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楚景的唇碰了碰姜圓圓細(xì)膩白皙的頸，大掌也緩緩?fù)弦苿印?/p>
姜圓圓太纖細(xì)了一些，楚景一只手就能夠掌控她的全部。
陌生而又熟悉的浪潮開始涌來，一種風(fēng)雨欲來的感覺開始讓姜圓圓顫栗，她輕咬著下唇，心理分明是抗拒的，不想要他更近一步，但身體的反應(yīng)卻是那么熟悉。
楚景的鼻尖輕輕蹭著她的領(lǐng)口，輕笑了一下，“你也想我，對不對？”
他說的想是哪一種想，兩人都不是未經(jīng)人事的人了，自然都心照不宣。
姜圓圓別過頭，想要反駁，卻被他輕咬了一下，險(xiǎn)些溢出一聲輕哼，忙用手去推他，但兩只腕子被反剪了起來，她被抱到桌子上，可以被為所欲為。
兩人之間的熟悉，是難以概括的，姜圓圓的身子緊繃著，顫聲道：“楚景，不要，你已經(jīng)成親了……”
“不，”楚景把玩著她，聲音輕柔而又認(rèn)真，“這不一樣?！?/p>
他與賀婉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逢場作戲，并不虧欠誰，也沒有對不起誰，唯有姜圓圓，是他有過的、且是唯一一個(gè)女人。
“怎么不一樣？”姜圓圓掙了兩下，沒有掙出自己的手，聲音卻平靜下來，“楚景，我不會給人做妾的，任憑你我之間有過什么樣的過往，都不可能?！?/p>
皇帝的后宮能有很多嬪妃，但皇后只能有一位，除皇后外，不都是妾么？
楚景需要一個(gè)能應(yīng)付大臣的皇后，但他可以讓姜圓圓做僅次于皇后之下的貴妃，讓她與自己做真夫妻。
“就算我是皇帝也不行嗎？”他好似半開玩笑地問。
“不行的，”姜圓圓聲音輕柔，卻又堅(jiān)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做妾就是不做妾?！?/p>
她閉著眼，長睫微微顫著，好像在準(zhǔn)備接受這句話之后楚景即將到來的怒火，但楚景只是親了親她的嘴角，“好。”
他摸了摸姜圓圓的發(fā)，“我答應(yīng)你?！?/p>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姜圓圓睜開眼，楚景已經(jīng)松開了她，將她的衣領(lǐng)合上，“我會在霖兒生辰前回來的?！?/p>
他對姜圓圓說，“且等等我吧?！?/p>
話落，他抱起小楚霖，在門口等姜圓圓一起出來。
姜圓圓垂下眸，看自己被他整理服帖的衣裳，然后慢慢從桌子上下來。
兩人一路無話，只有小楚霖抱著楚景的脖子哼唧想要騎在他的肩膀上玩兒。
楚景將小胖子一舉，讓他坐到自己的左邊肩膀上，父子倆招搖過市。
姜圓圓懷著重重心事，一直到了鋪?zhàn)?，她才將一雙美目移到楚錦身上，卻沒有說什么，只在他的身上短暫停留了一瞬，便進(jìn)鋪?zhàn)尤チ恕?/p>
倒是小楚霖舍不得爹爹，一直抱著楚景的脖子不松手，黏糊得不行。
楚景也舍不得他，在門口陪他玩了一會兒木馬，等到小楚霖困了，親自將他抱到搖籃里去，這才離開。
他走后，姜圓圓打簾子出來，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有些脹脹的。
沈娘子和吉祥過了一個(gè)眼神，猜到楚差爺或許又要出去辦事了，便拉了姜圓圓一起說閑話，省得她心里不舒坦。
就這么過了幾天，等到二月十三這日，鄭小娘子出嫁了。
都住在一條巷子里，兩人關(guān)系又素來要好，姜圓圓在送嫁時(shí)除了給的一吊錢禮金外，還偷偷在自己繡的荷包里塞了兩個(gè)一兩的小銀錠子給她。
雖說鄭家不差她這些錢，但鄭小娘子知道她的心意，笑吟吟收了。
“多虧你來陪我，不然我煩悶得很呢。”
