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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熊心豹子膽

夏比圖很驚恐,因為秦征猜對了!

他在關西的底牌,確實在西境軍軍中。

南叔表情平靜,看著秦征的眼神,充滿了欣賞。在他眼里,秦征不但年輕,還十分睿智多才,還有恐怖的推理之術傍身,還有五行教的背景,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可惜,是大人的敵人!

吳小悠一邊聽著,一邊收起帳篷,她篤定,大人這次也不會料錯。

因為,大人的推理就從沒失敗過。

就在這時,嘎吱嘎吱……

城門緩緩打開。

吳小悠笑了,心里對大人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夏比圖也心服口服!

南叔看著逐漸打開的城門,眸中深處,殺機一閃而逝。

只有他知道,這股殺機是針對西境王的,還是針對秦征的!

城門打開,卻不見西境王的身影,而且,只走出來一個兵卒。

兵卒很雄壯,皮膚黝黑,目光凌厲。

兵卒邁著八字步,大大咧咧,走了過來。

到了近前,也不施禮,說道:“我家王爺請幾位進去。”

夏比圖微微蹙眉,西境王不出來迎接,也就算了,居然派一個小卒來傳話,這明擺著已經(jīng)不只是下馬威,而是,羞辱!

但他對這個小兵卒的無禮,只能漠視。

因為南叔并沒說他和秦征是欽差,是多大的官。

但,他敢肯定,這些兵卒知道他們是誰。

否則,之前怎可能給他們去通報?

誰來都能見四境王的嗎?

既然知道,還如此無禮,連跪都不跪,連起碼的將士禮都沒有,可見,不但四境王梁衡,就是四境軍很可能已經(jīng)目無朝廷了。

夏比圖看了一眼秦征,卻只見秦征突然搬鞍上馬。

吳小悠是看大人臉色行事的,此刻也飛身上馬!

那個兵卒大吃一驚,喝道:“邊關城內,禁止外人騎馬?!?/p>

秦征笑道:“請轉告梁王爺,我等誠意已到。公務繁忙,耽擱太久了,就不就留下喝喜酒了。告辭!”

說完,調轉馬頭就要走。

夏比圖不知道秦征鬧哪一出,但秦征要走,那就走吧。

和南叔也上了馬。

兵卒急了,幾個健步攔住秦征:“你們不能走!”

他是奉命請這幾人進去的,人走了,他怎么交差?

而且,確實,他們都知道秦征和夏比圖的身份,但,他們是西境軍,王爺要曬著這幾人,他們就曬著。哪怕王爺要殺這幾人,他們也毫不手軟。

他們不但不畏懼,還很興奮,王爺霸氣,連欽差都敢曬著?!按竽?!”吳小悠怒喝,舉起尚方寶劍:“尚方寶劍在此,你也敢阻攔欽差?”

兵卒看到金色劍鞘的上方寶劍,臉色巨變,撲通跪倒:“小卒不敢!”

西境軍再狂,也是授命于朝廷,他就是個小卒,哪敢對抗皇威!

秦征冷哼:“走!”

面子已經(jīng)給足了西境王梁衡了,不接,就不要再給了。

“哈哈哈……”就在這時,城門內突然傳來一聲粗獷的笑聲。

噠噠噠……

一匹淡銀白色戰(zhàn)馬,緩緩走出城門。

這匹馬很神俊,飽滿優(yōu)美,頭細頸長,四肢修長,皮薄毛細。這是一匹汗血寶馬!

汗血寶馬,馬中極品。

馬上一員老將,銀盔銀甲,右手倒提一桿銀色長槍。

老者身軀魁梧,面如冬棗,濃眉,大眼,闊口,雙目如電。

人,槍,馬,渾然一體,威風凜凜!

他的身后,緊跟著兩匹戰(zhàn)馬,一黑一金。

黑馬上坐著一員老將,一身黑鐵戰(zhàn)甲,胯下黑馬,手提黑鐵方天畫戟,威武不凡!

金黃毛發(fā)的戰(zhàn)馬背上是一員小將。

三十左右歲的年紀,銅盔銅甲,手提青銅偃月刀!

“王爺!”

此刻,城墻上下的將士齊齊單膝跪地。

梁衡抬起左手:“免禮!”

