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蔓蔓還沒有徹底回過神來,臉上就連挨了好幾巴掌。
力道之重,打得她都有些眼冒金星。
混亂中她好不容易才拽住了王氏的手,阻止了對方繼續(xù)打下來的巴掌。
“你瘋了嗎,這兒可是皇宮!”楊蔓蔓用力的推開王氏。
王氏被推得沒站穩(wěn),一下子摔下地上,她一雙眼睛幾乎能噴火,滿是恨意。
“楊蔓蔓,你個忤逆不孝的混賬,早知道如此,當初剛把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直接掐死你!”
如今,老爺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了大牢里面,卉卉也哭著回到家中,說是女婿也受了牽連,這一切都是因為楊蔓蔓這個混賬!
楊蔓蔓冷眼看著摔在地上的王氏,雖然是自己的親娘,但是絲毫沒有伸手攙扶一下的打算,只冷笑的看著她。
“現(xiàn)在說這些可已經(jīng)晚了,要是能有得選的話,你以為我會想要出身在國公府,當你們這對偏心夫妻的女兒嗎!”
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要當皇室的公主,就像那個蕭玥,明明看起來平平無奇,可就因為是公主,在宮宴上抓住了出風頭的機會,如今那叫一個得意。
下午的時候,還跑過來巡視,一股子了不得的模樣,最可氣的是,對方對江歲寧似乎還頗為欣賞,沒眼光的很。
楊蔓蔓臉上的輕蔑和嫌棄再一次刺激了王氏,她猛然爬起身,一把抓住了楊蔓蔓的胳膊,“賤人,我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賤人!”
絲毫不再顧忌的難聽話語,配合著高高舉起的胳膊,徹底地昭示著王氏此刻的怒火,也吸引了整個宮門口所有人的注意。
剛剛走出宮們的呂嫣和何清蕊在這高喊的賤人聲中,都下意識停下了腳步,在看清楚罵人的正是楊蔓蔓的母親時,二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復雜。
大庭廣眾之下,母女之間鬧成這個樣子,在皇城之中,也算是頭一回了!
眼見著巴掌要落下, 楊蔓蔓自然沒有是乖乖挨打,而是再次一把拽住王氏,母女二人就這么扭打在了一起。
直到宮門口的守衛(wèi)上前制止,說是要立刻稟報給皇后娘娘時,才成功制止了她們。
楊蔓蔓臉上又挨了幾巴掌,妝容花了,發(fā)髻亂了,她喜歡的珠花被扯得掉在地上,被踩了好幾腳,已經(jīng)不成樣子。
而王氏也沒比楊蔓蔓好多少,平日里面尊貴雍容的國公夫人,此刻就像是市井間會一屁股賴在地上,和人廝打吵架的刁婦人,全然沒有了半點尊貴。
而被嚇唬著拉開之后,洶涌的憤怒暫時退下,她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心中一陣后怕,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遵鉆進去。
她剛才真的是氣糊涂了,一時間什么都忘了,也顧不得了。
現(xiàn)在看著守衛(wèi)和宮門口的其他人,她臉上燙得厲害,可感受到胳膊和身上傳來的疼痛感,她心頭的火氣又再次洶涌的燒起來。
楊蔓蔓居然敢打她,她可是她的親娘啊!自己那么多年對楊蔓蔓的疼愛,當真是喂了狗了,養(yǎng)了一只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王氏惡狠狠的瞪著楊蔓蔓,咬牙開口:“你立刻跟我回去!”
就算在這宮門口不能再打下去,等回家之后,她也饒不了楊蔓蔓!
楊蔓蔓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王氏的心思,直接丟一給她一句休想,便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
任憑王氏在身后如何威脅,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
王氏氣的臉上由紅轉(zhuǎn)為鐵青,但礙于周圍人在場,也不好繼續(xù)破口大罵讓人看笑話,只能是帶著一腔惱火上了馬車。
江歲寧站在馬車邊上,完整的看完了整出鬧劇。
楊蔓蔓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想起對方剛才離開時那干脆利落的模樣,江歲寧倒是很想知道,楊蔓蔓身上有多少銀子傍身,才能這般有底氣。
輕笑挑眉,熱鬧已盡,江歲寧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至于楊蔓蔓,雖然在宮門口時走的那叫一個干脆,仿佛毫不在意,可走遠了之后,她卻迅速沉下臉色,恨得咬牙切齒。
今日可是自己當女官的第一日,這般跑到宮門口來羞辱打罵她,分明就是故意折她的面子,想要眾人看她的笑話!
現(xiàn)在看來,國公府她是回不去了,當然,她也不稀罕回去。只不過她身上沒有帶多少銀子,早上出府時,下人不肯送她,她半路雇車已經(jīng)花了一些了,如今這些……
楊蔓蔓從身上拿出錢袋,打開之后取出了里面的銀子,總共是二十三兩。
看著攤在掌心的銀塊,她嫌棄的皺了皺眉。
這么點銀子,恐怕不夠她花多久,她身上也沒帶什么值錢的東西,首飾珠花剛才還被踩壞留在了宮門口。
不行!不許她回去可以,但是國公府的銀子她必須要占一份!
楊蔓蔓根本沒有意識到,因著她的大義滅親,國公府如今的銀錢,已經(jīng)不由她們做主了。
將銀子放回錢袋,她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先要了一間最好的上房,又讓伙計多準備一些吃食待會兒送上去,然后便去了房間休息。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財大氣粗的吩咐伙計的時候,客棧一樓正在吃飯的客人中,已經(jīng)有一道視線悄悄的盯上了她。
準確來說,是盯住了她手中的錢袋。
另一邊,江歲寧的馬車行到了半路。
車夫看著前面的身影,對著江歲寧說道。
“小姐,前面好像是少爺?!?/p>
江歲寧掀開車簾,果然看到了江慕時。
身邊同行的還有兩個年輕人,看起來和江慕時差不多大,三個人一同走進了旁邊酒樓之中。
馬車在酒樓外停下,江歲寧透過車窗往里面看了看,江慕時他們?nèi)说纳碛耙呀?jīng)消失不見,估摸著是上了二樓。
江歲寧思量了片刻,并未下馬車,正準備吩咐車夫繼續(xù)回府,收回目光時,忽然看到了酒樓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衛(wèi)瑤。
此時的衛(wèi)瑤換了一身尋常的粗布衣裳,和尋常的小二一樣,正在酒樓之中幫忙上菜和招呼客人。
她想起今日下值后,衛(wèi)瑤匆匆離開,難不成就是為了來這酒樓之中幫忙或者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