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真多受死!”
沙包大的拳頭直擊面門,石興青猝不及防,瞳孔驟然一縮,根本來不及閃躲。
“噗!”
凌一拳重重的砸在了石興青的眼上,吃痛的石興青“哎喲”慘叫一聲,腳步連連后退。
他捂著劇痛的眼睛,怒視著凌,咬牙道:“偷襲?你不講武德。”
武德?
在戰(zhàn)斗中,講武德的才是傻子。
真打起來,大家都是不擇手段,各種陰招偷襲防不勝防,誰會和你講什么公平正義?
石興青丟臉至極,
他本意是想在諸多弟子和導師面前證明自己的實力,
可沒想到卻被凌打了個偷襲,
凌的力氣太大了,僅此一下就讓石興青的眼睛腫了起來,
他死死的咬著牙齒,朝著眾多弟子厲聲道:“你們都給我瞧好了,這就是實戰(zhàn)中你們要面對的對手,他們可不會跟你講什么江湖道義,為了能打敗你,他會不擇手段,偷襲,就是最常用的招數(shù)之一,讓你防不勝防,所以,你們需謹慎對待任何一位對手。”
眾弟子若有所思,原來,石興青并不是真的被偷襲,而是想通過這種手段來給大家上課。
“師傅大義!”
關(guān)門弟子朱博凝重道:“我悟了師傅,原來你是故意的。”
“嗯...”
石興青眼角一抽,羞紅了臉。
他只能用這種方式挽尊。
再次看向凌,石興青的眼中充滿著冰冷,他一步步靠近,冷聲道:“事已至此,我也無需再偽裝,得罪我武道協(xié)會,你已罪不可恕,接下來,你會知道什么叫殘忍。”
......
另一邊,天苑小區(qū)。
陳秋來到了賀老的家門口,他鼓起勇氣,按響了門鈴。
賀老,賀成業(yè)。
如今國內(nèi)擁有軍權(quán)最多的人,也是陳秋唯一的上級。
賀老的一生風光無限,他年少時便跟隨一位權(quán)勢頂天的老前輩參加過不少戰(zhàn)役。
他這個年紀,本該退休,可華夏的軍部卻不能沒有他,所以,他現(xiàn)在算是半退休的狀態(tài),在軍部掛著職手握重權(quán),人卻在家中每日喝茶賞花。
門被緩緩的打開,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目光如炬的盯著陳秋。
他穿著黑色的中山裝,雖古稀之年但雙眸卻炯炯有神,仿佛藏著無盡的智慧和閱歷,脊骨挺直如蒼松,渾身散發(fā)著沉穩(wěn)而獨特的氣質(zhì)。
老者,正是賀成業(yè)。
賀老神色淡然,見陳秋站在門外并沒有任何的意外,而是招了招手道:“進來吧?!?/p>
陳秋點了點頭,隨著賀老的步伐走進房間。
房間的裝潢古香古色,還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陳秋瞥了眼,陽臺擺放著很多的盆栽,看得出是賀老精心培養(yǎng)的,每一株都綻放著花朵。
進了茶室,賀老為陳秋沏了杯茶,平靜道:“你小子,終于舍得來看我了,我還以為我死之前再見不到你了呢?!?/p>
陳秋苦笑一聲:“賀老,怎么能這么說,您身子骨還硬朗著呢,一定能長命百歲?!?/p>
“百歲夠嗆了。”賀老自嘲的笑了笑:“我這身體的情況啊,比任何人都清楚,雖看起來很健康,但實則早已千瘡百孔,都是這么多年來遺留的老毛病了?!?/p>
再次見到賀成業(yè),陳秋感慨萬千。
曾幾何時在北疆,陳秋罵罵咧咧的說他是個老東西,現(xiàn)在想想,真是哭笑不得。
雖嘴上罵著,但在陳秋的心中,賀老是他最敬重的人。
他對于夏國的功勞,無言以表。
是真正有功勛的人。
這么久以來,也不知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陳秋觀察著賀老的身體,一切,都如他所說的一樣。
雖看似風平浪靜,但實則暗潮洶涌。
沒辦法,他從年少時便在戰(zhàn)爭前線,這么多年以來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不知參加過多少次,一些老毛病還未來得及解決,就又出現(xiàn)了新問題,時間久了,毛病就堆積在體內(nèi),繼而成了無法挽回的痛病。
“回頭,我煉幾種丹藥讓霍杰給你送來?!标惽锍谅暤?。
“不必了?!辟R成業(yè)抿了口茶水,望著陽臺上的花花草草,心有所感道:“我暫且還死不了,再活幾年不成問題,與其茍延殘喘的活著,還不如慷慨赴死,這一點,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了,現(xiàn)在國家太平,我也無需操心什么,就讓我每日養(yǎng)些花草喝喝茶也挺好,小雪還說呢,等明年她帶我去旅游,去看看大西北,再去海邊逛逛,玩?zhèn)€幾個月?!?/p>
賀小雪,賀老的孫女,陳秋見過很多次,之前賀老在北疆時經(jīng)常去找他,一來二去,二人之間也就熟悉了。
“小雪呢?”陳秋問道:“家里怎么就你自己,小雪不是給你請了保姆嗎?”
