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府衙。
秦征樂呵呵走了進(jìn)來:“丞相大人,喚我何事?”
夏比圖:“……”
你瞎呀?
但還是和藹地說道:“秦大人,諸位糧商要見你!”
此刻,十幾個糧商趕緊跪下給秦征磕頭。
秦征十分給面子,趕緊上前攙扶。
只是,他之前的殺伐果斷形象已經(jīng)深入人心,此刻的行為,糧商們更是認(rèn)定,這個瘟神絕對是個笑面虎。
看著人畜無害,實(shí)則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不過,他們有依仗,他們這些糧商可是決定著清河無數(shù)人的性命。想必,秦征這個瘟神也不敢把他們怎么樣。
風(fēng)華城不就是只殺了領(lǐng)頭的,沒殺那些糧商嗎?
來之前,他們都商量好了,不管怎么著,他們的手里的糧食也不能低價(jià)交出去,即使不大賺,起碼要小賺一筆。
此刻見秦征的態(tài)度,就知道賭對了。
秦征請這些人落座之后,笑瞇瞇地問道:“諸位掌柜,可有事情?”
糧商們卻看向夏比圖。
槽!
夏比圖差點(diǎn)暴走。
你們不想跟我談,我特么旁聽也不行嗎?
我特么才是賑濟(jì)欽差,好不好?
搞沒搞錯?
無奈,夏比圖站起,黑著臉說道:“你們談?!?/p>
“大人慢走,不送!”秦征也很無奈。
本該是老狐貍的工作,他不該越俎代庖。但,誰讓這些糧商不信任老狐貍呢?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決清河糧患,秦征不得不越俎代庖一回。
他相信老狐貍不會真的生氣,畢竟,可是在幫他。
等夏比圖走了,秦征說道:“這回可以說了吧?”
一個滿面紅光的老者說道:“大人,草民李守本,清河糧商,承蒙各位掌柜抬愛,目前算是清河糧商話事人了”
秦征點(diǎn)頭。
李守本說道“大人剛正不阿,清正廉明,不喜歡兜圈子,我就直說了?!?/p>
“但說無妨!”秦征很失望。
心說,你們了解的也不全面啊?
你們怎么不多了解了解,我還是個貪財(cái)?shù)闹髂亍?/p>
貌似,不會給我塞銀子了,畢竟,剛正不阿,清正廉明都說出來了。
然而,接下來,李守本從袖子取出一沓銀票,放在了秦征面前。
秦征:“……”
“這是?”秦征掃了一眼銀票,問道。
有點(diǎn)意外啊!
李守本說道:“大人清廉,一心為民,不辭辛苦遠(yuǎn)道而來,賑濟(jì)關(guān)西百姓。我等乃本地人士,還是糧商,卻不能不能做到免費(fèi)放糧,慚愧至極。
這里是五萬兩銀票,是我等籌措而來,交給大人,用于救災(zāi)。也算是我等糧商為百姓的一點(diǎn)心意?!?/p>
秦征心說,說得好聽,想得美,五萬就想蒙混過關(guān)?
剛要開口,李守本又從另一個袖子里也掏出一沓銀票:“大人,這是二十萬兩銀票。這是我等這些年經(jīng)營糧食的全部所得。今日全部上繳,算是自罰自懲。不瞞大人,我們也是被官府逼的,不得不囤積居奇。但這不義之財(cái),我們都沒動,都留著,期盼雨過天晴那一天的到來,再拿出來,交上去。好在,盼星星盼月亮,把大人盼來了!”
臥槽!
李守本的騷操作,把秦征都給整不會了。
這說得也太高級了吧?
這也太識時(shí)務(wù)了吧?
整得秦征都不好意思制裁他們了!
人家可是說了,是那么官府逼他們這么做的!
但,這樣就想過關(guān),哪行?
秦征看看兩沓銀票,說道:“本官甚是欣慰!我就知道,皇天后土,朗朗乾坤,必有愛國愛民的商人。誰說商人都是奸商?”
李守本等人松了口氣。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黑的也能變成白的!
秦征收起銀票,說道:“李掌柜不愧是清河糧商話事人,此等表率,堪稱楷模!”
李守本眉開眼笑,過關(guān)了。
秦征卻又說道:“清河糧患,緣于囤積居奇所致,圣上震怒,徹查,嚴(yán)懲,無論涉及到誰,絕不姑息。所以,清河州牧,死了!還,抄家滅族!”
李守本等人臉色發(fā)白。
他們突然想到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連西境王的小舅子都被抄家滅族了,他們算個屁呀?
一個個哆嗦了,冷汗直冒。
瘟神不會收了銀子,還要?dú)⑺麄儼桑?/p>
當(dāng)官的,出爾反爾,不是很正常嗎!
秦征說道:“本來本官是要治爾等罪的,但,律法雖嚴(yán)苛,卻也不會不給人改過自新的機(jī)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李掌柜已經(jīng)上交非法所得,自懲罰金,乃坦白表現(xiàn),本官自然輕判。”
其他糧商有點(diǎn)懵,我們也上交了銀子啊,怎么好像都是李守本一個的似的?
瘟神,說錯了吧?
李守本也有點(diǎn)懵。
站在秦征身側(cè)的蘇小蠻此刻想笑,大人這招欲擒故縱,屢試不爽!
此刻,秦征看向其他糧商,話鋒一轉(zhuǎn):“李掌柜已經(jīng)做了表率,諸位的非法所得,何時(shí)交上來?”
?。?/p>
李掌柜等人全部傻眼。原來不是他們想多了,而是瘟神真的理解錯了。
瘟神耳朵不好使怎的?
這總共二十五萬兩銀票,不就是我等集體的孝敬嗎?
一個糧商剛要說話,李守本立刻一個眼神制止。
陪著笑說道:“大人,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商人,不瞞大人,我們之所以囤積居奇,也是被清河州牧齊道忠脅迫。”
囤積居奇這事明擺著,不承認(rèn)也沒用,但找個死人背鍋,才算完美。李守本等人之前就商量好了,都推給死人!
李守本繼續(xù)說道:“大人,我們只是商人,也只能順從官府。我等……”
秦征心說,果然是奸商,往死人身上推責(zé),確實(shí)是個好辦法,死人也不會跳出來反駁。
“本官理解!”秦征打斷他,不讓他先把要說的話說出來。
繼續(xù)說道:“既然事出有因,本官自會查實(shí)。若真是如此,那,爾等就不是主犯,應(yīng)該是從犯!本官會依法辦事,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走一個壞人!”
啊?
李守本等人臉色都白了,從犯也受不了??!
主犯被抄家滅族,從犯還不得砍頭啊!
瘟神這是認(rèn)準(zhǔn)了,還要割他們一刀??!
這二十五萬兩還不夠?
胃口也太大了吧?
雖然他們這些年賺的黑心錢不止二十五萬兩。
但,還能都給你?。?/p>
要是如此,找你作甚?
李守本趕緊說道:“不瞞大人,其實(shí),看似我們獲得的利潤很豐厚,實(shí)則,雁過拔毛,各路神仙都要打點(diǎn),我們能在本錢之外,小賺,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這二十五萬兩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等現(xiàn)在能湊到的全部了!”
李守本這才有機(jī)會把這句話說出來。
但,從犯的罪名,是摘不掉了。
其他糧商紛紛點(diǎn)頭,都不想再往外掏銀子。
秦征知道,應(yīng)該摳不出多少銀子了。
這應(yīng)該是這些糧商的底線。
但,要是使勁摳,應(yīng)該還是會有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