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鄭嫣兒的酒樓開張的日子,因為和寧饈館離的實在是近,所以在寧饈館中,還能聽到那響亮的鞭炮聲。
韓念安找過來的時候,江歲寧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品嘗后廚新研究的糕點。
“你還真的是沉得住氣。”韓念安忍不住諷刺了一句。
她已經(jīng)打聽過了,那家新酒樓是鄭嫣兒開的,這擺明了是要和江歲寧打擂臺。
就算江歲寧開了一家接一家鋪子又能怎么樣,對于江家來說,她終究只是一個外人,不可能比得過鄭嫣兒,而且鄭嫣兒有江家的財力支持,要想整垮這個寧饈館,還不是小事一樁。
江歲寧微微抬眸看著韓念安,并沒有理會對方話語之間的諷刺,只是含笑問了一句:“怎么,韓小姐是親自來給我送喜帖的嗎?”
一句話,讓韓念安心頭的嘲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臉色驟然青白一片。
她咬著牙走到了江歲寧面前的位置坐下,“江歲寧,我不可能嫁去公孫家的,更不可能嫁給一個傻子!”
“這話你同我說做什么?”江歲寧靠在椅背上,隨手端了一杯茶,“難不成是在韓銘章那里碰了壁,所以想要我來給你出謀劃策?”
韓念安抿唇,正想要開口,可是江歲寧卻又突然一笑,“瞧我,真是糊涂了,堂堂的官家貴女韓小姐,怎么可能會找我這個商戶出謀劃策呢?!?/p>
韓念安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即將說出口的話,就這么堵在了嗓子里面。
感受到江歲寧的譏諷,她想立即轉(zhuǎn)身就走,可是緊接著想到韓銘章的冷臉,以及自己的無計可施,還是忍住了。
咬牙擠出一句:“江歲寧,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么做?”
“這沒頭沒尾的話,聽的我實在是不明白,什么叫做我會怎么做?”江歲寧佯裝不解。
“你別裝了,你肯定知道我在說什么,我不想嫁給那個傻子,要是換做是你的話,你會怎么做?”韓念安忍著怒氣問出口。
江歲寧詭計多端,之前都能夠把江慕時那個混世魔王哄得替她出頭,江歲寧一定能夠想出辦法來。
江歲寧慢條斯理的撇著杯子里面的浮沫,“你這語氣聽著,可半點都不像是在求人。”
“江歲寧你……”韓念安忍住怒氣,放緩聲調(diào)低聲說道,“我們兩個人畢竟是姐妹,難道你就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嫁給一個傻子,袖手旁觀,什么都不做嗎?”
“那自然不會什么都不做?!苯瓪q寧搖頭。
韓念安心頭剛松了口氣,就聽到江歲寧又開口了。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會讓人送一份新婚賀禮的?!?/p>
“江歲寧!”韓念安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
遠處的伙計見狀,立刻到了近前,“掌柜的,您沒事吧?”
韓念安死死的咬著牙,她今天是偷偷過來的,說的話自然不能讓別人聽見,要是傳到韓銘章耳朵里面就不好了。
“沒事?!苯瓪q寧搖頭,溫和的就對著伙計開口:“你先下去吧?!?/p>
伙計應(yīng)聲,但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掌柜的您要是有事的話,就喊小的?!?/p>
說完,又看了一眼韓念安,才退了下去。
“你的伙計對你還真是忠心?!表n念安陰陽怪氣,“哼,在討人歡心上面你還真是一把好手?!?/p>
“半年前,他娘病重,是我?guī)兔φ埖拇蠓蚝透兜乃庡X?!?/p>
“所以呢,你想要告訴我,你有多么的菩薩心腸嗎?”
呵,這點子小恩小惠,也值得拿出來說。
江歲寧掀起眼皮看了韓念安一眼,“不,我想說的是,就算是一個伙計,他能夠?qū)ξ疫@個主家多關(guān)心幾分,也是以心換心得來的,而你呢,厚著臉皮找上門來讓我?guī)兔?,你憑什么?”
韓念安皺眉,“只要你能幫我解決這次的麻煩,等以后……”
“這種空話,還是省省吧?!苯瓪q寧搖頭。
“我……”韓念安正準備繼續(xù)開口,又是一陣鞭炮聲傳來。
她愣了一下,緊接著忽然笑了。
“江歲寧,被鄭嫣兒攪得日子不好過吧?”
江歲寧挑眉,“你為何會這么覺得?”
“別裝了,鄭嫣兒是什么人,我可比你清楚?!笔碌饺缃?,韓念安也顧不得自己說出來的話會不會惹人懷疑了,她緊盯著江歲寧的眼睛,“我知道怎么對付鄭嫣兒,只要你幫我想到解決公孫家事情的辦法,我就教你奪回江家人的歡心?!?/p>
四目相對,韓念安的臉上滿滿的都是自信。
而江歲寧看著她,沉默了片刻之后,卻突然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你?教我?”
“是!”韓念安堅定點頭。
江歲寧忍俊不禁,“韓念安,你這說大話的功夫可真的是又精進了。還教我贏得江家人歡心,你莫不是忘了,這一點你自己可都沒有做到。”
“什么叫做我……”韓念安下意識想要反駁,可話剛說出口,她愣住了。
怔怔的看著江歲寧,韓念安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剛剛說什么?”
江歲寧挑眉看著她,一雙眼睛里面滿是戲謔。
“韓念安,你還真是遲鈍?!?/p>
已經(jīng)這么久了,她難道就真的沒有想過,自己也是重生的嗎。
“你也……”
韓念安臉上的血色在這一刻褪盡。
江歲寧她……
江歲寧她竟然也是重生的!
不,這不可能啊,如果江歲寧也是重生的,那她為何放著韓家和侯府的好日子不要,而選擇去了江家。
就算之前自己搶先選擇了韓家,可江歲寧當時可是半點不情愿的神色都沒有,甚至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
“江歲寧,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表n念安試探的看著對方,覺得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不懂,那要不要我給你講講,可是從哪兒講起呢?”
江歲寧面露思索,臉上的戲謔意味更濃。
“要不,就從你恩將仇報,放火將我燒死講起?又或者,從你與人私奔,被賣進青樓講起?”
韓念安像是被踩到尾巴,瞬間炸毛,“江歲寧,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