“我不需要那些?!辟R成業(yè)氣勢洶洶道:“我這身板還用得著別人照顧?早讓他們回去了,而且,我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安靜?!?/p>
“賀老,你還真奇怪...”陳秋哭笑不得道:“都說越老越孤獨,越來越需要有人陪伴,可你卻恰恰相反?!?/p>
“做人嘛!就是要與眾不同,以前天天被炮彈炸的耳朵嗡嗡響,要么就是子彈噠噠噠的一個勁不停,我真厭倦了有人在我耳邊說話,現(xiàn)在這種生活挺好的,哦對了,你過來的事我告訴小雪了,她估摸著待會就到了,她啊,可跟我念叨很久了,說你都到京都那么久了,怎么也不來看看我?!?/p>
陳秋嘆了口氣:“沒臉見你?!?/p>
陳秋如實交代,浩明的事,至今都無法釋懷。
“今兒怎么有臉了?”賀老打趣道:“以前也沒見你臉皮那么薄。”
“我要結(jié)婚了。”陳秋撓了撓腦袋,紅著臉道:“你也知道,當年陳家被滅門,我早已沒了父母,所以...我想請你過去。”
聞言,賀老笑逐顏開,看得出,這一次他笑的發(fā)自內(nèi)心,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有這么開懷的笑過了。
“好!”賀老一拍桌子:“算我沒白培養(yǎng)你小子,沒問題,婚禮當天,我肯定到場,日子什么的定下來了嗎?還有,你老婆知道你身份了嗎?”
陳秋搖搖頭:“待會小雪來了,我請教下該怎么求婚,估計婚期定下來后也很快,畢竟我倆孩子都那么大了?!?/p>
“她還不知道我身份,不過,婚禮當天您去了她應(yīng)該就知道了,我想給她一個此生難以忘懷的婚禮!”
賀老點了點頭:“一直隱瞞不是辦法,確實該早早的告訴人家?!?/p>
陳秋已經(jīng)決定好了,
等婚禮當日,就將自己的身份告訴林清月,
畢竟,隱瞞一時還好,林清月可以理解自己,可如果一直隱瞞,真當被發(fā)現(xiàn)的那一天,林清月就會認為是欺騙了。
“賀老...”陳秋難以啟齒道:“當初浩明的事情對不起?!?/p>
終于,陳秋還是說出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賀老的臉色也變的凝重,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道:“一切皆是命數(shù),這件事,其實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因為我很清楚,如果當時你沒有受傷的話一定不會讓浩明去的,而他愿意義無反顧的去,則是心疼你,理解你,也是在盡自己最大能力的保護你,你已經(jīng)為浩明報仇雪恨了,有些事...只能隨風而過了?!?/p>
陳秋目光沉重,
血債血償并不能讓逝者重生,所以,哪怕在殺死西方四大天神后,陳秋心中依然沒有半點快意。
他的心,只是更悲痛,更無力。
他常常在夜深人靜時去想,如果時光真的能夠倒流就好了,那么自己可以阻止這一切悲劇的發(fā)生。
可夢醒時眼中的淚卻讓一切雪上加霜。
逝去的人不能死而復生,活著的人卻永遠要活在悲痛的陰霾中。
可能真如賀老所說,有些事只能隨風而過。
也許在很久很久之后,自己會忽然之間釋懷。
而現(xiàn)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浩明的家人。
詩詩很有出息,考到了京都,前幾日陳秋還和她聊天,說她將來也想從軍,想成為像父親,像陳秋一樣的人。
她們被陳秋接來了京都,由霍杰安頓,這一點陳秋還是很信任霍杰的。
感受著陳秋眼中的悲痛,賀老語重心長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愿天上人間,共安好?!?/p>
“小秋,不要再多想了,不久后你將成婚,把過去的一些事慢慢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