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玉佩有了眉目之后,江歲寧和沈宴西連夜去見了裴照之。
兩塊玉佩被擺在了一處,雖然不是完全相同,但是上面卻有一樣的紋路。
“我已經(jīng)找人詳細的打聽過了,這紋路通行于皇城的地下黑市,而且是黑市特有,一般會雕刻在玉佩或者木牌之上,玉佩質(zhì)地和形狀不同,對應(yīng)的鋪子也不同。只是這塊玉佩具體對應(yīng)的是什么鋪子,暫時還不清楚?!迸嵴罩?。
江歲寧看著那兩塊玉佩,“之前城郊被殺的人,是從外地前來皇城,他們身上為何會帶著皇城黑市的信物?”
“黑市雖然盤踞于皇城地下,但歷經(jīng)多年,早已擴散到其他地方。許多明面上不得交易的東西,都能通過黑市的渠道,從其他地方運進皇城,亦或者是從皇城運出?!?/p>
“所以那幾人可能是通過其他地方的黑市將東西運進了皇城,而這玉佩便是憑證?!鄙蜓缥鹘舆^裴照之的話說道。
“我也是這般猜測的。”裴照之點頭,他看向江歲寧,“不過雖然是猜測,但總算有了些方向,說起來還要多虧了你心懷善意,讓楊卉卉和她父親見了一面。若非如此的話,只怕現(xiàn)在依舊是沒有任何眉目。”
“我也沒想到竟然如此巧合?!彼皇且粫r動了惻隱之心,想要幫楊卉卉一把,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得了線索。
“總之,如今既然已經(jīng)有了方向,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沿著這個方向仔細調(diào)查?!鄙蜓缥鏖_口道。
“沒錯!”裴照之贊同點頭,“只不過地下黑市已經(jīng)默認(rèn)了不受衙門管轄,若想調(diào)查的話,不能以官府的名義,只能私下里面前往。我已經(jīng)想好了,等到今夜子時,帶上兩個衙役常服前往。”
“我同你一起去?!鄙蜓缥髡f道。
“我……”
江歲寧剛準(zhǔn)備開口,便被沈宴西打斷了。
“寧寧,地下黑市不同于別處,而且我們對黑市的了解甚少,你還是莫要前往,留在江家等消息?!?/p>
江歲寧有些失望,但也明白沈宴西說的有道理,情況不明,自己貿(mào)然前往的話,萬一遇到什么麻煩,說不定還會給沈宴西他們拖后腿。
“好,那你們一定要當(dāng)心,萬一遇到什么情況以安危為上,玉佩的事情可以慢慢調(diào)查,不急于一時。”
“放心?!鄙蜓缥鳑_著江歲寧安撫的笑了笑。
裴照之也應(yīng)下。
夜色漸深,江歲寧回了江家,而裴照之和沈宴西則是帶上兩個武功高強的衙役,改換裝束,去了黑市。
江歲寧心緒不寧,坐在桌邊等待著消息。
關(guān)于皇城的地下黑市,她知道的實在是不多。
只是大概知曉,黑市魚龍混雜,除了那些活不下去的乞丐和流民可能會流落到黑市之外,還有做著那些見不得人買賣的商人,逃脫了朝廷律法懲治的江洋大盜,甚至是命案累累的殺人兇犯,都有可能混跡于黑市之中。
當(dāng)然了,也有些謀求富貴的普通人,懷揣著搏一把的心理,一頭扎進黑市之中,想要看看是否能富貴險中求。
那里不遵照律法,不受朝廷管束,自有一套屬于黑市的運行方式。而且,十分排斥官府的人前往,一旦被發(fā)現(xiàn)身份,恐怕就會陷入險境。
江歲寧思索著這些,一夜未眠。
天快亮?xí)r,聽到窗口傳來輕微叩響,她連忙起身打開了窗戶。
看到站在窗外安然無恙的沈宴西,江歲寧這才松了口氣,讓人進來后,又連忙問了問裴照之他們的情況,確定沒有出什么問題之時,江歲寧懸著的一顆心才徹底放了下去。
“寧寧,這一次無功而返,我們只在黑市外圍繞了圈,根本沒有進入真正的地下黑市。”沈宴西在桌邊坐下說道。
江歲寧隔著布帕從炭爐上取下一直溫著的熱茶,給沈宴西倒了杯茶,“你具體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我們通過黑市的地下入口進去之后,首先到達的只是黑市的外圍,那里聚集的多是一些流民和做小生意的,雖然破敗詭譎了幾分,但大體上沒什么特別的,也并無什么使用玉佩或者木牌的地方。而真正用得上玉佩憑證的,是地下黑市的中心,想要到達那里,必須要通過一處地下河,但并非所有人都能渡河,需得有邀請憑證?!?/p>
“邀請憑證?”江歲寧皺眉,“那玉佩可以作為憑證嗎?”
“裴照之試過了,不行。”沈宴西搖頭。
江歲寧細細思量,“按理說不應(yīng)該,楊國公存下了一筆錢,想要讓楊卉卉去取,如果玉佩不能作為憑證,那她又如何進入黑市?除非,楊國公還留下了其他的東西?”
“關(guān)于這一點,裴照之已經(jīng)去詢問了。如果真的有其他憑證,那便讓他拿出來,借他的身份進入黑市。如果沒有的話……”
沈宴西后面的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眉間多了兩分折痕。
江歲寧看了他一眼,順著他的話道。
“如果沒有的話,那就說明玉佩很有可能便是信物,而之所以不讓你們上船,很有可能是因為身份被發(fā)現(xiàn)了?!?/p>
“沒錯?!鄙蜓缥鼽c頭。
雖然他們改換了裝束,但是進入黑市的時候明顯能夠感覺到,那些人對于出現(xiàn)的陌生面孔十分警惕,雖然看起來是在如常的做生意,但幾乎所有的視線都在明里暗里的打量觀察著他們。
如果是因為身份被發(fā)現(xiàn),而被拒絕上船的話,也很有可能。
畢竟是翻墻進來的,沈宴西喝完茶水之后,便離開了江家。
江歲寧站在房間外面,直到天色大亮,喜兒她們過來之時,看到站在門口的江歲寧愣了一下。
“小姐,您這是一夜沒睡嗎?”
“喜兒,派人去替我告假,就說我突感風(fēng)寒,這兩日無法入宮當(dāng)值了?!?/p>
“好?!?/p>
“還有,派人準(zhǔn)備好馬車,放在后門,待會兒我們從后面離開?!?/p>
“小姐,咱們要去哪呀?”
“去賀家,見楊卉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