還沒到接親的時(shí)辰，鄭小娘子在屋里還穿著平日的衣裳，大大咧咧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即將嫁作人婦。
“你呀，”姜圓圓有話想要囑咐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雖說嫁過人，但那時(shí)自己沒有公婆，楚景又事事聽她的，基本上可以用‘順心如意’四個(gè)字概括，想說也不知說什么，只好道，“你那婆婆不像是太好相處的樣子，她的算盤打空了，或許要在別的地方欺負(fù)你，你可得小心些?！?/p>
這也不是危言聳聽，當(dāng)年姜圓圓她娘只得了這一個(gè)女兒，明面上倒還好，暗地里沒少受欺負(fù)。
“她欺負(fù)我，我就在她兒子身上還回去，”鄭小娘子哼了一聲，“再大不了我回娘家來住，左右不過幾步距離，我還怕她？”
她一副不將婆婆放眼里的樣子，倒是叫姜圓圓放了心，幸好鄭小娘子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以后不會受太大委屈的。
這話也叫門口端水來的尹氏聽見，嗔了女兒一眼，卻也沒責(zé)備，“那死婆子要是敢欺負(fù)你，娘就上門去罵她！”
都是做媳婦都是做婆婆的，尹氏親自給女兒擦臉，“你這丫頭，一晃眼就要嫁人了。”
尹氏的慈愛讓姜圓圓恍惚間好像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的唇邊掛著淺笑，將那份羨慕給壓在心底。
小楚霖不知從哪兒抓了一個(gè)桂圓走進(jìn)來，放在鄭小娘子的手里，“吃?！?/p>
尹氏一看，急了，跑出去罵鄭小娘子他爹，“霖兒還這么小你給桂圓他吃，也不怕他卡嗓子？”
這會兒鄭小娘子臉上才流露出了一些不舍，她將小楚霖抱到膝蓋上，對姜圓圓道：“雖說的確是不遠(yuǎn)，但心里還是難受，唉，真是怪。”
馬上都要上花轎了，再怎么覺得怪也要嫁，姜圓圓陪著鄭小娘子說了會兒話，等到喜娘進(jìn)來幫鄭小娘子梳妝時(shí)，這才抱著霖兒出去。
巷子里的鄰居都來了，整條巷子都喜氣洋洋的，小楚霖學(xué)著那群孩子去要喜糖，卻被鞭炮嚇到，捂著耳朵又縮回了姜圓圓的懷里。
臨出門時(shí)，剛才還一臉不在乎說著玩笑話的鄭小娘子哭成了淚人，險(xiǎn)些不肯上花轎。
新娘子上花轎以后，轎子會在鎮(zhèn)上繞一圈然后再到陳順家門口停下。
拜天地的時(shí)候姜圓圓帶著孩子去觀禮，真心祝愿鄭小娘子以后過得好。
與此同時(shí)，嶺南道。
楚景渾身是血的在河邊洗手，他的身后有一群土匪的尸體，俱是已經(jīng)斷了氣。
他洗完手和臉，身后的侍衛(wèi)奉上從土匪身上找出來的令牌，楚景看了一眼，換了一套衣服后翻身上馬，繼續(xù)南下。
楚景不在，姜圓圓的日子也都無波無瀾地過著，和他不在的每一天都沒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小楚霖周歲的物什要陸陸續(xù)續(xù)準(zhǔn)備起來了。
衣裳是早就做好了的，紅色繡醒獅的衣裳，另外打了一個(gè)純銀的長命鎖戴在脖子上。
抓周禮需要用的筆、算盤、小木劍、印章等也都已經(jīng)備好。
次日就是小楚霖的周歲禮了。
小楚霖早就睡下，姜圓圓把東西全都檢查了一遍后，確認(rèn)沒有什么遺漏，這才也躺下。
屋里還留著一盞燈，姜圓圓一想到那個(gè)小小的孩子馬上就要周歲，便一時(shí)沒了睡意，她側(cè)躺著，一會兒用手戳戳小楚霖的鼻子，一會兒戳戳他的臉頰，總感覺像是在做夢似的。
小楚霖被娘親戳醒，伸手揉了揉眼睛，他是個(gè)很乖巧的孩子，嚶嚀兩聲后翻個(gè)身趴到娘親的懷里繼續(xù)睡去了，小胳膊小手全都要搭在娘親的身上。
