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念安心頭咯噔一聲,瞬間緊張起來,但還是咬牙開口:“你少在這兒嚇唬我!”
“是不是嚇唬,你可以試一試。”說話的是江歲寧,她眸光透著興味,“說起來,我才剛剛受了圣旨嘉獎,而且秦大娘子還想要靠我填窟窿,這種情況下,你這一巴掌若是打下來了……我倒是也想知道,結(jié)果會如何?!?/p>
說著,江歲寧示意沈宴西松開了韓念安。
雖然手腕上沒了鉗制,可韓念安那巴掌卻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江歲寧說的沒錯,自己昨日里面在侯府罵了江歲寧一句,秦氏都要斥責(zé)她,要是自己真的打了江歲寧的話,還不知道要惹什么麻煩。
韓念安心中氣的直咬牙,可還是恨恨的放下了胳膊。
“江歲寧,你別得意的太早,我們走著瞧!”她今天也只是想要試探一下江歲寧的態(tài)度而已。
既然她不想當(dāng)姨娘,那自己還偏要把她弄進(jìn)侯府里!
自己這段時間受到的所有嘲笑和苦楚,她要江歲寧也統(tǒng)統(tǒng)受一遍。
韓念安目光刻毒的轉(zhuǎn)身離開。
待到對方下樓之后,江歲寧視線看向酒樓外。
韓念安上了馬車,而就在馬車離開,江歲寧也準(zhǔn)備收回視線的時候,她忽然發(fā)現(xiàn),酒樓斜對面的小攤邊上,有人在盯著韓念安的馬車。
對方戴著帷帽,看不見面容,眼見著馬車離開,她也迅速上了停在不遠(yuǎn)處的一輛簡陋馬車。
上車的時候,風(fēng)吹動帷帽,露出了其下面容。
雖然只是短暫一瞬,對方便立刻拉好了帷帽,但江歲寧還是認(rèn)出了對方。
韓月影。
所以,韓月影這是在跟蹤韓念安?
韓念安并沒有察覺身后的馬車,只是滿心惱火的坐在馬車?yán)锩?,想起剛才的情形,氣得直咬牙?/p>
江歲寧還真是擅長勾三搭四,那個沈宴西不是新科狀元嗎,為什么要和江歲寧廝混在一處。
不過……如果他喜歡江歲寧的話,那豈不是說,江歲寧有機(jī)會成為狀元夫人?
一瞬間,韓念安心頭警鈴大作。
難怪江歲寧看不上侯府姨娘的身份,原來竟然是早就已經(jīng)勾搭上了沈宴西。
江歲寧要是成了狀元夫人的話,那豈不是又可以到自己面前來炫耀了?
不行,她必須要讓江歲寧進(jìn)侯府!
“快點(diǎn),抓緊時間回去!”韓念安對著車夫一陣催促。
等到馬車到了長寧侯府外,韓念安急匆匆的下了馬車,直奔秦氏的院子。
不管是她還是車夫,都沒有注意到,那輛在不遠(yuǎn)處停下的馬車,以及馬車之中的韓月影那瘋狂的、勢在必得的目光。
兩日后。
江歲寧收到邀約。
長寧侯府舉辦夏日賞蓮宴,邀請了不少的女眷,說是趁著夏天已近尾聲,要抓緊時間好好的再欣賞欣賞蓮花。
江歲寧派人詢問了楚驚月,對方也收到了邀約,只不過最近她身體不太舒服,并不打算前往。
楚驚月還派人傳話給江歲寧,告訴她若是不想去的話,可以打著給自己探病的名頭推了。
不過,江歲寧并沒有拒絕,而是按照邀約的時間,準(zhǔn)時的出在了長寧侯府。
長寧侯府的后園不小,湖里面的確種著蓮花, 可如今凋謝的比開放的多,實在沒什么好欣賞的。
今日應(yīng)邀前來的女眷不少,看著那開敗了的蓮花,她們也不在意。
在她們看來,說是賞蓮,其實只是一個由頭罷了,實際上估摸著還是想要相看。
不過她們愿意前來,大多也并不是因為想要和侯府結(jié)親,只是礙于邀約,不好駁了秦氏的面子罷了。
來的人里面,有幾位夫人和小姐注意到了江歲寧,都上前打招呼閑談起來。
制冰和圣旨嘉獎的事情,她們已經(jīng)聽說了,之前因著寧月閣,她們中本就有幾個人和江歲寧還算熟識,對她的印象本就不錯,現(xiàn)在再加上那道圣旨,和江歲寧之間越發(fā)的親近起來。
秦氏和韓念安過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和幾人相談甚歡的江歲寧。
眼見著江歲寧站在那些夫人小姐一處,無論是舉止還是氣度都毫不遜色,秦氏心里面不由再次感嘆了一下江歲寧的出身。
但凡江歲寧的出身在高一些,哪怕只是小官的女兒,自己也一定會讓江歲寧當(dāng)正室,絕不會同意韓念安今日的計劃。
秦氏身后,韓念安盯著江歲寧,極力的忍耐著不甘,好維持著面上那還算如常的神色。
快了,只要今日過后,江歲寧就只能和她一樣,在這侯府里面當(dāng)個去妾室,自己受到的冷遇和白眼,馬上也在等著她!
余光瞥見秦氏和韓念安,江歲寧笑著側(cè)目,引周圍幾人的視線一道看過去。
“見過秦大娘子?!苯瓪q寧福了福身子。
周圍身份低于秦氏的,也都同樣行禮,至于身份差不多的,則是笑著打了聲招呼。
“不必如此多禮,今天請大家來,是來賞蓮和飲宴的,都不必拘束?!鼻厥险f著慣常的場面話,隨后便走到了幾個夫人身旁,和她們寒暄起來。
江歲寧也如常的繼續(xù)和人說話,只是她明顯感受到,有一道視線時不時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肖去看,也知道是誰。
寒暄閑談了一陣,溫度漸升,雖然是湖邊,但也已經(jīng)開始逐漸熱了起來。
眾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轉(zhuǎn)移到了廳堂或者放置了冰和茶水的亭子里面。
江歲寧也準(zhǔn)備去廳堂,韓念安抓住機(jī)會,走到江歲寧身旁,惡狠狠的低聲開口:“既然你不想要進(jìn)侯府當(dāng)姨娘,今天為什么還要過來,真是說一套做一套?!?/p>
江歲寧含笑看著她,“侯府相邀,我自然不好駁了面子。而且,你今日難道不想我過來嗎?”
這詢問讓韓念安有一瞬間的心虛,但是很快她便穩(wěn)住了神色,“我憑什么想要你過來,你以為你是誰!”
江歲寧挑眉,“看來是我誤會了,我瞧你剛才的神色,還以為你很想見我呢。”
這輕松隨意的態(tài)度,看的韓念安臉色越發(fā)陰沉,“江歲寧,你為何事事都要和我過不去!”
“這話似乎應(yīng)該我問你?!苯瓪q寧目光微深,唇邊泛起輕笑,“韓念安,其實有句話,我之前便想要同你說了?!?/p>
對著韓念安疑惑的目光,江歲寧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自你重生以來,不停的和我較量,一直以我為目標(biāo)的活著,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