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古香古色的茶室內(nèi),空氣好似凝固了。
賀老目光如炬,那雙深邃的眼眸如雄鷹一般凝視著宋鴻云。
而對方,則面帶笑意,明面上看起來云淡風(fēng)輕,但實則他額頭上卻分泌出了汗液。
站在他面前的,可是賀老!是一位手握重權(quán)的大將,更是真正歷經(jīng)過戰(zhàn)場洗禮的老前輩。
和他對話,被他盯著,怎能沒有壓力?
沉默良久后,賀老收回目光,冷冷道:“宋鴻云,你的野心可真不小,你宋家在京都政界只手遮天,如今,是想把手伸到軍部來了?”
宋鴻云輕笑一聲:“賀老,您這是什么話,您知道的,身在政界,就不能插手軍部的事情,更何況,我哪有那個本事啊,我說了,我也只是個帶話的,您就別為難我了。”
宋鴻云這個老狐貍,永遠(yuǎn)都在將關(guān)系從自己身上推開,可賀老怎能不明白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宋鴻云?
也只能是他!
京都除了宋家之外,還能有這股能量的那可屈指可數(shù)了,人家才不會冒然得罪自己。
無論是政界,還是軍部,每個人都是如履薄冰,說話做事,都是小心翼翼,一旦說了一句話,做錯一件事,那很可能會萬劫不復(fù),而宋鴻云這個舉動,簡直是膽大包天,贏了,從今往后,他宋家無論是在政界還是軍部都有很強(qiáng)的話語權(quán),輸了,他也早把自己推脫的一干二凈。
宋鴻云敢這么做,想來是早有準(zhǔn)備,賀老不由微微瞇起眼睛,冷聲道:“難道,你就不怕我不同意嗎?”
此話,猶如驚雷炸耳,宋鴻云微微一愣,他的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掀起。
不同意?
不同意能怎么辦?
那就只能起兵了!
宋鴻云不由吞了口水,換作別人,他肯定嗤之以鼻,可賀老,他是真的信!
賀老手中可掌握著京都的軍權(quán),而京都是什么級別的重要性?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強(qiáng)裝鎮(zhèn)定,苦笑一聲道:“賀老,您不會這樣的!您也該明白,我宋家在政界是有一些人脈,但這些人脈,可若對您下手,那您可真是高看我了,局勢已經(jīng)發(fā)展到如今這般地步,上面沒有萬全之策更是不會輕易和您叫板,否則,傷筋動骨對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p>
“賀老!您是我最敬仰的人之一,您立下的豐功偉績所有人有目共睹,只是,你我都一樣,有時在這個位置,有太多的無奈,身不由己啊...”
當(dāng)宋鴻云說出這話的時候,賀老立馬明白了。
宋鴻云,并不是幕后的執(zhí)棋者,而真正的執(zhí)棋者,不言而喻...
這個棋盤,實在是太大了!大的賀老到現(xiàn)在才真正的理解。
宋鴻云肯定是和古家聯(lián)合對抗自己的,其目的,就是為了讓陳秋孤立無援,而陳秋最可靠的背景,是自己。
但自己手握重權(quán),自然是很多人的眼中釘,宋鴻云想要絆倒自己,顯然是不切實際,畢竟他身處政界,無權(quán)插手軍部之事。
而這時候,執(zhí)棋者的重要性就出現(xiàn)了,宋鴻云所沒有的權(quán)利,他可以賦予,一方面,可以幫助宋鴻云抹去陳秋龍主之職,另一方面,可以借宋鴻云之手,同時也逼迫自己主動讓權(quán)。
房間內(nèi),沉默的針落可聞。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不知過了多久,賀老自嘲的一笑。
汗馬功勞又如何?豐功偉績又怎么樣?
功高蓋主,自然會落得凄慘的下場。
如果自己還不識趣的退位,下一步的手段,可就沒有這般仁慈了。
想到這,賀老揮了揮手,忽的灑脫一笑:“罷了罷了,我兒就讓他留在京都吧,沒必要折騰這么遠(yuǎn),我這把老骨頭還不知道能活幾年,我還指望他經(jīng)常來看我呢,我也累了,也該給其他人機(jī)會了,小宋,你說到我這個年紀(jì),是不是都該頤養(yǎng)天年了?”
宋鴻云微微垂著頭,沒有回答。
賀老笑呵呵道:“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幫我轉(zhuǎn)告一句,我已經(jīng)明白了,就按照他說的意思來吧!”
宋鴻云點了點頭:“賀老,那就告辭了!”
宋鴻云端著茶杯一飲而盡,旋即起身就要離開,可他剛走到茶室的門口,身后賀老的聲音卻冷冰冰的傳來:“小宋,我勸你一句,和陳秋作對就是和我作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p>
宋鴻云腳步戛然而止,他站在原地沉凝片刻,轉(zhuǎn)過頭道:“那賀老,咱們拭目以待!”
說著,他轉(zhuǎn)身離開...
宋鴻云走后不久,霍傳奇和霍杰走入茶室內(nèi),賀老和宋鴻云的談話兩人沒聽見,不過看賀老的臉色,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事。
霍傳奇坐了下來,為賀老倒了杯茶,皺眉道:“賀老,宋鴻云過來是不是說的有關(guān)龍主的事?”
賀老臉色沉重:“是,但也不完全是!小杰,陳秋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霍杰道:“剛剛我給龍瑤打了個電話,龍主身體并沒有什么異樣,不過,他透支了太多的內(nèi)勁,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到家里休息去了,那邊有嫂子照看著,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意外,對了,除了龍主外,當(dāng)時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賀老挑起眉頭:“他昨晚不是一個人去的嗎?”
“是一個人。”霍杰撓了撓頭:“是誰我也不認(rèn)識,龍瑤也說沒見過,那人很是古怪,身高三米多,體重,足足有三百多斤,但龍瑤找到秋哥的時候,秋哥正靠在他的肚皮上睡覺,所以龍瑤推測,他有可能是秋哥的朋友,但他已經(jīng)死了?!?/p>
“死了?!”賀老瞳孔一縮:“三米多?三百多斤?這...這是什么情況?”
霍杰嘆了口氣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恐怕只有等秋哥醒來后問問他了,賀老,要我現(xiàn)在去接秋哥過來嗎?”
賀老猶豫片刻,搖搖頭道:“不用,以他的戰(zhàn)力,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可昨晚,他竟能將體內(nèi)內(nèi)勁耗盡,說明對手很強(qiáng)大,讓他好好的休息補(bǔ)充體力吧,等養(yǎng)精蓄銳后,我再找他談,這種事情,一時半會著急也沒有用,而且,結(jié)局已定,很難再改變了?!?/p>
霍杰不解道:“到底怎么回事啊賀老,我看宋鴻云來者不善?!?/p>
賀老無奈的苦笑一聲:“這江城的天,怕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