姜圓圓愛憐地親了親他的臉頰，將他的小胖身子抱住，久久才睡下。
孩子的周歲禮是要大辦的，姜圓圓雖說和家里的親戚都斷絕了聯(lián)系，但和鄰居們的關(guān)系都很不錯(cuò)，于是早就在酒樓訂了三桌，準(zhǔn)備這日請鄰居們吃飯。
今日鋪?zhàn)雨P(guān)門，沈娘子是來得最早的，她來幫忙，手腳利落，讓姜圓圓輕松了不少，云生則帶著小楚霖玩兒，還有模有樣地送了小楚霖一個(gè)周歲禮物，是一個(gè)木雕的小麻雀，憨頭憨腦的，小楚霖很喜歡。
敲門聲響起，姜圓圓本以為是鄭小娘子，結(jié)果門打開，是盛越。
看見盛越，姜圓圓愣了一下，“你怎么來了？”
盛越摸摸鼻子，好像也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不太厚道，這會兒有些心虛，“我哥和我說了，今天霖兒周歲，我是做叔叔的，自然是要來的?！?/p>
他清了清嗓子，換上一副笑臉，“嫂子，不讓我進(jìn)門嗎？”
今日來即是可，姜圓圓側(cè)身讓盛越進(jìn)來了。
盛越一進(jìn)門就看見了在院子里捉小白尾巴的小楚霖，他一把將小胖子給撈了起來，還沒說什么，就被小白給咬了一口。
他痛呼一聲，姜圓圓連忙去捉小白的嘴，“小白，松嘴！”
小白松了嘴，親昵地蹭了蹭姜圓圓的手，狗眼斜斜瞥了盛越一眼，然后回狗窩待著去了。
“沒咬破吧？”
“沒有沒有，”盛越低頭看了眼，“疼是疼，但沒破?！?/p>
他又轉(zhuǎn)頭繼續(xù)看在自己懷里皺著小眉頭撅著小嘴一臉不高興的小楚霖，一下子又樂開了，“小胖子，喊叔?！?/p>
小楚霖最煩別人喊他小胖子了，小手就往盛越臉上拍去。
盛越被他打了一下，“唉喲”了一聲，“你這小子，怎么這么調(diào)皮？”
小楚霖皺眉道：“壞銀！”
“說話的聲音怎么這么好聽？”盛越又去摸小楚霖的臉，見他扭來扭去要下地，忙從懷里掏出個(gè)東西來哄他，“看看叔給你帶了什么生辰禮。”
他打了一對赤金的鐲子，給小楚霖左右手一邊一只戴上了。
鐲子有些重，小楚霖看了一會兒，用牙去咬，但咬不動，反而硌到了牙，“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姜圓圓沒管盛越，逗逗小孩兒都是正常的，她忙著準(zhǔn)備待會兒抓周要用的東西。
因?yàn)橐诩依镒ブ?，抓完后才開始中午的席面。
姜圓圓將盛越送的一對金鐲子記在禮品簿上，然后將一張繡著如意紋的紅布鋪在桌子上，再將抓周的東西都擺上去。
眼見馬上就到時(shí)辰了，楚景還沒來，姜圓圓等了一會兒，一直到周圍幾家鄰居也都過來了，到了吃飯的時(shí)辰再等不了，她才站起身來。
盛越幫他把小楚霖放到桌子上，哄道：“霖兒，快抓一個(gè)你最喜歡的?！?/p>
一群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看小楚霖會選一個(gè)什么。
小楚霖在桌子上爬來爬去，什么也不拿，像是都喜歡一樣，這時(shí)候，屋外忽然傳來馬蹄聲。
姜圓圓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楚景穿著一身墨藍(lán)色的袍子站在門口，似乎還帶著一些路上的風(fēng)塵。
周圍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我剛剛還在想，怎么楚差爺還不來，這不就來了。”
“楚差爺現(xiàn)在當(dāng)大官了，每日忙呢，我可聽我家那口子說了，縣老爺現(xiàn)在看見楚差爺都要喊大人。”
“真的假的，這得是多大官，比縣老爺都大！”
“這我怎么知道，等改日了問問圓圓，他們是夫妻，總知道的?！?/p>
