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的話將楊蔓蔓所有的怒火與指責通通堵住。
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你說什么,賀元緯死了?”
“是,被木棍重擊腦部而死,賀家人清晨發(fā)現(xiàn)時報了案,而根據(jù)賀家婢女硯兒交代,你便是殺人兇犯?!?/p>
楊蔓蔓想起自己敲的那一棍,頓時兩股戰(zhàn)戰(zhàn),一下子跌坐在地。
她就是為了逃出去打了一棍子而已,難道就把賀元緯給打死了嗎?
“怎么會這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楊蔓蔓慌得徹底沒了主張。
兩個衙役上前,直接將人給架走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征想到昨夜見到楊蔓蔓時,對方那渾身是血的模樣,心頭一陣不安。
若是楊蔓蔓真的殺了人的話,那自己昨夜豈不是救了一個殺人兇手?
不行,這件事情一定要立刻告訴父親,如果被人利用牽扯到丞相府的頭上,可就糟了!
來不及多說什么,李征飛快的離開了沾星樓。
何清蕊怎么也沒有想到,僅僅一夜的功夫,楊蔓蔓居然變成了殺人兇手!
看著還在擰眉的幾人,她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雖說這件事情讓人意外,可殺人要償命,不管怎么樣,也算是不用再看到楊蔓蔓那討人嫌的樣子了!”
“只怕沒那么簡單?!苯瓪q寧搖頭沉聲道。
“歲寧,你在擔心什么?”呂嫣問道。
江歲寧暗暗吸了口氣,“希望是我多慮了,但如果楊蔓蔓當真是殺人兇手的話,恐怕會牽連著影響到女官一事?!?/p>
這女官選拔才結(jié)束不久,接下來的考核更是還未開始,若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選拔出來的女官犯下了殺人大罪,未必不會影響到一些人對女官的看法。
說不定會有人因著此事上奏,提議取消女官一事。
江歲寧的話讓幾人的臉色都凝重起來。
從一開始的選拔走到這一步并不容易,而且她們才剛剛解決了淑妃生辰宴的事情,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一切付出變成竹籃打水。
尤其是衛(wèi)瑤,費了那么大功夫來到皇城,又好不容易才當上了女官,她自然無法接受因為楊蔓蔓的事情影響自己。
她擰眉開口:“若真的出現(xiàn)這種情況,有什么辦法可以阻止嗎?”
“這些暫時也只是我的猜測,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以及楊蔓蔓是不是真的殺了人?!苯瓪q寧緩緩吐出一口氣,對著三人無奈的笑了一聲,“今日的宴請怕是要就這般結(jié)束了,我會著人去打聽,有什么消息及時告知你們?!?/p>
好在官員被殺,這樁案子定然會落在刑部,向裴照之打聽一下消息應該并不難。
呂嫣她們自然沒了用膳的心情,很快都各自離開了。
刑部大堂。
楊蔓蔓被帶進去的時候,大堂之中已經(jīng)或站或跪了不少人。
楊卉卉面色蒼白凄愴的站在那里,看到楊蔓蔓,踉踉蹌蹌的一下子朝她沖了過去,一把拽住對方,滿目恨意。
“楊蔓蔓,你為什么要殺了我夫君!”
楊蔓蔓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推了楊卉卉一把,推得后者摔倒在地。
“卉卉!”
王氏連忙撲攙扶楊卉卉,同時看向楊蔓蔓的目光里面,已經(jīng)不能再用憤怒形容了,那是滿溢出來的恨。
“賤人!你到底還要把我們害到什么地步!”
賀家是今天一大早報的案。
天還蒙蒙亮的時候,負責做早膳的廚子們睡眼惺忪的去了廚房,一開始根本沒有注意到柴房外面的情況,直到天色越來越亮,才有人無意中自窗口注意到了柴房外面倒著人。
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先發(fā)現(xiàn)硯兒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緊接著又發(fā)現(xiàn)賀元緯滿頭是血的倒在柴房門口處。
探鼻息時,整個人已經(jīng)沒氣了,身體也早已經(jīng)涼透。
楊卉卉得到消息趕過去時,看到賀元緯的尸體,整個人受的刺激太甚,差點暈厥了過去,王氏也被嚇得不輕,整個賀家亂作一團。
而等到硯兒醒過來時,哭訴著說出了昨夜的整個經(jīng)過,楊卉卉立刻命人報了案。
衙役入府,仵作驗尸。
賀元緯乃是朝廷命官,這樁案子非同小可,由裴照之親自主審。在問清楚事情原委之后,他立刻下令捉拿楊蔓蔓。
此刻,裴照之看著幾人,他雖然有些同情楊卉卉,可公堂之上自然也容不得動手。
驚堂木一拍,沉聲吩咐衙役將幾人拉開。
楊蔓蔓被壓著跪在了地上,整個人還很是恍惚。
“大人,是她,就是她,昨夜我們家大人就是被她給打死的!”硯兒跪在地上,指著楊蔓蔓開口。
王氏本就情緒激動,忍不住再次罵道。
“賤人,你害了我的夫君還不算,還害得你姐姐守寡,你到底是哪里來的冤孽!我應該掐死你的,我應該早早的就掐死你的!”
“肅靜!”裴照之皺眉看向王氏,“公堂之上,不容喧嘩?!?/p>
“大人,這件事情已經(jīng)是明擺著的了,求您一定要為我可憐的女兒做主啊!”王氏對著裴照之跪了下去。
“這案子既然落在刑部,本官自然會調(diào)查清楚。”裴照之收回目光,轉(zhuǎn)而看向楊蔓蔓,“楊蔓蔓,按照這婢女所說,昨夜你被關(guān)在賀家柴房,為了逃離,你趁著賀元緯開門之際,拿木柴重擊了他的額頭,將人打死,此事,你可認?”
“不,我,我只是想要逃跑,我沒有想過要打死他!”
“本官問的不是你想還是不想,而是你是否拿那塊木柴迎面重擊過賀元緯的額頭?!?/p>
裴照之目光示意一旁的物證,那是在柴房外面找到的。
楊蔓蔓看著那熟悉的木柴,的確是她昨晚用來擊打賀元緯,后來又丟在了柴房門口的,打了個冷顫,緊張的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我,我不知道,和我沒關(guān)系,我沒有!”
她慌亂的搖頭,低垂著眸光。
她真的沒有想過要殺人,怎么就一下子給人打死了呢!
“楊蔓蔓!”裴照之提高聲音警告道,“公堂之上不容狡辯,昨夜賀家的婢女硯兒親眼所見,你若是再不老實交代所有經(jīng)過,休怪本官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