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咱們這冰算是徹底砸手里面了?!?/p>
后園之中,被秦氏喚過來的周亦鴻滿面愁容。
早知如此的話,就不應(yīng)該聽韓念安的,這樣至少賬上還能剩些銀子!
而韓念安也被秦氏讓人給帶了過來,她緊張不安的跪在地上,臉色煞白,前段時間的張狂和得意宛如黃粱一夢,此刻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感受到秦氏的目光冷冷的投射在她身上,韓念安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我,我也沒想到江歲寧她竟然會半路沖出來搗亂,如果不是她的話,今年的冰肯定能賺錢的,這一切都怪江歲寧那個賤人!”
“你給我住口!江歲寧昨日里才剛剛受了皇上的嘉獎,如今在皇城之中名聲甚好,也是你能夠辱罵的?這要是傳揚了出去,只怕還會讓人覺得,我們長寧侯府是要和皇上唱反調(diào)!”
這么大的一個帽子扣下來,韓念安一時啞口,可心里面越發(fā)的不甘。
受皇上嘉獎,江歲寧不過是一個區(qū)區(qū)的商戶女,她憑什么!
周亦鴻皺起眉頭,“母親,就算那個江歲寧真的受了皇上嘉獎,但咱們侯府現(xiàn)在的情況也的確和她脫不了關(guān)系。若不是她的話,冰價不至于一跌再跌?!?/p>
之前王朗那個王八蛋騙走了他手邊所有的銀子,如今母親又斷了他的月錢,他連去青樓之中喝酒打賞的錢都沒了。若是繼續(xù)這般下去的話,這日子著實是沒法過了。
秦氏看了一眼自家兒子,“這一點拋開不談,你還應(yīng)該好好感謝人家江歲寧?!?/p>
“母親這話是何意?”周亦鴻疑惑。
秦氏冷哼了一聲,目光再一次落在韓念安的身上,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這個賤婢將利錢的事情告知了江歲寧,若不是江歲寧有分寸,識時務(wù),但凡面圣的時候告上一狀,質(zhì)問和降罪的圣旨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侯府了。”
周亦鴻臉色一變,一把拽起了跪在地上的韓念安,“賤人,你是嫌害我害的還不夠多嗎!”
“我沒有!”韓念安慌忙解釋,“我真的沒有告訴江歲寧,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知曉的,但是我真的……”
“好了,這樣的廢話就不必再說,想來就算是你說漏了嘴也不會承認。”秦氏打斷了韓念安的話,幽幽開口,“如今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趕緊補上賬上的虧空。繼續(xù)這般下去,若是讓外人知道咱們長寧侯府已經(jīng)成了一個空殼,麻煩可就大了?!?/p>
秦氏的話讓周亦鴻心頭一個激靈。
這段時間他捉襟見肘,之前經(jīng)常約著喝酒聽曲的人中,已經(jīng)開始有人問他為何近來總是不應(yīng)邀。
絕對不能讓那些人知道長寧侯府沒錢了,否則背地里面還不知要如何嘲笑。
“母親,不如再賣幾家鋪子,好歹先弄些現(xiàn)銀在手里面?!?/p>
“不可!”秦氏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之前賣的那幾家鋪子,多是生意不好的,若是旁人問起,還能以盈利不足,懶得經(jīng)營為理由搪塞過去??扇缃袷掷锩娴匿佔咏允窃谫嶅X的,這個時候若是賣了,先不說不劃算,而且豈不是明晃晃的告訴旁人,咱們侯府的銀錢上出了問題?!?/p>
“可除了賣鋪子之外,還能有什么辦法短期內(nèi)補上這虧空呢?”
周亦鴻說完后,看著依舊被自己緊拽著的韓念安,心情更加煩躁了。
“口口聲聲說著能夠預(yù)知,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滿口謊話,若不是你的話,侯府又怎么可能會淪落到這般境地?!?/p>
韓念安死死的咬著唇,在這件事情上她不敢再辯解什么,畢竟,她的確撒了謊,編造出了預(yù)知這件事情。
她之前本以為這一次定然是板上釘釘,可又怎么會想到,江歲寧竟然弄出了什么制冰的新法子!
簡直就是老天爺都在捉弄她!
秦氏冷眼瞧著,對著周亦鴻說道:“你現(xiàn)在看明白了,你到底給我們侯府招惹了一個怎樣的掃把星了吧。”
自從鴻兒和韓念安扯上關(guān)系,麻煩接踵而至。先是名聲,后是婚事,如今又是府中的錢財,韓念安簡直就是專門來給他們侯府招禍的。
周亦鴻看著韓念安,心中越想越氣,一把將人摔在地上,“母親,兒子這就去寫休書!”
“不要!”韓念安慌了,顧不得摔疼的胳膊,連忙拽住了周亦鴻的衣擺,“夫君,就算你什么都不顧,但至少也要看一看我們這段時間的情意吧。”
“住口,你將我害成這個樣子,還有臉說什么情義。”
周亦鴻冷著臉想要扯出衣擺,見韓念安拽的死死的,一咬牙,直接一腳踢了上去。
韓念安被這一腳正好踢在心窩上,痛的她眉頭緊皺,整個人一顫,終于松開了周亦鴻。
而就在周亦鴻繼續(xù)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寫休書的時候,秦氏叫住了他,語氣微沉。
“休書的事情不急,現(xiàn)在要緊的是想辦法補上虧空。”
看著自家母親這神色,周亦鴻一愣,連忙問道:“母親,難不成您有辦法了?”
“算是吧?!鼻厥宵c了點頭,但卻沒有立即開口,只是認真的看著周亦鴻,又思量了一會兒才說道,“鴻兒,母親問你,你可愿意娶了江歲寧?”
原本摔在地上,滿心慌亂的韓念安驟然一愣,緊接著火速抬頭看向秦氏。
“你說什么?”
秦氏竟然想要讓周亦鴻娶江歲寧,不,不可能,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秦氏不悅的瞪了一眼韓念安,因著對方這帶著質(zhì)問的語氣,心頭很是不快,但此刻她也懶得理睬對方,繼續(xù)對著周亦鴻開口。
“鴻兒,若是你娶了江歲寧的話,她手中的商鋪和銀錢跟著一起到了侯府,自然可以補齊這賬上的虧空。”
不等周亦鴻回答,韓念安立即反對。
“不行,這絕對不行!江歲寧不過是一個商戶之女,身份低微,她憑什么能進侯府!”
而且,秦氏用的居然還是娶這個字,那豈不是意味著要讓江歲寧當(dāng)正室壓過自己一頭?
她努力了這么久,為的就是成為長寧侯府的當(dāng)家主母,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