眾人七嘴八舌，楚景全都沒有聽見，他的目光子停在姜圓圓的身上，似乎是為了圖個(gè)吉利，她今日穿著的是一件桃紅色的褂子，下面是一件杏色碎花底裙，耳上的紅寶石墜子越發(fā)顯得她明艷奪目。
楚景的靠近顯得緩慢，姜圓圓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沒想到他真的會按時(shí)回來。
盛越笑嘻嘻的，“哥，你來的時(shí)間正好，霖兒剛開始抓周呢?！?/p>
楚景站到姜圓圓的身邊，在此時(shí)作為一對夫妻，為他們共同的孩子舉辦抓周禮。
小楚霖左看右看，一會兒像是要去拿筆，一會兒像是要去拿零嘴，但都沒拿到手里，最后干脆小身子一扭，抓在楚景的手上，張開雙手要爹爹抱。
抓周抓到了爹？
眾人都大笑起來，楚景的臉上也溢著笑意，將兒子抱起來，仔細(xì)端詳。
唯有盛越的臉是僵的，他不禁想，這小胖子也太會抓了吧，這哪里是抓爹，這是把皇位給抓過來了。
他打了個(gè)寒顫，指不定小胖子就是未來的太子了，算了算了，立嫡立長的，好歹占一頭，也不算完全沒理，萬一小胖子以后孝順恭謙，還聰穎仁德呢。
姜圓圓也不知道兒子抓住楚霖是何意，但她不知道楚景的身份，沒想那么多，讓小楚霖再抓一次。
這次小楚霖坐在楚景的懷里，一把將零嘴兒和印章兩手抓，一個(gè)也不放。
周圍人立刻道：“這是日后升官發(fā)財(cái)，一輩子衣食無憂啊！咱們霖兒以后要去做狀元咯！”
這個(gè)寓意好，姜圓圓也跟著笑。
小楚霖不知他們?yōu)楹涡?，躲到爹爹的肩下面，像是羞澀一般，有些扭捏?/p>
抓完周，一行人便去了訂好的酒樓，小楚霖坐在爹爹的腿上，自己拿著一個(gè)小碗吃飯，楚景和姜圓圓挨著坐。
吃飯時(shí)，姜圓圓總感覺聞到了隱約的血腥味，但是很淡，不一會兒又聞不到了。
她總疑心是從楚景身上傳過來的，但見他神色如常，又賓客眾多，故而沒有多問，只是擔(dān)憂的目光總是悄悄過去。
察覺到她的視線，楚景露出一個(gè)讓她寬心的笑來。
姜圓圓眉間擰了一下，垂頭吃飯。
小楚霖顯然知道自己今日是主角，指揮著爹爹夾這個(gè)菜夾那個(gè)菜，還不想自己用勺子吃，張嘴要爹爹喂。
一個(gè)孩子一輩子只能過一次周歲，再沒多久，小楚霖懂事了，做父母的想讓他這樣撒嬌他或許都不會再做，楚景便耐心喂他，挑魚刺，將熱湯吹涼，仔仔細(xì)細(xì)地喂。
要說這現(xiàn)在兩夫妻，照顧孩子都是女人做的事情，哪里有男人還來干這些活？
眾人看在眼里，都笑笑，覺得姜圓圓是享福的命，做生意、嫁人、生孩子，沒有一樁是不順心的。
小楚霖吃飯慢吞吞，許是今早上太開心了些，飯還沒吃完，竟然就窩在楚景的懷里睡著了，楚景一只手抱著他，另一只手吃飯，倒也不覺得哪里不方便的。
饒是已經(jīng)知道楚景多么在乎這個(gè)孩子，再次看在眼里，盛越還是直咂舌，只要這小胖子以后出息些，何愁不是太子？
午飯后，賓客都各自回了，姜圓圓累了一早上，這會兒也渾身疲累，便打算先回家去歇著，晚上再做別的事情。
她往家的方向走，楚景便抱著睡了的小楚霖跟著。
回到家里，姜圓圓先把小楚霖的外衣和鞋襪脫了，然后把他放在床上，端水來給他擦臉擦手，等回過身時(shí)，楚景坐在桌子旁，面前放著兩個(gè)小盒子。
“這是給霖兒的？”姜圓圓隨口問。
“嗯，”楚景答道，“霖兒一個(gè)你一個(gè)?！?/p>
“還有我的么？”姜圓圓的眉間始終壓著愁緒，等把盆子里的臟水潑了，她折回身來，“你是不是又受傷了？”
“沒受傷，”楚景輕笑，避開這個(gè)話題，將一個(gè)大些的盒子推給她，“看看?！?/p>
這人的樣子不像是作假，但姜圓圓心里還是不放心，總感覺他在逞強(qiáng)。
她抿著唇，將木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支很精巧的簪子，赤金的流蘇蝴蝶簪，簪子一動，簪上面的蝴蝶也跟著動，像是活了過來一樣，栩栩如生。
