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jiān)幽幽地醒來,看到刀仔那張放大的臉又要暈過去。
刀仔陰惻惻道:
“你敢暈過去。老子讓你變成烤肉?!?/p>
小太監(jiān)強(qiáng)行撐著不讓自己昏厥過去,顫抖的哭道:“大爺。祖宗啊。放了我吧,我不能把蘇大將軍的遺體給你們帶走?!?/p>
“蘇大將軍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都看上了他的遺體?”
宋奎抓住了他話中的意思。
“皇上也看中了蘇大將軍的遺體?”
“嗯。說是皇上夢魘,需要將蘇大將軍以及將士們的遺體運(yùn)回去,用邪教秘術(shù)煉化蘇大將軍以及將士們的魂魄。
將他們的魂魄摧殘到最痛苦的時候,也就是威力最猛的時候。這樣他們可以永遠(yuǎn)為皇族效力。”
小太監(jiān)說完。
捂住了嘴巴。
“對不起,我也是聽老祖宗說的。”
“老祖宗?”宋奎疑惑不解,太監(jiān)也有老祖宗?
“就是東廠的廠督杜躍,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私下都叫他九千歲,也就是我們的老祖宗?!毙√O(jiān)提起杜躍,心里是怕得要死。
手臂又開始痛了。
“哎呦……好疼啊?!?/p>
刀仔的刀片一晃,他忍著痛不說話。
營帳外面的人冷了臉色。
蘇如棠掀開了簾子。
蘇不離和各位將領(lǐng)走進(jìn)來,這些副將們都是死去的那些將領(lǐng)提拔上來的。蘇志勛更是他們心目中的神,如今聽到皇帝連蘇大將軍死后都不放過,他們徹底暴怒了。
“殺了閹人,清君側(cè)?!?/p>
“清君側(cè)?!?/p>
“殺了閹人?!?/p>
蘇不離眼底布滿了血絲,父親死的時候得有多傷心才會白了頭發(fā)?;实圻€要為了一己之私,用秘術(shù)摧殘父親的魂魄……
他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好你個閹狗?!?/p>
小太監(jiān)是沒有想到外面有人偷聽。
嚇得一個勁的求饒,“不關(guān)我的事情。都是老祖宗……杜公公和皇上的意思。”
“殺了閹人。”
有個叫崔志的將領(lǐng)提起劍就要?dú)⑷?,被刀仔給攔住了。
“將軍,你聽我說,軍中還有皇帝的人吧?”
“有,職位還不低?!贝拗狙鄣讎娀?,要不是看刀仔是個好的,差點(diǎn)收不住劍砍下去?!疤焯熳钄r蘇二爺,自己人拖后腿不讓我們跟西涼狗賊拼命?!?/p>
“蘇二爺每次都是偷摸著帶人出去?!?/p>
宋奎涼涼的說道:
“屋里太熱了。帶小公公出去吧?!?/p>
刀仔笑了笑,提起小太監(jiān)走了出去。
小太監(jiān)大吼一聲。
“救我。楚將軍,救我。”
到了外面。
楚將軍幾個人過來。
“你們干什么?”
宋奎怒罵:
“你們這個小公公得罪了我的小兄弟,私人恩怨跟軍中無關(guān)。我勸各位有種的就去跟西涼狗賊拼命,別他娘的一個個軟慫蛋只想著害自己人。”
楚將軍臉色有點(diǎn)掛不住。
他也想建功立業(yè)。
皇上的圣旨下了,總不能為了功業(yè)將皇上的圣旨置之度外吧。
“你一個草莽知道個屁?”
宋奎摸著腰間的刀怒吼:“老子一個草莽都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你他娘的一個將軍不知道。你是腦袋揣女人的*褲*襠里了嗎?”
“你罵人。”
“老子就是罵人了。老子進(jìn)入漠北殺了13個西涼鐵騎,你他娘的殺了幾個?”宋奎氣勢很兇,一臉的絡(luò)腮胡子罵起人來跟著抖動。
楚將軍不說話。
他一個敵人都沒有殺。
跟著他一起的幾個人心懷各異。
有人覺得臊得慌。
有人想著記在小本本上,等回頭給京城寫信的時候,順便記上一筆。
刀仔不吱聲。
將小太監(jiān)丟在了地上。
小太監(jiān)這一路舟車勞頓本就壞了元?dú)?,挨了這么一刀,又被嚇得神魂俱裂。這下子,更是滿腦子跟漿糊一樣。
“大爺,饒了我一條狗命吧。”
刀仔不說話。
只給了殤棄一個眼神。
殤棄乖乖地蹲在一旁,用一條巾帕搭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我怕臟。”
刀仔豎起了大拇指的,“孺子可教?!?/p>
“多謝。”
蘇如棠瞧著不對勁,“棄兒?!?/p>
“娘,我打下手?!?/p>
夭夭和蘇玉軒也要上前,被蘇如棠給制止住了。蘇玉軒歲數(shù)到底大了些,很多事情不合適去。
隨著一刀又一刀。
小太監(jiān)也沒了聲音。
楚將軍幾個人吐的一塌糊涂。
“變態(tài)。”
“住手,你一個草莽敢在我們營地里殺人。”
宋奎毫不示弱。
“一個太監(jiān),敢凌駕在將軍之上。你們不也覺得很正常嗎?”
