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鎮(zhèn)東郡缺糧食,攻打晉州府的顧將軍遇到了地龍翻身攔住了去路。軍隊就地扎營,恐怕一時半會到達不了晉州府。”
博落回稍稍后仰,“晉州府的節(jié)度使聯(lián)合當(dāng)?shù)伛v軍,說是先帝托夢死的蹊蹺。他們打著先帝的兒子才能登基做皇帝,如今的皇帝名不正言不順。不能證明他就是當(dāng)年的小郡王?!?/p>
晉州府的節(jié)度使不能自立成王。
起碼現(xiàn)在不敢。
只敢打著要輔佐先帝的兒子為旗號,他對京城的命令置若罔聞。
用先帝的托夢做借口。
“先帝的哪一位皇子到了晉州府?”蘇如棠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沒有第一時間囚禁先帝的皇子們。
或許是一個錯誤。
但……先帝下了旨意傳位給殤厭。也要求殤厭善待他的皇子們,自然不可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對付沒有任何異常的皇子們。
“回娘娘的話,五皇子和七皇子不在京城里?!辈┞浠亻_口。
“五皇子不是說已然是個不中用的殘疾人了嗎?”
“是的。之前皇子之間傾軋斗爭,導(dǎo)致五皇子差點沒了性命?!背赏踅舆^了話語,“七皇子乃是太后所出,想來太后在當(dāng)中動了手腳?!?/p>
蘇如棠沉默不語。
顧將軍的軍隊遇到了地龍翻身,沒辦法直接過去攻打晉州這個糧倉。
除非繞道從酉州穿過去,再從林州的西邊進入晉州府。但是這樣的路程,所需要的軍餉開支要成倍增加。
而且軍隊一路勞累。
到了晉州,實戰(zhàn)的力量未必有。
蘇如棠總覺得有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在籠罩著一切。
似乎有一只手讓云管事他們這些人走到了明面上,只有他們到了明面上才好進入背后之人的謀算中。
蘇如棠摸著茶盞想了想。
她需要的是晉州府的糧食,如此一來倒不著急讓顧將軍攻打晉州府。
“林州的節(jié)度使……”
“林州的節(jié)度使是老臣的女婿,他一向忠于朝廷。必然不會跟晉州節(jié)度使達成聯(lián)盟,老臣想著或許遣人過去一趟林州。”沈中書眼里一片清明,“老臣保證林州節(jié)度使會掐住了晉州的咽喉,顧將軍只需要等著通往晉州的官道通了,再長驅(qū)直入晉州便可以?!?/p>
成王眼中一動,道:
“沈中書此話不錯。本王也是這意思,林州節(jié)度使跟本王也有幾分交情?!?/p>
蘇如棠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目光含笑。
緩慢的開口:
“本宮幸好有你們助一臂之力?!?/p>
蘇如棠抬眼看向窗外,風(fēng)起來了。
似乎又要下雨。
“如今就等宋姑娘的火藥了。”博落回嘆了一口氣,“沒有火藥,咱們大周的軍隊只怕被那些狗賊脫了一層皮也說不定?!?/p>
所有人都看向了蘇如棠。
蘇如棠一只手掩面,微微的搖了搖頭。
“宋姑娘她沒有任何進展?”
“別提宋姑娘了。就因為沒有任何進展,她發(fā)現(xiàn)之前看的書上說可以做成炸藥都是騙人的。那個方子,其實唐家早已經(jīng)實驗過了。
宋姑娘覺得無顏面對,已經(jīng)悄悄地出宮了?!碧K如棠喉嚨發(fā)澀,“本宮只擔(dān)心在建州府的皇上。”
博落回怔怔地瞧了一眼蘇如棠。
渾身冰冷。
又挨個掃視了成王等人,帶著失落的語氣:“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
安平王被驚嚇得嘴唇抖了抖。
之前一心想著宋懷煙能夠研究出炸藥,再把炸藥送到邊境威懾周邊的國家。
如今……一切成了泡影。
他不死心的再問:
“沒有一點可能嗎?”
蘇如棠搖搖頭,“最終只能做出來煙花?!?/p>
要煙花有什么用?
給敵國慶祝嗎?
