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韓月影被剛才的事情嚇得不輕,聽到韓念安的指認,連忙罵道:“賤人,你少胡說八道!”
“我剛才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推的,爹爹,若是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月霞,她肯定也看到了?!?/p>
韓月霞是韓家的三小姐,她的生母是韓銘章曾經(jīng)的通房丫鬟,后來被抬為了姨娘,前幾年已經(jīng)去世了。
韓月霞雖然會和韓月娥一起看韓念安的熱鬧,但是心里面卻是害怕惹上事情的。
她支支吾吾的看著韓銘章,一時間不敢開口。
韓念安心跳飛快,她太想要將殺人罪名安到韓月影的頭上了,這一刻倒是突然冷靜了下來。
看出了韓月霞的害怕,她立即說道:“月霞姐姐,你實話實說就行,剛剛明明就是月影姐姐突然打我,你們上來拉架,結(jié)果混亂中,月娥就被她推的撞到了墻上?!?/p>
韓月霞聽到那句拉架時,心里面稍微松了口氣,再想想剛才,她的確看到了是韓月影將韓月娥推出去的,終于點了點頭。
“我,我也看到了,的確是月影姐姐。”
“韓月影!”韓月霞的話音還沒落下,陳姨娘已經(jīng)尖叫著朝著韓月影撲了過來,“你還我女兒的命!”
“不是我!”韓月影連忙躲開大叫,“爹爹救命!”
等到韓銘章讓人將陳姨娘給拉開時,韓月影的臉上已經(jīng)挨了好幾巴掌,火辣辣的疼。
韓銘章臉色陰沉難看極了,他語氣復(fù)雜的對著韓月影開口:“月影,你老實說,到底是不是你推的月娥!”
“爹爹,我,我沒有!”韓月影用力的搖頭否認,可是臉上的慌亂神色卻十分明顯。
剛才她的確是推了一下韓月娥,可那是不小心的,而且當時是韓念安,對了,是韓念安突然躲過去,而且好像還推了自己一把,自己才會推到韓月娥。
對,是韓念安!
“爹爹,是韓念安,是她害的,不關(guān)我的事!”
“月影姐姐,明明就是你,我和月霞姐姐都看到了,你怎么能夠栽贓到我頭上。”
韓念安紅著眼,一副委屈的模樣開口。
“爹爹,月影姐姐還在怪我弄傷了她的臉的事情,所以一直各種欺凌我,我知道是我自己做錯在先,所以只是忍著,今天又被她打,我實在是痛得不行了才還手的??晌覜]想到,月影姐姐竟然如此冤枉我,難不成她推倒月娥妹妹,就是為了嫁禍我嗎?”
“賤人,你胡說,分明就是你,你……”
“夠了!”韓銘章打斷了韓月影的話。
這段時間韓月影對韓念安的所作所為,他其實也聽說了,只不過一來是對韓念安心中有不滿,二來,他也一向不愛搭理后宅的事情,才沒有去管。
可是如今……
看著躺在床上,沒了氣息的韓月娥,他心疼又憤怒。
“你們平日里面怎么小打小鬧都可以,但是怎么能夠傷了姐妹的性命!”
“老爺,您一定要為月娥做主啊,咱們的女兒才十一歲,她才十一歲啊!”陳姨娘嚎啕大哭。
她早些年生產(chǎn)時被王氏克扣用度,身子不好,最后生了個死胎,還因此傷了身子不能再有孕,只有這么一個女兒,現(xiàn)在竟然還出了事,她日后可怎么活!
“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處置?!表n銘章安慰道。
“老爺,我要她給我們的女兒償命!”陳姨娘大聲開口。
“你在這兒說什么渾話!”王氏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今日有事出了門,剛剛才回府,一回來就聽說了韓月娥的事情,立刻趕了過來。
看到王氏,陳姨娘心頭的恨意更濃。
“你們母女兩個都是蛇蝎心腸,你害死了我的兒子,害的我不能再生育,現(xiàn)在你的女兒又殺了我的月娥,你們真是好狠的心腸!”
王氏看到床榻上的真的已經(jīng)斷氣了的韓月娥時,也嚇了一大跳。
但很快,她就反應(yīng)過來,“陳姨娘,你莫要胡言亂語,你自己生了死胎怪的了誰,至于月娥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呢,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是月影不小心撞到了,那也是她自己沒站穩(wěn),是意外,什么償命,簡直是胡言亂語!”
“你休想包庇你女兒,要是她不償命的話,我就去告官,讓衙門處置她!”陳姨娘大喊。
韓銘章眉頭一皺,剛才眼底的那幾分柔情瞬間僵住。
“莫要胡言,這是家事,絕對不能鬧到衙門去?!?/p>
他才剛剛得到機會進入朝堂,如果這個時間鬧出麻煩的話,肯定會對他的官路有影響。
“老爺,月娥可是咱們的女兒啊,您……”
“月娥出了事,我這個做父親的當然也傷心,可是這件事情,只能在家中解決,絕對不能鬧出去?!?/p>
說著,韓銘章目光看向還站在一旁的大夫,后者立即開口:“韓老爺放心,在下絕對不會多言?!?/p>
“多謝?!表n銘章點頭,吩咐小廝去領(lǐng)了一大筆銀子作為出診費,將大夫送了出去。
安排好后,韓銘章又掃過在場眾人,“今天的事情,對外只說是玩鬧時出了意外,誰也不許出去胡說?!?/p>
“那韓月影呢,老爺,她可是兇手,韓念安韓月霞可都能夠作證!”
“爹爹,我不是故意的,是韓念安……”
韓月影想要開口反駁,可是卻被韓銘章給制止了。
“我不想再聽你狡辯,從現(xiàn)在開始,你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來一步?!?/p>
“我真的……”
“月影?!蓖跏献ё×隧n月影,阻止了她后面的話。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和老爺對著來。
陳姨娘怔怔的看著韓銘章,不可置信的說道:“老爺,這就沒了嗎?”
她的女兒死了,韓月影這個兇手竟然只是被關(guān)在院子里面?
韓銘章看著陳姨娘,“再加二十藤條的家法,另外……”
韓銘章目光移向韓念安和韓月霞,“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兩個也各自禁足兩個月,若是誰再惹出麻煩來,別怪為父不客氣。”
“不夠,這不夠!”陳姨娘聲音尖利,“老爺,我的女兒死了,我們的月娥死了!”
“我知道,可你還想怎么樣?”韓銘章擰眉大聲開口,“難不成再殺一個償命,然后鬧得沸沸揚揚,讓我剛進官場就被人指指點點,說教女無方嗎!”
陳姨娘愣住了。
她看著面前的韓銘章,這一刻忽然看到了眼前人藏在表面寬厚下的自私和冷漠。
就算是死了女兒,他考慮的竟然還是仕途。
只不過除了陳姨娘之外,其他的人都沉浸在或得意,或慶幸,或不甘的情緒中,并沒有注意到韓銘章這處置背后的冷漠無情。
更沒有意識到,既然有第一次,那就可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一旦被官場地位迷了眼,親生女兒也要為仕途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