那些將士起身,卻都目光崇拜地看著那員老將和小將。

“穿銀甲的就是西境王梁衡!那員老將是西境軍老戰(zhàn)神齊麟!那員小將是西境軍年輕一代戰(zhàn)神,方浩,戰(zhàn)力不俗。”夏比圖神情嚴峻,低聲對秦征說道。

大乾王朝有四大戰(zhàn)神,坐鎮(zhèn)東西南北四大關隘。

民間都以為是四境王震懾住了外藩,不如說是四大老戰(zhàn)神的威名令外藩聞風喪膽。

即使時過多年,老戰(zhàn)神的威名依舊不減當年。乃軍中楷模,將士的榜樣。

如今,新一代戰(zhàn)神逐漸崛起,四境軍的老戰(zhàn)神為了不擋年輕戰(zhàn)神的崛起之路,都全部隱退了。

這個隱退不是離開了軍營,而是退居二線,輕易不會出手。

秦征沒說話,目光掃過新老戰(zhàn)神,就落在了梁衡身上。他也沒下馬,就在馬上端坐著。

吳小悠手托尚方寶劍,已經(jīng)做好了保護大人的準備。

只要西境王梁衡敢對大人出手,她就敢用尚方寶劍殺人。

尚方寶劍殺人,不承擔任何責任!

“呵呵呵久聞秦大人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梁衡看都沒看夏比圖,目光鎖定秦征,微笑著抱拳,說道。

秦征抱拳,淡笑:“王爺謬贊。王爺神勇無雙,統(tǒng)兵百萬,威名天下,我就是個文弱書生,哪來的威名!”

兩人誰也沒下馬,都坐在馬上說話。

夏比圖看著兩人,眼皮就是一跳。

按照規(guī)矩,西境王是個王爺,秦征當下馬見禮。

雖然秦征是奉旨欽差,還有尚方寶劍,但畢竟是以私人名義來祝壽的。秦征該下馬見禮!

看來,秦征殺梁衡的決心已定。

夏比圖眸光閃爍,心里開始盤算起來。

梁衡呵呵一笑,似乎不在意秦征不見禮的無禮,問道:“秦大人這是要走?”

秦征臉上依舊掛著淡笑:“餓了,準備回去吃過晚飯再來!”

夏比圖:“……”

南叔:“……”

吳小悠:“……”

梁衡:“……”

都沒想到秦征會這么說。

老將齊麟老臉抽動了兩下。

小將方浩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

梁衡笑道:“是本王爺?shù)÷?,還請秦大人不必介懷!屬下兵卒以為幾位是那些來賀壽的宵小之輩,所以就沒通報。要不是本王爺問起屬下秦大人來沒來,今天可就見不到秦大人了?!绷汉鈸Q成一副無奈的表情:“這些天來祝壽送禮的太多了,都被本王爺拒絕了,本王軍務繁忙,哪有功夫見他們?”

夏比圖很無語,梁衡這話說得好像見秦征,給了多大面子似的,實則這是把他們四個都給罵了。

南叔沉穩(wěn),面無表情。

吳小悠暗中咬牙切齒,果然這個西境王不是個好東西,曬了我家大人好幾個時辰,還罵我們是宵小之輩。你完了,我家大人從來不吃虧!

秦征突然很震驚的樣子:“啊?關西糧患,民不聊生,還有人給王爺送禮的?若是官吏,必是貪官,若是商賈,必是奸商。王爺也知道我乃關西糧患查辦欽差,還請王爺把他們的名單給我,省卻了調查的麻煩!”

梁衡的表情僵住了。

顯然是沒想到,秦征會打蛇纏棍,反將他一軍。

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做答!

夏比圖同情地看著梁衡,心說,還敢跟猴崽子斗法,不知死活!

吳小悠心情舒暢,果然是我家大人,哼!

齊麟和方浩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譏笑。

“好說,好說!秦大人遠道而來,怎么一杯水酒喜酒都不喝,就走呢?”梁衡笑著一勒韁繩,讓開道路:“請!”

夏比圖看看秦征,那意思是說,還進去嗎?

秦征淡然:“請王爺帶路!”

秦征一句話,夏比圖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這個猴崽子,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都這時候了,敢進城不說,還讓堂堂的西境王帶路?

他知道秦征這是在報復。

因為西境王曬了他們幾個時辰。

但,這是報復的地方嗎?

這里可是人家的老巢!

你在人家的老巢還裝逼?

