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剛剛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報信,看著她那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江歲寧趕忙給她遞了杯茶。
“你慢些說,不著急?!?/p>
碧云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才稍微把氣喘勻。
“小姐,少爺,剛剛得到的消息,翰遠書局著火了,而且那火燒的可大了,根本救不了。”
“那里面有人嗎?”江慕時立即問道。
“有,不過聽說都逃出來了,沒有受傷。”
“那就好?!苯綍r松了口氣,緊接著忽然又一喜,“這翰遠書局著火了,那是不是咱們寧墨齋要出頭了?”
碧云也連忙看向江歲寧,“小姐,會嗎?”
“也許吧。”江歲寧含笑開口,“畢竟翰遠書局想要重建,也要花不少時間。”
實際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翰遠書局是不會再重建了。
上一世的時候,翰遠書局也起了一場大火,有人說是因為天氣太熱,堆放的書籍著火了,也有人說是伙計不小心。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天氣炎熱,房屋木材干燥,翰遠書局的那場大火就像碧云說的,根本沒辦法救,不過好在并沒有任何人受傷。
這場大火后,翰遠書局因為燒毀了太多書籍,損失慘重,直接將不少書生提前預交,用來預定書籍的錢吞下,不再退還,用作重建書局的資金,還美其名曰學子們的捐助。結果引發(fā)了眾怒,翰遠書局名聲狼藉,沒辦法再重建。
而朝堂則是重新在當時皇城現(xiàn)有的書局中選擇一家,作為朝廷指定的,可以刊印書籍的書局。
這也就是為什么需要她要開寧墨齋的原因。
自從翰遠書局著火后,每天來寧墨齋的書生學子們就更多了。
而原本死守在翰遠書局的一些人,在感受過寧墨齋的涼爽后,不少都在心里面后悔,自己怎么沒能早點來。
寧墨齋的二樓甚至都已經(jīng)開始了搶座模式,書生們早早的來等候,至于那些沒能搶到位置的,書架邊,欄桿旁,甚至是通向二樓的木梯上,都有人看書。
人越來越多,自然就有不守規(guī)矩的,但無論是無禮的爭搶座位,還是吵鬧影響他人,不管衣著如何,身份高下,統(tǒng)統(tǒng)都會被“請”出去。
次數(shù)多了,眾人也看出來了在保持安靜這一點上,江歲寧的確是個說一不二的,漸漸的,也就越來越守規(guī)矩了。
畢竟這么熱的天,對于他們來說,實在很難找到比寧墨齋更涼快的地方了。
而江歲寧他們毫不吝嗇的用冰的時候,韓家那邊卻因為冰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
今日清晨,翰銘章靠著關系,終于花大價錢買了一點兒冰,然而冰剛送到家中,直接就被王氏弄走了一大半,分別送去了韓月影和韓清院子。
韓清是韓家大少爺,送一些冰過去倒也無可厚非,可是韓月影如今可算上是被關在院子里面,竟然還要給她送冰,立即引起了韓家其他人的不滿。
尤其是陳姨娘,在得知害死自家女兒的兇手竟然還有冰用,直接沖進了韓月影的院子,將冰搶走,爭奪間直接扔進了池塘里面。
韓家大堂,最后一點兒冰也已經(jīng)飛快的融化成水。
韓銘章看著跪在面前的王氏和陳姨娘,只覺得心頭怒火蹭蹭往上冒。
“這鬼天氣已經(jīng)熱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要上趕著給我找不痛快!”
“老爺,是陳姨娘,您辛辛苦苦買回來的冰,她竟然扔進了池塘里面,簡直就是膽大包天。”王氏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氣的,臉色通紅,氣沖沖的瞪著陳姨娘。
“老爺辛辛苦苦買回來的冰,難道是給殺人兇手用的嗎!”陳姨娘不甘示弱,“只要我還有一口氣,韓月影就休想用一塊冰?!?/p>
她可以不用冰,但是韓月影也休想過舒坦日子。
“老爺,您看……”
“夠了!”韓銘章打斷了王氏,“買這點冰花了我多少功夫和人情,誰允許你私自分配的?還有你!”
韓銘章目光移向陳姨娘。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買回來的冰是讓你這么浪費的?這一次看在你死了女兒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但是再有下一次,你就滾出韓家?!?/p>
陳姨娘低下頭,眼底涌上冷意。
看在你死了女兒的份上……
呵,這話可說得真好了,難道月娥是她一個人的女兒嗎!
雖然心頭恨意叢生,可是陳姨娘還是開口認錯,“是,老爺,我知錯了。”
她不能就這么被趕出韓家,她一定要親眼看著韓月影得到報應。
陳姨娘退下了,王氏也站起身,她本就怕熱,看著一旁已經(jīng)融化干凈的冰,小心翼翼的開口:“老爺,這天實在是太熱了,是不是還要買一些冰才好。”
“你說得輕巧,你知道現(xiàn)在的冰有多么難買嗎!”韓銘章沒好氣的說道。
“老爺,冰局的冰難買,但是可以從別的地方入手啊?!?/p>
王氏連忙將寧墨齋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下,寧墨齋的那個江掌柜,就是江知同的女兒,老爺您和江知同不是好友嗎,既然他們有這么多的冰,那只要老爺您開口,勻一些給我們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韓銘章皺起眉頭,“你當真確定是江家的女兒?”
寧墨齋的事情他也已經(jīng)聽說了,如今可不少人對寧墨齋的行為頗為贊賞,只不過他倒是不知道,寧墨齋竟是江歲寧開的。
“妾身確定?!蓖跏线B忙點頭。
實際上,她還動過去寧墨齋納涼的心思,可是在門口時發(fā)現(xiàn),一眼看過去全部都是一些窮酸百姓。如果和那些人坐在一起,難免有失身份,這才放棄了。
韓銘章?lián)u頭,“不行,我的身份終究和之前不同了,好不然容易做了官,還要求到江知同面前,實在是惹人笑話?!?/p>
或許韓銘章自己都沒有發(fā)覺,自從做了官,不知不覺間他的心態(tài)和想法都發(fā)生了不小的改變。
甚至如今在他的心里面,自己早已經(jīng)高過了昔日的那些商戶朋友。
王氏不愿放棄,繼續(xù)說道:“可是老爺,這天沒冰實在是不行,妾身也就算了,要是熱壞了您和清兒,可怎么辦?!?/p>
“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p>
韓銘章?lián)]手打發(fā)了王氏,等她離開后,讓人找來了韓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