他不是去辦事么，怎么還帶了一根簪子回來……
見她興致缺缺的模樣，楚景站起身來，“我?guī)湍愦??！?/p>
楚景將姜圓圓發(fā)上的銀簪子拔下來，霎時(shí)一頭青絲便傾瀉而下，他的手有些笨拙，不太會為女子挽發(fā)，只能依著記憶中姜圓圓平時(shí)發(fā)髻的模樣，挽了一個(gè)不怎么像的發(fā)髻出來，然后簪上這支華貴無比的金簪。
“好看，”他溫聲道，“很適合你?！?/p>
姜圓圓忽然伸手去碰他的腰背，楚景身子一僵，握住她的手，“真的沒有受傷，怎么不信我呢？”
不是不信，只是感覺太過怪異，不過楚景之前受了傷也不會瞞她，莫非真的沒受傷？
“只是聞見有些血腥味，總感覺是從你的身上傳出來的，”姜圓圓握了握拳，“你不要逞強(qiáng)，若是受傷了，我去給你找藥來?！?/p>
“不用找藥，”他又恢復(fù)了那沒正形的模樣，“你給我親一親就好了?！?/p>
還有心思耍流氓，看樣子他是真的沒受傷，姜圓圓一顆心也收回了肚子里，又看向另一個(gè)盒子，“你給霖兒買的什么？”
楚景伸手打開，里面是一只純金的老虎，不過不是實(shí)心的，但拿在手里也很有重量。
一出手就是兩個(gè)大物件，姜圓圓真懷疑他也去做貪官了，“昧著良心來的東西我們可不要。”
“怎么算昧良心？”楚景又是失笑，從姜圓圓的嘴里，總能聽到一些意想不到的話，“看不出來你還有做好官的天賦，若你是個(gè)男子，或許還能造福一方百姓。”
這樣的夸贊有些太高了一些，姜圓圓紅了臉，“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再說這些東西太貴重了，你看尋常人家誰戴得起金器，我們母子穿金戴銀，未免太招搖?！?/p>
“那便先收起來，”楚景的指尖劃過姜圓圓的手背，“可以只戴給我看，我不覺得你招搖?！?/p>
若是可以，他也想學(xué)一學(xué)金屋藏嬌，把姜圓圓放在金砌的屋子里藏起來才好，最好只能從外面打開，只能由他打開，這樣姜圓圓就再也跑不掉了。
但是比起這樣，楚景更想擁有打開姜圓圓心房的鑰匙，能在里面開鑿一個(gè)完全容納他的地方，只有他。
陣陣的酥麻感傳來，姜圓圓將手放到桌子下，別過頭去，“既然你沒受傷、禮也送完了，便先回去吧，我累得慌，便先和靈兒一起歇下了?！?/p>
“嗯，”楚景道，“你睡吧，我馬上就走?！?/p>
姜圓圓實(shí)在是沒有精力再應(yīng)付他什么，春日最是打瞌睡的時(shí)候，這會兒她眼睛都快睜不開，將外衣脫了后便上床抱著小霖兒一起午睡起來。
楚景站在床邊看了母子倆一會兒，身形突然搖晃了一下，他面色蒼白起來，從隨身的藥盒里倒出兩顆黑色的丹藥送入口中，扶著床頭好一會兒才站穩(wěn)。
他沒想到姜圓圓能聞見他身上的血腥味，分明已經(jīng)換了衣裳洗漱過了，卻因?yàn)閬淼锰?，騎馬時(shí)傷口裂開，還是險(xiǎn)些被發(fā)現(xiàn)了。
楚景感受到身上有些沒力氣，搖頭苦笑一聲，這次真不是想要刻意占便宜，是他真的有些走不動了。
他躺到床內(nèi)，臉頰埋到姜圓圓的頸后，慢慢調(diào)整呼吸。
姜圓圓是被熱醒的，不用多想，她都知道背后貼著自己的人是誰。
午睡醒后她有些遲鈍，過了一會兒，才去將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開。
后背有些濕漉漉的，姜圓圓皺眉，伸手摸了一下，后背怎么濕了？
想到什么，她一驚，忙坐起身來，只見楚景的中衣上已經(jīng)洇出一團(tuán)血漬，他的臉色白到不像話，正看著自己。
“對不住，”楚景的聲音很低，“弄臟了你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