雖有著不情愿,但還是拿出了錢袋,從里面取出了銀票遞給了那男子。
收了錢,男子臉上笑意更甚,“多謝小娘子,跟我來吧。”
走在黑市的街道上,江歲寧看著那大開的鋪門和空無一人的鋪子,開口道。
“你……”
“我叫程渡?!弊咴谇懊娴某潭膳み^頭沖著江歲寧一笑。
江歲寧沉默一瞬,開口道:“我姓楊?!?/p>
“楊家小娘子,你是想問為何這些鋪子都開著門,但卻沒有人吧?”程渡放慢了一些腳步。
“是?!苯瓪q寧點頭。
“這個點,大家應(yīng)該都在魍魎樓中喝酒,鋪子里面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沒人的?!背潭深D了一下,語氣懶洋洋的上挑,“所以,如果不是我?guī)返脑?,你只怕連個問路的人都找不到,這五百兩銀子花的還是很值的?!?/p>
“那既然都在魍魎樓中喝酒,縱使找到了錢莊,錢莊之中不也是無人的嗎?”江歲寧皺眉。
“放心,既然收了你的錢,我自然不會讓你白跑一趟。喝酒歸喝酒,但若是客人上門了,生意還是要做的?!?/p>
說著,程渡停下腳步,指著右邊掛著藏青色燈籠的鋪子道。
“這兒,就是你要找的錢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