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吳松這般惱火,楚渭下意識往前擋了擋,擔心他憤怒之下會對江歲寧他們動手。
而江歲寧看著吳松,卻不慌不忙的勾唇,“吳公子也未免太看得起我們了,難不成我們還能讓你收買的那些人突然改口嗎?!?/p>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花錢也收買了他們!”吳松咬牙切齒,說完又看了一眼楚渭,“就為了這么個窮鬼!”
“吳公子真愛開玩笑,雖然江家不缺錢,可我們又為何要為了楚渭花錢,更何況,除了錢還要花那么多的心思去找人和收買,你當真覺得我們會如此無聊嗎?”江歲寧語氣拿捏的恰到好處,輕笑中帶著漫不經(jīng)心。
吳松瞧著她這模樣,心頭一時間也動搖起來,“真的不是你們?”
“吳公子與其在這兒胡亂指責(zé),倒不如好好想想,誰最不愿意看到你考第一,最后拿到那三家鋪子。又或者說,你覺得誰有錢也有理由花這么大的功夫,讓你被書院開除?!?/p>
吳松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過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身就往書院大門的方向走去,就聊腳步中都帶上了怒氣。
“你這么提醒他,就不怕他真的找到證據(jù),證明一切都是他二弟搗鬼,最后說服他父親幫他重新回到書院?”林子清對著江歲寧問道。
“不會。”江歲寧搖頭,“就算他真的能夠證明這一點,也回不到書院了。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三位夫子都去了,而且和還有這么多學(xué)子瞧著,只要書院還想繼續(xù)開下去,都不可能再接收吳松?!?/p>
若是不引導(dǎo)一下吳松,讓他繼續(xù)懷疑他們的話,吳松說不定還要繼續(xù)糾纏,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沒有心情在一個吳松身上浪費這么多的時間。
“我們散了吧,應(yīng)該過不了多久,夫子們就會回來了?!苯瓪q寧開口道。
“等等!”楚渭看著江歲寧,“我還有一個問題?!?/p>
“為什么這么幫你?”
“是。”楚渭點頭。
“你就當我們是日行一善吧,目的是為了自己心頭踏實?!苯瓪q寧目光深了幾分,“總之,你無需放在心上?!?/p>
楚渭搖頭,“雖然我暫時還無力報答,但必然會銘記于心,不過請江小姐放心,我并非狼心狗肺之輩,更不會負恩成仇?!?/p>
江歲寧心底挑眉,對方倒是敏銳,那句負恩成仇或許是看出了她的擔憂。
因為韓念安那恩將仇報的舉動,她在決定幫助楚渭的時候,心底的確有些隱憂。畢竟有些人,越是承恩承情,心態(tài)可能反而越會失衡。
但……
江歲寧看著楚渭那坦然清澈的目光,以及堅定的神色,心底的擔憂散去,“好,是我多想了,抱歉?!?/p>
一旁的江慕是看了看江歲寧,又看了看楚渭,“你們的話我怎么沒太聽明白?!?/p>
好端端的,江歲寧干嘛要道歉?
楚渭并沒有自作主張的解釋,而是看向江歲寧。
后者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緩緩?fù)鲁隽怂膫€字,“課,業(yè),考,核?!?/p>
江慕時:“……”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只知道拿這個嚇唬我!”
說完,他也沒有了繼續(xù)追問的心情,開始愁眉苦臉的往精舍方向走去。
沒過多久,柳夫子和余夫子他們都回來了,而書院那邊也已經(jīng)決定,開除吳松。
至于楚渭,自然是繼續(xù)留下來讀書。
課堂之上,柳夫子在開始授課前,還特意強調(diào)了人品和德行的重要性,提醒所有學(xué)子們,不得仗勢欺人。
“你說,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之后還會有人像吳松那樣嗎?”江慕時輕聲對著江歲寧問道。
“會?!苯瓪q寧點頭。
“你怎么這么肯定?”
“因為人性復(fù)雜,雖然提到少年心性,大家總覺得是勇敢無畏,光明坦蕩,可每個人千差萬別,心性如何又豈能一概而論。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像吳松這般仗勢欺人,但也絕對不會只有一個吳松?!?/p>
更何況,說到底吳松其實并沒有受到多么嚴重的懲罰,拋開會被他弟弟抓住機會上眼藥這一點不談,就算被書院開除了,他依舊能夠靠著家里面的錢財去別的書院。
反倒是被他欺凌的人,可能會因此失去尊嚴,機會,甚至更多……
這件事情上,對于加害者的處罰并不公平。而且,不是每一個楚渭都一定能夠遇到愿意幫他的人。
“喂,喂,你想啥呢!”
江慕時的聲音喚回了江歲寧的思緒,她看向他。
“江慕時,你要記好了,永遠不要成為吳松那樣的人?!?/p>
“這還用你說!”江慕時輕哼。
聲音大了些,引來了柳夫子的視線,他心虛的重新看向自己面前的書,不再開口。
下午時分,散學(xué)。
自從開始認真聽課以來,江慕時每天都跟著江歲寧的馬車一起回家。
但不是想爭分奪秒的回家繼續(xù)看書,而是上了一天學(xué)的他,就像是被吸干了精氣,就連走回去的力氣都快沒了。
而江知同和鄭氏這幾天觀察下來,發(fā)現(xiàn)自家兒子放了學(xué)竟然真的不再去胡鬧了,二人心里面那叫一個高興,就連給江慕時的祖父祖母上香時,都特意多添了幾柱。
“慕時,要不為父再給請一個先生回家授課吧,你在書院要是有什么沒弄懂的,剛好可以趁熱打鐵請教先生,咱們努努力,爭取這次別再墊底?!憋堊郎?,江知同興致勃勃的開口。
“爹啊,你就饒了我吧,上一天學(xué)已經(jīng)夠要命的了!”江慕時愁眉苦臉。
回家了還要上課,這簡直就是想要他死!
“可是你在書院學(xué)的東西能完全弄懂嗎,要是不明白的話……”
“我要是不明白我可以問她,就不用再請先生了。”江慕時指著江歲寧說道。
“什么她,沒禮貌,你要喊姐姐!”鄭氏瞪了一眼自家兒子,“而且,歲寧也才剛?cè)W(xué)堂沒多久,她也未必都知道?!?/p>
“她知道的,柳夫子老是夸她,她全能聽懂!”江慕時立即開口。
“當真?”江知同看向江歲寧,“歲寧,你真的都能聽懂?”
感受到江慕時看過來的拜托目光,江歲寧點了點頭,“的確,我都明白?!?/p>
江慕時松了一口氣。
“而且,經(jīng)過這幾天的觀察,我還專門給慕時制定了接下來的課業(yè)學(xué)習(xí)規(guī)劃,不如先讓他自己學(xué)一學(xué),等這次考核結(jié)束,再看看是否要請先生來家中?!?/p>
“你什么時候制定的規(guī)劃?”江慕時疑惑的看向江歲寧。
“這個你不必管,你只用想想,你是想要請夫子,還是想要按我的規(guī)劃來。”
“按你的來!”不管什么規(guī)劃,反正他不想回家了還要上課。
“那好吧,既然你姐姐都說了,請夫子的事情就暫緩。”江知同看向江歲寧,“歲寧,慕時的課業(yè)就麻煩你了。為父接下來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可能沒那么多的時間管這臭小子,他要是不聽話,你盡管動手教訓(xùn)他,不必顧及。”
“你是親爹嗎!”江慕時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而江歲寧聽到那句大事時,眸光輕顫了一下。
“父親說的大事,是打算參加皇商競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