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鴻一愣,連忙問道:“母親,那您答應(yīng)了嗎?”
“自然沒有,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家的女兒,而且如今還落得個這般名聲,我們侯府怎么可能會要她?!?/p>
周亦鴻想了想,腦海之中浮現(xiàn)之前韓念安那眉眼撩撥勾魂的模樣,心頭有些發(fā)癢,小聲開口:“母親,其實兒子覺得娶了也不是不行,畢竟事情已經(jīng)鬧成這個樣……”
“你做夢!”秦氏直接打斷了周亦鴻,“婚姻大事豈容兒戲,你要娶的妻子,就算不能在日后仕途上給你多少幫助,那至少也能夠鎮(zhèn)家管宅,你喜歡的那種秦樓楚館式樣,哪一個登得了大雅之堂,這要是成了侯府主母,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周亦鴻被自家母親這么一訓(xùn)斥,頓時放棄了大半念頭,只是有些不放心的開口。
“母親,那要是就這么不管的話,韓家那邊萬一鬧出什么事,會不會對兒子的名聲有損?”
對于韓念安,其實娶不娶他都行,若真要論嫵媚勾人,韓寧安自然是比不上青樓之中的那些紅姑娘。只不過她好歹也是個官家閨秀,正經(jīng)出身,這個身份加上那勾人的情態(tài),倒是讓他有些興趣。
“你現(xiàn)在知道名聲有損了,之前與人游湖的時候怎么不考慮名聲?”
周亦鴻低下頭,“母親,兒子知錯了?!?/p>
見自家兒子這模樣,秦氏沒好氣的繼續(xù)說道。
“現(xiàn)在知錯有何用,原本我想著好好的給你尋摸一下,挑一個品貌德才皆是上佳的。如今倒好,讓那韓家給賴上了,這件事情要是不能妥善解決,日后哪個名門閨秀愿意嫁你?!?/p>
周亦鴻依舊低著頭,沒有開口,但心里面卻并沒有太過擔(dān)憂。
這么多年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遇事躲在秦氏身后,由秦氏去想辦法解決。
片刻后,秦氏果然又開口了。
“罷了!這幾日再等等,看看皇城之中的風(fēng)向,剛好也抻抻那個韓家,省的他們自以為握住了什么王牌,貪心不足。就算最后真的要負責(zé)……”
秦氏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里面滿是精明和盤算。
“那我們侯府的條件,也必須要讓韓家全部答應(yīng)!”
……
韓家,一直在焦急等待著消息的韓念安看到韓銘章回來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結(jié)果沒想到劈頭蓋臉就挨了一巴掌。
“不同意?怎么可能會不同意呢,父親,是不是你沒有好好說?”韓念安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韓銘章。
“為父怎么可能沒有好好說,今日為父的臉都丟盡了,那位秦大娘子頤指氣使的樣,簡直壓根沒有將我們韓家放在眼里。莫說娶你,恐怕就算讓你去他們侯府當(dāng)婢女,她都未必愿意!”
“不,怎么可能呢!”
她雖然不知道上一世江歲寧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是現(xiàn)在皇城之中的流言都已經(jīng)傳成這樣了,哪怕只是為了保住長寧侯府的名聲,也該娶了自己才對。
一定是韓銘章,一定是他說錯了什么話!
想到這兒,韓念安一把拽住了韓銘章的衣袖。
“父親,你到底有沒有告訴他們,這也是為了長寧侯府的名聲,我……”
“當(dāng)然說了!”韓銘章不耐煩的抽出衣袖,“可那個秦氏不僅絲毫不在意,而且還拿長寧侯府來壓人,話里話外全是警告,這件事情要是再提,只怕韓家吃不了兜著走。”
韓念安面如菜色,愣愣的站在那里,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那周世子呢?周世子他也不答應(yīng)嗎?”
“為父根本就沒有見到周世子,屁股還沒坐熱就被送客了?!?/p>
想起在侯府收到的輕視和怠慢,韓銘章氣不打一處來。
“若是你一開始乖乖聽從為父的安排,好好嫁去公孫家,也不至于落到這般地步。如今你的名聲已毀,侯府又不肯要你,韓家養(yǎng)著你還有何用!”
“不會的,我一定能夠嫁去侯府!”韓念安幾乎是本能的喊出了這句話。
“還嫁侯府?寧安呀,不是母親說你,你這癡心妄想的未免過頭了?!?/p>
王氏從外面走了進來,眼底盡是看好戲,只不過在轉(zhuǎn)向韓銘章時,又換成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老爺,因為念安的事情,咱們韓家的名聲受到了影響,今日還有人議論說老爺您教女無方,家中的女兒都不檢點。念安她自己做錯了事情,結(jié)果連累了家中所有人,尤其是咱們家的女兒,這日后要是因為這件事情找不到好婆家了,那可怎么辦啊。”
王氏語氣里面滿是擔(dān)憂,心頭卻冷笑不止。
反正月影的臉已經(jīng)毀了,日后怕是沒什么好姻緣,韓家除了韓念安之外,也只剩下一個不是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韓月霞,她才不在乎呢。
不過在老爺面前,她自然要把這件事情說的越嚴重越好,最好能惹得老爺大發(fā)雷霆,狠狠的教訓(xùn)韓念安一頓。
韓銘章本就心頭氣急,現(xiàn)在聽到王氏這話,更是怒火攻心。
本來折了一個韓念安,好歹還剩下一個月霞,雖然容貌普通了些,但若是運氣好,說不定也能尋個好親事,給自己仕途助力,現(xiàn)在好了,竟都被韓寧安的自作聰明給毀了!
高高的抬起胳膊,韓銘章又狠狠打了韓念安一巴掌,“你個混賬東西,為父要被你害慘了!”
這一巴掌用足了力道,韓念安被打得頭暈眼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面瞬間泛出了血腥味。
王氏忍著笑,故意勸道:“老爺,您當(dāng)心自己的身子,就算要教訓(xùn)念安,讓下人動家法就是了,何必自己親自動手?!?/p>
家法兩個字一出,韓念安心頭一個激靈。
她惡狠狠的看向王氏,“你住口!”
這個賤婦定然是巴不得自己挨家法被打死。
“你還有臉在這大呼小叫?!表n銘章怒不可遏,“來人,請家法!”
“別!”韓念安慌了,也顧不得再去瞪著王氏,慌忙對著韓銘章開口,“父親,還有轉(zhuǎn)機的,您不是沒有見到周世子嗎,周世子他定然是愿意娶女兒的。您要是把女兒打死了的話,那可就真的徹底斷了嫁去侯府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