楚將軍明白了。
這是殺雞儆猴。
隨著蘇如棠等人的到來,沒了糧草的壓力,蘇不離是再也不聽楚將軍幾個人的威脅了。
蘇如棠和宋懷煙明面上是來送蘇志勛一程。
實際是送糧草,送給漠北軍一顆定心丸。
他突然羨慕蘇家。
在大廈將傾的時候,蘇家女都沒有袖手旁觀也不是哭訴,用自己的行動說話。
楚將軍膝蓋一軟。
差點(diǎn)跪在了雪地上。
親信扶著他離開,其余的人也都離開了。
縱使前面有人想要給蘇不離幾個人穿小鞋,這會也是差點(diǎn)被嚇破膽。
太血腥了。
更恐怖的是,蘇如棠幾個人無一例外都站在那里。
似乎不覺得有多慘烈。
待那幾個將軍走后。
宋懷煙一口苦水吐了出來,“嘔……”
唯獨(dú)蘇如棠站在那里。
看著鮮血在雪地上漫開。
漠北的天氣好冷。
蘇如棠的心更冷,重活了一輩子以為可以讓蘇家幸免于難,卻沒有想到反而加速了蘇志勛夫妻的死亡。
她有種無力感和頹廢感。
蘇如棠蹲在了地上。
蘇不離過來。
一只手拉著宋懷煙,一只手拉著蘇如棠。
“走,回去。”
“二哥,我不怕。”蘇如棠掙扎。
“我也不怕?!彼螒褵熡X得自己還能忍,就是黃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碧K不離拉著兩人離開。
回頭喊了一聲,“夏安,把夭夭抱過來?!?/p>
至于殤棄和蘇玉軒?
男孩子,看什么都不要緊。
他們的家庭沒辦法讓他們小時候享受普通家庭那種快樂學(xué)習(xí)的成長。
蘇如棠和宋懷煙躺在一張床上。
夭夭睡在里面。
小姑娘幾乎是秒睡。
“懷煙。我睡不著。”
“我也睡不著?!彼螒褵熼]上了眼睛,“我又希望自己快點(diǎn)入睡,夢里義母跟我道別了?!?/p>
蘇如棠轉(zhuǎn)過身去。
“大伯母在我心目中比我娘親重要多了。”
蘇如棠說完閉上了眼睛。
她來到了漠北。
來到了蘇志勛和藍(lán)璇璣的身邊,多希望再一次夢見他們。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蘇如棠也未能如愿,起來后才聽說蘇不離帶人出去了。
西涼四十九部的人又開始偷襲。
這次蘇不離要大戰(zhàn)西涼鐵騎,讓他們知道蘇家鐵騎的威名一如當(dāng)初。
蘇如棠和宋懷煙早上起來先去上香。
跟棺材前說了幾句話。
都說入土為安。
蘇志勛他們還不能入土,幸好是寒冬的漠北。否則早就有了味道。
吃了早飯。
二人去傷兵處。
兩人幫忙救治傷兵。
幸好帶了不少金瘡藥、消炎藥和各式藥丸過來。
“懷煙。你讓在離國的人全力購買草藥送過來。”
宋懷煙點(diǎn)頭?!昂谩!?/p>
“從我的賬上扣除?!?/p>
宋懷煙不高興了,“姐姐。你是把我當(dāng)外人。你是蘇家女兒,我也是半個蘇家女兒。
你心系漠北傷兵,我也心系漠北傷兵。
你為了漠北的百姓,我也為了漠北的百姓。”
“所有為了漠北或者任何地方所購買的草藥、糧食等物。全都用咱們共有的盈利購買吧。”
蘇如棠沒有在推遲。
“好,我錯了。”
“我原諒你?!彼螒褵熑崛嵋恍?,兩人了解彼此的想法。
漠北的老軍醫(yī)不夠,宋懷煙帶來的那個小大夫也過來幫忙。
監(jiān)寺師父也過來幫忙。
夏安和青黛幾個人全都過來打下手,緩解了不少傷兵營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