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墨書硯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會是個很好的伴侶?
什么意思,難道她斟酌了他的條件,然后答應他了?
心一瞬間沉了下來,許多話哽在喉嚨里,迫不及待地要往外冒。
但江綰卻話鋒一轉,說,“但是我的心思都在工作和孩子身上,目前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墨書硯極短的怔了下,緊接著心頭一喜。
“那就是沒答應?”他立即問,語氣里含著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期待。
江綰聽出來了,眉梢微動,卻說,“倒也不算不答應,也不能算答應,當時我腦子很亂,沒什么想法,所以沒有給出具體回應,或許……可以考察一下?!?/p>
什么是坐過山車的感覺,墨書硯如今也算是體驗了一把。
短短一分鐘內,他的心情大起大落,簡直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
剛剛才歡喜起來的心情,這會兒又再次落了下來。
墨書硯緊抿著唇,兩側的咬肌都快顯現(xiàn)出來了,眸子里一片陰霾。
江綰一直觀察他的臉色,將他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
心里有什么東西在悄然滋生。
她拿起水杯,面色平靜地喝了口水,想要掩蓋自己似是要笑出來的表情。
當晚,一行人回酒店的時候,氣氛莫名的怪。
墨書硯面色沉沉,不說話,三小只玩累了,也都有點打蔫。
倒是江綰,莫名地精神了不少。
回到酒店后,雙方在走廊分開,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江綰洗完澡,沒有困意,就坐在陽臺看夜景。
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在餐廳時,墨書硯的表情。
她嘴角不自覺地輕勾,等反應過來時,抬手摸了下?lián)P起的唇角,又壓下去。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是顧西洲打來的電話。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江綰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接。
顧西洲的告白,還歷歷在目,她一時想不好,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去面對他。
但她也知道,兩人還有合作在,還是朋友,逃避是沒用的。
思及此,她淺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顧西洲的聲音很快從那頭傳來,“還沒睡?沒吵到你吧?”
江綰回應,“沒有,這么晚了,有什么事?”
顧西洲其實沒什么事兒,只是想給她打個電話。
之前他隱忍克制,生怕自己過早地暴露自己的感情,會嚇到她。
而如今,他已經(jīng)把喜歡宣之于口,即便沒有得到她的接受,也不想再壓抑自己。
沒接受又怎樣?只要她現(xiàn)在還是單身,他就還有機會。
思及此,在忙碌過后,夜深人靜,他才給她打了這通電話。
“沒什么事兒,就是想告訴你,別擔心,輿論我會引導,這兩天會盡快幫你解決的?!?/p>
江綰“嗯”了聲,想到他的那番聲明,猶豫了下,還是說出口。
“其實你不用為我說話,你好不容易才在顧氏站穩(wěn)腳跟,別讓顧家有機會找你的茬?!?/p>
她還記得,顧老爺子要給他安排聯(lián)姻,所以定然是不會支持他和她在一起的。
這件事若是傳到顧老爺子耳朵里,肯定免不了要鬧一場。
顧西洲無所謂,“沒事兒,我有分寸。”
他話音才落,忽然,一道冷冷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這么晚了,還不睡?”
這聲音隔得有點遠,模模糊糊,只能大致聽清。
但顧西洲十分肯定,自己絕對不會聽錯。
那是墨書硯的聲音!
霎時,他眸色一凝,張口就問,“你和墨書硯在一起?”
江綰剛剛也被墨書硯的聲音嚇到,偏頭看去,就見隔壁的陽臺上,墨書硯不知何時走了出來。
兩個房間的陽臺隔得并不遠,能夠聽見彼此的說話聲。
江綰下意識想要捂住手機話筒,但為時晚矣。
她不快地瞪了墨書硯一眼,然后背過身去,手還捂著話筒,有些尷尬地回應。
“是墨書硯,不過我們也不算在一起?!?/p>
顧西洲刨根問底,“什么意思?”
江綰只好簡單告知。
得知兩人現(xiàn)在都帶著孩子,跑去了海城,甚至兩間房就挨在一起,顧西洲臉都黑了。
他緊咬著牙關,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江綰有點無語,怎么都問她這個問題?
“還不知道,可能也就明后天吧,只是出來散散心?!?/p>
顧西洲又問,“他是不是纏著你?”
江綰連忙否認,“沒有沒有,他……”
一個頭兩個大,她只好隨便胡謅了個借口。
“墨氏在海城有分公司,他臨時過來出差,只是碰巧?!?/p>
顧西洲自然不會相信。
但江綰卻沒再說什么,道了晚安。
掛了電話,她回頭,見墨書硯還站在隔壁陽臺不走,心情不爽。
“我竟然不知道,你貴為堂堂墨總,居然有偷聽別人打電話的習慣。”
墨書硯一點都沒不好意思。
“不是偷聽,只是湊巧,你的聲音傳到我耳朵里而已?!?/p>
江綰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連晚安都沒說,她轉身拉上落地玻璃門,回房間睡覺去了。
……
夜深,酒吧。
顧西洲接連喝了好多杯,已經(jīng)半醉。
他靠在卡座里,閉著眼簾,周身都浮動著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商昭看他這樣,眉頭皺起。
“你這是怎么了?來了一聲不吭,就只悶頭喝酒,有什么煩心事,連兄弟都不能說?”
顧西洲眼皮都沒動一下,仍舊一聲不吭。
他心里積壓了太多情緒,卻沒有一個宣泄口。
晚上那通電話,在聽到墨書硯聲音的那一刻,他是失望的。
他何嘗聽不出,江綰的借口?
他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江綰總是對墨書硯留有余地!
明明那個男人曾經(jīng)狠狠地傷害過她,轉眼六年過去,她這就忘了?
但她明明也說過,自己不會再和墨書硯有任何牽扯,這話她也忘了嗎?
心里的煩躁猶如決堤的洪水,他忽然起身倒了杯酒,仰頭就往嘴里灌。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西洲?這么巧啊,你怎么在這兒?”
顧西洲循聲抬頭看去,目光落在來人的身上,沒什么情緒,低頭又繼續(xù)倒酒。
倒是商昭和她打了個招呼,“聽說你回國了,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