就不怕激怒梁衡?

老戰(zhàn)神齊麟微瞇雙目,看著秦征,面無表情。

倒是那個護衛(wèi)方浩,暗中翻了個白眼。

梁衡一怔,臉色微變。

轉而卻哈哈大笑:“秦大人,請!”

說著,策馬,真的就在前面帶路了。

從始至終,都沒搭理夏比圖。

夏比圖老臉訕訕,知道梁衡肯定對他有意見了。

這是肯定的啊!

只好在后面跟著。

就這么一會功夫,夕陽消失在遠處天際,夜幕降臨!

城墻上,城內,已經(jīng)燃起了火把。

城內,一排排堅固的石頭房屋,好像將士列隊,排列整齊!

大乾邊關要塞的城池,都是石頭房子,不只是因為堅固,也是邊關將士固守國土的決心。

但行軍打仗時,就會用上麻布或者獸皮帳篷,為了方便。

城里的街道都是青石鋪路。

兩側的房屋墻上插著火把,火光搖曳。

秦征騎馬悠然而行,身體隨著戰(zhàn)馬的擺動而擺動。

就像在觀風景,四下看著。

吳小悠緊跟側后,警惕萬分。

夏比圖目光飄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叔亦步亦趨,也十分警惕。

夜色下,火把照不到的地方漆黑如墨,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黑暗。

給人感覺,那黑暗中必然隱藏著殺機。

無數(shù)飛蟲環(huán)繞著火把,在火光中飛舞。

每一次有風吹過,火苗飄忽,躲避不及的飛蟲就會葬身火海。

看似給人光明和溫暖的火把,此刻,暗藏殺戮!

街道兩側的火把,火光跳躍間,投射出幾人斑駁陸離的影子,飄飄忽忽,宛如鬼魅。

那搖曳的火光,映照在幾人臉上。

老戰(zhàn)神齊麟那張臉,歷經(jīng)風霜、布滿溝壑。

每一道皺紋,都仿佛記錄著歲月的滄桑與戰(zhàn)場的輝煌。

梁衡的眼神很深沉,雙目宛如深淵中的寒潭,平靜之下隱藏著無盡的波濤。讓人在這無邊的夜色中,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夏比圖則是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嘴角掛著莫測的笑。

小將方浩,臉龐棱角分明,英俊剛毅,還透著一絲凌銳。

吳小悠英姿颯爽,渾身上下透露著凌厲的氣息。

南叔,老成持重,面無表情。就是坐下戰(zhàn)馬都行的沉穩(wěn)有理。

秦征就像一個觀光的游客,信馬由韁。

軍營的空氣中彌漫著動物油脂燃燒和馬尿的氣息。

偶爾傳來幾聲低沉的戰(zhàn)馬嘶鳴,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悲壯與蒼涼。

此時,吳小悠在這片被夜色籠罩的軍營中,感覺每一步似乎踏在了喊殺震天,血肉橫飛的戰(zhàn)場之上。

令她血流加速,戰(zhàn)意澎湃!

她不由自主地沉醉于這種意境中。

仿佛自己也成為戰(zhàn)場上一員猛將。

忽然,吳小悠一激靈,自己怎么陷入了這種意境?

她的任務可是保護大人!

好可怕的軍營之地!

這也不怪她。

她雖然是女人,但她向往的卻是馳騁沙場!

很容易被軍營的環(huán)境,左右心智。

吳小悠偷看了一眼大人和夏比圖以及南叔,發(fā)現(xiàn)只有她被帶入了意境。

吳小悠服氣,夏比圖和南叔曾經(jīng)都是戰(zhàn)將,能抗住這種意境,可以理解,可大人不會武功,這定力當屬了得。

此刻,梁衡雖然在前面帶路,但卻微側著身體,隨著馬匹的晃動,眼角余光打量著秦征。

這就是那個名氣都傳到了關西的裝瘋賣傻的人屠?

太年輕了!

但,這份淡定,他從未在任何年輕人身上見過。

這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淡定!

怪不得,就是他背后的那位,都不敢小看這個秦征。還似乎非常忌憚!

那位還說,這個秦征是個前所未有的勁敵,是最終決定勝敗的關鍵人物!

但他西境王的前進路上,任何障礙都無法阻止他前進的腳步,無論是誰,擋路,即殺之!

此次,他是真沒想到,秦征真的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