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嫵很冷靜,心一樣冷靜。
經(jīng)歷過一世了,她不是小姑娘了,人心險惡,苦難折磨,將她的對感情磨得很淡。
和秦家大哥們的兄妹親情已經(jīng)看開了,更何況是一個她恨的人對她的表白情感。
無動于衷。
秦嫵冷漠的再次抽回手,“你的愛令我感到惡心,不要在我身上浪費(fèi)功夫?!?/p>
“就算皇上賜婚,我也不會嫁給你?!?/p>
心里的不悅幾乎都要爆發(fā)出來,不過還是被秦嫵給壓制住了,她語氣緩和了一點(diǎn),“你幫我殺了樓南,我們就兩無相欠?!?/p>
“只要你讓皇上收回成命退婚,我可以讓你以后都來見小諾諾?!?/p>
“其他的,便不要在談了,我和你也沒有其他的可談。”
“可那天晚上……”
“就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我不是情愿的,我也會讓齊老夫人給你一個交代?!睂τ诟星榈氖?,秦嫵說的狠絕。
意思是她會找齊老夫人算賬,但她絕對不會承認(rèn)那天晚上的事,負(fù)責(zé)。
“姐姐當(dāng)真好狠心?!?/p>
軟弱的話說完,謝忱言的氣勢陡然一變,他又是那個高高在上,貴不可言的國師,“你如今的名聲不太好,外頭對你的流言蜚語頗多,就算你找再多人洗清,不加上我也難以洗清?!?/p>
“嫵兒,你愿意讓小諾諾長大以后,讓別人說閑話,說她是個野種?”
“連累的她也不能許個好人家嗎?”
軟的不行,那就硬的。
謝忱言談判,看人心,斷沒有失敗過。
這話確實(shí)將秦嫵的心撕開了一道口子。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流言蜚語,不在意外人怎么說她,但,小諾諾能嗎?
她想要自己的女兒能夠幸??鞓返某砷L,不被人指點(diǎn)。
她若留在上京,她的那點(diǎn)事會一直影響小諾諾。
就算是換了一個地方,也保不準(zhǔn)突然有人會在小諾諾的面前提起她的不堪,提起齊修哲說她是野種,百姓們認(rèn)為她是野種。
外頭的流言她不是不知道多么的難聽。
雖然說她醉酒失身的那晚是他,反擊了齊修哲詆毀要她名聲盡毀,可百姓們也只是認(rèn)為國師在替她遮丑,是在幫她。
依舊是罵她不要臉,反倒是敬重齊修哲還要失了貞潔的她,讓她當(dāng)世子妃,還將孩子生下來。
男人去青樓這種事沒有人會說什么。
齊修哲娶了失去清白,還幫秦嫵養(yǎng)野種的真情善意上,他和秦茵暖茍且私通就顯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齊修哲是犯了男人會犯的一點(diǎn)錯。
但秦嫵的婚前失貞,還懷了別人的孩子,那就是大錯,是遭天譴,要浸豬籠的。
自然也會連累她的女兒以后的未來。
見秦嫵沉默,謝忱言繼續(xù)說道,“我的名聲無所謂,但,你嫁給我便是能破局,散了這蜚語?!?/p>
像是擔(dān)心秦嫵還要拒絕,謝忱言補(bǔ)充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p>
“等一切塵埃落定,你若是還要離開我,我愿意一紙和離書放你走?!?/p>
這話不得不讓秦嫵心動了。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他能按照她的心意走,也許是最好的一個辦法。
不得不說謝忱言真的很會看人心。
但秦嫵沒有立刻答應(yīng)他,“先讓我考慮兩天?!?/p>
“不著急?!敝x忱言又道,“皇上只是賜婚而已,完婚的日子還沒定?!?/p>
若是急謝忱言早先就一并讓皇上定下婚禮的時日了。
他不想委屈秦嫵,他要十里紅妝,光明正大的將她抬入府里當(dāng)他娘子。
秦嫵接下了圣旨。
謝忱言離開秦嫵的宅子,葉游也將他要調(diào)查的事一并說出來。
那天晚上謝忱言被下藥差點(diǎn)死,遇到的女人的確是秦嫵。
謝忱言的發(fā)帶之所以會被秦家的婢女拿著,說是從秦茵暖那里得到的,那是因?yàn)檫@個房間其實(shí)是秦嫵的。
后來秦茵暖被找回來,秦嫵又嫁給了齊修哲。
秦嫵的院子自然就被秦茵暖住進(jìn)去了。
秦嫵后來就被秦家安頓在一個偏僻的小院子住。
當(dāng)然因?yàn)榍貗巢唤?jīng)常在秦家住,秦嫵也無所謂,也沒有要將自己的院子要回來,她原本住的大院子就給了秦茵暖。
謝忱言真的很慶幸,但又惋惜有點(diǎn)晚知道這個結(jié)果。
要不然假冒神醫(yī)薩蠻一事,秦茵暖就應(yīng)該下地獄。
但是秦茵暖和樓南有勾當(dāng),上一世秦茵暖能使喚的了樓南,可見她也有過人的本事。
現(xiàn)在還不能殺她,他得用計將樓南引來大周。
在大周殺樓南,可比在南疆的地盤殺他要輕松許多。
秦相府陰霾籠罩。
任誰也想不到國師要娶秦嫵,甚至不顧天下人的反對要娶聲名狼藉的她。
在秦茵暖的煽動下,秦相更是認(rèn)定是秦嫵對秦家的報復(fù)。
如今她高攀上國師,有國師的幫助,秦嫵更不可能來秦家救秦宿幕。
她如此歹毒,睚眥必報,必定醞釀著要?dú)Я饲丶业男乃?,他絕對不會讓這個孽女在繼續(xù)禍害秦家。
“相爺,不好了,二公子他,他快不行了……”小廝急匆匆的闖了進(jìn)來,滿是焦急。
“怎么會!”秦相臉色驚變,他帶著秦宿水等人快步去了秦宿幕的房間。
秦宿幕早就被尸蟲餐食了理智,成為了活死人。
沒有薩蠻的控制,這些尸蟲爆發(fā)的極快,秦宿幕行為越發(fā)癲狂,被秦相讓人綁住。
而此刻,秦宿幕吐出鮮血,烏黑的鮮血有著細(xì)小白色如發(fā)絲一樣糾纏在一起挪動的蟲子。
小廝都快要嚇瘋了。
因?yàn)榍厮弈煌V沽怂_蠻之前弄的藥,他也吃不下飯,沒有營養(yǎng)供給,秦宿幕原本好看的臉都成了皮包骨,凹陷下去,眼窩也深陷,像是鬼。
秦宿或坐在輪椅上,淡淡的看著地上那一灘秦宿幕吐出來的蟲子。
“子幕!”秦相進(jìn)門而來,秦宿幕被綁在柱子上,耷拉著頭,早已經(jīng)失去了生機(jī),但嘴角和手還是會僵硬的動。
“找太醫(yī),找太醫(yī)!”秦相沖著身后的管家大聲喊。
“父親,還是讓二哥早點(diǎn)走把,別那么痛苦了?!鼻厮藁虻?,語氣里無悲無痛。
權(quán)勢滔天的丞相在這一刻像是徹底的老去,眼里都是悲傷,他攥著拳,看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秦宿幕,紅得眼緩緩流出淚。
他嘴里呢喃著,“他,還有救,他還有救?!?/p>
“父親,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請不來秦嫵醫(yī)治二哥,還請父親責(zé)罰。”頓了頓,秦茵暖哽咽的繼續(xù)說道,“我愿意,愿意用命償還二哥。”
說著,她便一頭要撞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