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初心都險些蹦出來!
馬?
皮草?
她立即看向柳慕升,柳慕升也嚇一大跳,“與我無關(guān)啊,也與你無關(guān)!”
丟的這兩樣?xùn)|西也太詭異了,怎么都與他們家的生意脫不了干系呢!
柳月初莫名的,腦子里突然蹦出了袁厝的影子……
“蒙國是皮草大戶,這次宮宴本想與蒙國使團(tuán)商談采買之事,不如容我們在宮中等一等?畢竟是送錢的,不是討錢的,不會著蒙國使團(tuán)厭惡的?!?/p>
她尋了一個極其恰當(dāng)?shù)慕杩?,想繼續(xù)留在宮中打探下情況。
小太監(jiān)不敢做主,只能立即去稟告給程公公。
程海聽小太監(jiān)提起了柳家,又說了柳月初的那番話……
“那就讓她等一等。”
小太監(jiān)小跑到柳月初身邊,把程公公的話傳了。
柳慕升卻不想等,“要不然你等著,我先回去了!”
“那稍后宮里問起馬場的經(jīng)營我怎么說?”柳月初問他。
“我也回答不上??!早知道讓袁厝陪你來了,我再也不來遭這個罪了!”柳慕升后悔莫及。
“少爺回去也好,家里有小主子在就行了,沒必要全都被耽擱在此?!狈綃邒呤桥铝缴院髞G人。
柳慕升絲毫不吝嫌棄,只覺得方嬤嬤英明,“對對對,我早些回去也把宮中的事告訴給祖母,今日咱們出來她一直惦記著?!?/p>
也不等柳月初答應(yīng),柳慕升揉著腰就跑。
倘若眼神是刀,柳月初早就把他凌遲處死了。
但與前世比較,好歹柳慕升不再犯渾,沒被三房四房蠱惑,也算有點兒長進(jìn)。
沒離開的官員全部被請到偏殿等候,柳月初與方嬤嬤也一同過去。
偏殿皆是男官,只有柳月初與方嬤嬤兩位女眷。
眾人皆有訝異,問過后才知道是柳家的小娘子,為了皮草生意留下。
這次宮宴,八大官商家族只有兩家被召進(jìn)宮,柳月初是其中之一。
藥商世家姓白,四代人皆是太醫(yī)院的醫(yī)正,名正言順,但柳月初憑什么能頂了王家經(jīng)營皮草?官員們不由猜度她的背后是何人了。
但凡被冠上“背后有人”,眾人的眼光便復(fù)雜些,但柳月初卻毫不在意,有問必答。
之前不認(rèn)得她的人,此時也基本全都認(rèn)得了。
程海從御書房中退出來,就聽柳月初在給諸位官員說著皮草的四季養(yǎng)護(hù)。他在暗處看了片刻,吩咐身邊的小太監(jiān)去請來柳月初,“……柳娘子還真是韌性十足?!?/p>
這話聽起來似夸,但程海的語氣夾雜了嘲諷。
“已經(jīng)得了官商的差事,自然不敢怠慢。況且娘娘說了,閑雜人等先行歸去,我又不閑?!绷鲁跣π?。
“還是先回去,今日事沒那么簡單,稍后或許也會查到柳家,你留在這里也沒用?!?/p>
畢竟?fàn)砍兜狡げ荩毯2挥商嵝岩痪涞馈?/p>
柳月初笑笑,“我當(dāng)然知道沒用,只不過想提醒一下程公公,去年也有一起失竊的案子,是在京郊之地出的事,而且劫的就是皮草,那皮草也是從蒙國外運入京?!?/p>
“還有一起獵戶送了大量的皮草下山,回到山上卻引發(fā)了山火,喪命了四五戶。”
程海臉色一沉,“柳月初,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是想說,王家虧了內(nèi)務(wù)府的皮草還沒算清楚,可別落了我們柳家頭上,我們不做替罪羊?!?/p>
“王家有樂嬪娘娘撐腰,我卻只有自己,公公也不會怪我思慮過多吧?況且有些事情暗自處理更圓滑,不然被暴露的滿城皆知,還被外邦人看了笑話就不好了?!?/p>
柳月初兩片嘴皮子一碰,笑容十分的燦爛,可話說出來,程海的后腳跟兒都躥了涼風(fēng)了。
“你……你別胡鬧!”程海壓低了聲音,眼神瞟向四周,生怕有人聽到她的話。
“公公還說會盡快給我一個說法的?”柳月初眼神充滿了期待,束手而立的看著他。
她這一番站姿,與袁厝一模一樣。
特別是那一派十分欠揍的淡然如水,更讓程海頭疼了。
“你趕緊回去,很快就有個結(jié)果的?!?/p>
柳月初福身道謝,“那民女就回去等候公公的消息,倘若使團(tuán)順利進(jìn)京,也期待公公幫我們柳家聯(lián)絡(luò)上,那邊的牛羊皮物美價廉,宮中也甚是喜歡的?!?/p>
她行禮之后,帶著方嬤嬤便走。
程海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直到她身影消失不見了。
“她的大哥去哪兒了?”程海知道她身旁有個不靠譜的男人,即便沒見過,也知道是柳家大少。
小太監(jiān)立即湊上前,“嫌棄等的久了,先回了……”
“呵,難怪能與那幾個紈绔混在一起!”程海滿眼嫌棄。
“柳家也有馬場,要不要查?”小太監(jiān)請示。齊霄帝剛剛下令,查遍京城內(nèi)的所有馬,包括京郊十里之內(nèi)的馬也要查。
程海頓了下,“查,陛下既然說查,那就一匹都不能漏下。”
“皮草呢?”小太監(jiān)又問。
“柳家剛接手這門生意,定然無關(guān),去查查王家?!背毯V苯狱c名道姓,即便無關(guān),也可以有關(guān)。
柳月初已經(jīng)擺出了幾道證據(jù),顯然還有沒說的。他敢讓柳家做伸頭的王八想砍一刀,她就能把京城鬧翻了天,陛下還不剮了他!
況且查了王家,也能盡快給蒙國人一個說法。
真讓蒙國的使團(tuán)打道回府,那大齊與蒙國的戰(zhàn)爭定會一觸即發(fā)。
……
離開了皇宮的正門,柳月初才感覺到背后盯著的那道寒意消失,她連忙扶住了方嬤嬤,“我背后的冷汗都濕透了!”
“娘子您真是瘋了,竟然這個時候要對樂嬪……對王家落井下石!”方嬤嬤聲如蚊吟。
“先下手為強(qiáng),不然被處置的就是咱們!”
柳月初原本也沒想如此直白,可她聽到了“馬”字,自然想到袁厝忽悠了那幾個紈绔,要培育大齊最優(yōu)質(zhì)的馬。
而且蒙國人丟什么不行?丟的恰好就是馬!
柳月初不信裴淳和陸冰旸幾個人有這么大的膽子,但袁厝絕對有。
甭管是不是與他有關(guān),她若灰溜溜的走了,豈不是更引宮中懷疑?萬一樂嬪得知消息,先朝柳家下手,那才是慘上加慘了!
她只想盡快回去探一探袁厝口風(fēng),沒想到出了宮門口,袁厝正站在高聳挺拔的大槐樹下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