安平王看見蘇如棠的神情,忍不住悲從中來。
破口大罵:
“都是離國不知廉恥,明明跟我們簽了世代友好協(xié)議。還要聯(lián)合周邊的小國,想要瓜分我大周國土?!?/p>
博落回很失落。
滿心的希望都落在了宋懷煙身上,如今得知并沒有研制出抵抗敵人的東西。說不失望是假的,他想到了祖地的父老鄉(xiāng)親們。
博落回的家鄉(xiāng)和鎮(zhèn)南郡離得很近。
他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天空,情不自禁低下頭用袖子擦拭了臉。聽著安平王還在破口大罵周邊幾個國家的小人行徑,他更是悲從心來。
那股無力感壓得他心頭沉悶。
他怕辜負了殤厭的托付。
場面一度很沉悶。
蘇如棠摁了摁額頭,“本宮乏力得很,先回去歇息了。余下的事情,你們看著辦吧?!?/p>
說罷。
蘇如棠不待他們行禮。
扶著春熙出了門。
只是跨過門檻的時候,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博落回身體情不自禁地要站起來,看到春熙扶著蘇如棠離開,他才又坐回去。
安平王搖了搖頭。
“本王和成王心中有萬千委屈也無處訴說,死了后連祖宗都不敢見?!?/p>
成王瞪了一眼,“何必說這些。”
“不說又如何?皇后非要把希望落在了一個女子身上,本王從不知道寧國府的那幾個人有什么用處?何況還是一個庶子的外室生的女兒?”安平王嘴里有抱怨。
沈中書忙打岔:
“兩位王爺別說了。顧將軍在前往晉州府的官道附近安營,這軍需是不是要跟上?”
“還有東夷小國用了船從靠近鎮(zhèn)南郡的一處水路上岸,說是這伙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咱們要如何?找人跟他們談判還是打回去?”
沈中書說完兩手一攤。
“皇后走了不談這些事情,咱們幾個可不能不商議?!?/p>
成王嘆了一口氣。
“皇后到底是婦人,得知這些問題不能解決,也是泄了底氣。”
……
蘇如棠走在外面。
風(fēng)吹過,身上一片冰涼。
“起風(fēng)了?!贝何跆ы炜铡?/p>
“嗯。起風(fēng)了?!碧K如棠呢喃。
到了立政殿。
姚指揮使已經(jīng)等在這里。
“要指揮使。叫人告訴懷煙,別跟任何人聯(lián)系。只等我單線聯(lián)系她,即使研制出來也別叫人察覺。若是想要實驗,就叫云管事找個穩(wěn)妥的地方?!?/p>
“是。微臣親自跑這一趟?!?/p>
姚良玉心里跟明鏡一樣,如今朝堂中真正站在蘇如棠這邊的人并不多。
“娘娘。您去哪里還是帶著青黛吧。霍覓雖說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但咱們沒有時間清理宮里。這宮里不一定都是咱們的人,不管是太后亦或是旁人……都要小心?!?/p>
“好,本宮明白?!?/p>
蘇如棠給了他一封密信,“飛鴿傳書給顧將軍,就說林州節(jié)度使和晉州節(jié)度使都叛變。讓他想法子離間他們,或許顧將軍可以利用周邊的土匪?!?/p>
姚良玉接過密信。
“娘娘。確信林州節(jié)度使和晉州節(jié)度使叛變?”
“嗯。沈中書是個老狐貍,只是百密終有一疏?!碧K如棠想起沈云櫻之前說過的話,還是從中知道了蛛絲馬跡。
一旦有跡可循,她就能抽絲剝繭地順著推出事情真相。
姚良玉離開。
當(dāng)天晚上。
下起了大雨。
蘇如棠從立政殿打傘去了東宮,夭夭和殤棄都在東宮里。
打了傘,依然沾了雨。
濕了半個肩。
殤棄忙叫宮人拿來帕子,他快步來到了蘇如棠面前?!澳镉H,你怎么來了?”
“下雨了。怕你和夭夭害怕,又不想你們?nèi)チ⒄??!?/p>
殤棄接過宮人拿來的帕子。
讓蘇如棠坐下來,他細細的給蘇如棠擦拭肩膀?!澳负?,去換了衣服吧?!?/p>
“嗯?!?/p>
蘇如棠詢問了他沈騰飛的事情,“今天有入宮嗎?”
殤棄搖了搖頭。
“叫人去找了他,沈府的人說他去了他外祖家。沈騰飛出了京城,給我留了信?!?/p>
“母后。沈騰飛會是我的人?!?/p>
殤棄頗為自信的解釋,“他跟老狐貍沈中書不一樣。可是……沈騰飛終究還是沈中書的血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