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xiàn)在看到了,可以讓開了嗎?”江歲寧笑得溫和,仿佛眼前人對她來說,只是無關(guān)痛癢。
而江歲寧越是這種不在乎的態(tài)度,韓念安心頭就越覺得火大。
明明現(xiàn)在自己才是那個官家貴女,江歲寧憑什么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難道是因為韓銘章的官做的還不夠大?
那再加上自己的婚事呢,應(yīng)該就足夠讓江歲寧眼紅了吧!
雖然事情還沒有完全確定,但是這一刻,韓念安的好勝心已經(jīng)被勾了起來。
“江歲寧,很快我就會有一樁好婚事了?!表n念安湊近了江歲寧一些,低聲說道。
“好婚事?”江歲寧偏過頭看她,難不成前幾天韓念安盯梢周亦鴻,然后勾搭成功了?
不可能,退一萬步說,哪怕是二人真的見面了,而且周亦鴻對韓念安一見鐘情,可也不可能這么快定下婚事。
更何況,這一世少了自己出謀劃策,如今韓銘章只是一個從六品,這種情況下,長寧侯府不會娶韓念安的。
看到了江歲寧目光里面的懷疑,韓念安笑容得意,“不愿意相信嗎?也對,你怎么可能會明白呢,就算你的鋪子開的再好,可是只要有你這商戶女的身份在,那些達官顯貴就不可能要你。但是我就不一樣了,不管怎么說,我都是官家貴女?!?/p>
聽到那熟悉的四個字,江歲寧忍不住笑了。
又是官家貴女。
“是嗎,那我倒是要問問了,你的好婚事是和誰?不會是你自己癡心妄想,腦補出來的吧。”
韓念安神色有一瞬的心虛,但是眨眼的功夫,這心虛又被篤定所取代。
“自然是千真萬確的,至于是哪一家,你很快就知道了?!表n念安頓了頓,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江歲寧,“你放心,到時候我會讓人給你送請?zhí)?,哦,對不起我忘了,你這商戶的身份,怕是沒有資格參加,這可怎么辦才好呢!”
江歲寧神色不變,目光越過韓念安,看向外面的街道。
“你與其在這兒操心怎么辦,倒不如回頭看看,那個好像是韓家的丫鬟?!?/p>
韓念安扭頭看去,果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婢女正在街上東張西望。
眼見著人就要走過去了,韓念安喚了一聲,婢女看到韓念安,連忙跑進了鋪子里面。
“小姐,太好了,終于找到您了,老爺回府了,正找您呢?!?/p>
“我不是說了嗎,我出來給父親買酒,要是父親問起來就這么說?!表n念安不悅的看著那婢女,“交代的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嗎!”
“不是不是?!辨九B忙搖頭,“奴婢已經(jīng)這么說了,但老爺還是讓趕緊找您回去。”
婢女壓低了幾分的聲音,“小姐,奴婢去大堂回話的時候,聽到是您的婚事,老爺給您定下來了。”
“這么快!”韓念安心頭大喜。
畢竟是侯府,她原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呢,沒想到竟然這么快!
韓念安看向江歲寧,剛才那僅有的一點兒尷尬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幾乎要壓制不住的張狂。
“你說,定下的是哪一家?!?/p>
“這……”婢女猶豫了一下,“小姐,要不咱們先走,等回家了您就知道了?!?/p>
“不必,直接說,也好讓江掌柜的聽上一聽。畢竟這大概是她這輩子都夠不上的門第了。”
婢女看了一眼韓念安,聽她這般說了,于是也沒有再猶豫,開口道:“回小姐,是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家的二公子?!?/p>
韓念安表情僵住,回過頭看向那婢女,“你說什么?”
什么翰林院掌院,難道不應(yīng)該是長寧侯府嗎?
“回小姐,是翰林……”
“這怎么可能,什么韓林院掌院是個幾品官,他們家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這……”婢女搖了搖頭,“回小姐,奴婢不知,奴婢也只是聽到老爺和夫人這么說?!?/p>
“從二品,的確是不小的官,高門大戶?!苯瓪q寧開口道。
剛剛在聽到那婢女說出這個回答的時候,她也愣了一下,畢竟……
江歲寧看向那婢女,“你們家老爺可有提到那位掌院學(xué)士姓什么?”
婢女想了想,“應(yīng)該是姓公孫,奴婢聽到老爺說公孫大人?!?/p>
“你是誰家的奴婢,誰問話你都回答?”韓念安瞪了一眼婢女,雖然不知道哪里出了偏差,但是當(dāng)著江歲寧的面,她還是硬著頭皮道,“你知道的倒是清楚,看來平日里面沒少做夢嫁入這樣的高門吧。”
從二品不夠,她要的是長寧侯府,一定是中間出了差錯,她是要嫁入侯府的。
江歲寧目光幽幽的看著韓念安,“我知道那位公孫大人,是因為他們家比較特殊,而且他家的二公子更加特殊?!?/p>
“哪里特殊?”韓念安疑惑。
“公孫大人家的二公子,年少時落水高燒,留下了隱患,如今……是個傻的?!?/p>
韓念安一愣,“你胡說八道!”
“這件事情皇城中的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去問一問。而且聽說前幾年因為府中的下人照顧不周,公孫少爺夜晚打翻燭臺著火,還燒傷了半張臉?!?/p>
江歲寧頓住,語氣玩味。
“韓念安,這就是你說的好姻緣?”
雖然上一世的時候,韓銘章也動了用兒女婚事?lián)Q前程的想法,同樣物色上了那位公孫公子,不過如今韓銘章沒怎么升官,那位公孫大人也不再是他的頂頭上司,這樣竟然都攀上了,也是不容易。
而且按照上一世的時間,應(yīng)該是在今年秋天,打算嫁過去的對象是韓月影。
就算現(xiàn)在韓月影毀了容,韓銘章盤算到了韓念安的頭上,可是按理說也不該這么提前這么久,畢竟離韓念安及笄還有不少時間,這心思動的也未免太早了一點。
除非……是有人主動提醒了他。
江歲寧看著韓念安,后者早已經(jīng)因為江歲寧的話慌了神。
顧不得再和江歲寧多說,帶著婢女立刻趕回了家中。
一路上,她都在心里面不停的告訴自己,一定是江歲寧胡說八道,她就是嫉妒,所以故意嚇唬自己。
然而,當(dāng)她走進大堂,看到等在大堂中的韓銘章和王氏,尤其是看到王氏臉上那看好戲的笑容時,她腳步陡然一僵。
難道,真的是江歲寧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