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懷?
‘大著肚子’,饑渴地爬床,勾引傅行???
姜黎黎看著他們的眼神,充滿了可笑。
“你別愣著了,快收拾東西回去?。 睆埱嗪掏浦M(jìn)臥室。
她躲開來,走到門口把門打開,指著外面,“你們不要臉,我還要!我不回去,這里是我家,請你們離開!”
姜成印拍桌而起,瞪著她的眼珠子快要掉出來,“白養(yǎng)你了!姜恒對你這么好,你忍心看著他沒有錢治療嗎?”
張青禾被拍桌聲震得一哆嗦,趕緊走到門口把姜黎黎拉回來,順手關(guān)了門。
“你又惹你爸生氣,你——”
“不是我惹他生氣,是他本就看我不順眼,不論我怎樣做都是錯的!你們有錢買兩百萬的包,買十幾萬的皮帶,為什么要把姜恒的醫(yī)藥費(fèi),強(qiáng)加到我身上?”
姜黎黎推開張青禾,她不想與張青禾爭論。
畢竟,張青禾以姜成印唯首是瞻。
姜成印生氣,張青禾只會罵她,教訓(xùn)她,讓她聽話。
“你沒良心!”張青禾見姜成印臉色鐵青,一下急了,拽著姜黎黎不依不饒,“你是想氣死你爸嗎?氣死他你讓我怎么過?”
“你愛怎么過就怎么過!”姜黎黎跟他們沒辦法講道理。
自從跟傅行琛離婚后,諸多的事情都不在她掌控之內(nèi),她憋著一股氣。
如今這股氣,頃刻間全部爆發(fā),她臉色青白,再次甩開張青禾的手,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請你們出去,不然我報警,告你們強(qiáng)闖民宅!”
姜成印怒不可遏,可他隱隱察覺到,姜黎黎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將氣對準(zhǔn)了張青禾,“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她若是跟傅家鬧掰了,你們母女都給我滾!”
“老公!”張青禾頓時就落淚了,目光哀求地看看姜黎黎,又無措地隨著姜成印移動。
姜成印怒沖沖離開,走到姜黎黎身邊時停下,“姜黎黎,姜家要是倒了,我看你有沒有好果子吃!將來你就是睡大街,也別指望回來吃姜家一口飯!”
姜黎黎臉色木然,目光落在不知名處,看都不看他。
姜家沒倒時,她也沒吃上好果子。
如果不是嫁給傅行琛這兩年,她保不齊現(xiàn)在就被逼著嫁給老男人,不知成什么樣的了。
見她這副德行,姜成印氣得冷哼,走出門口去摁電梯。
“老公!”張青禾沖出來,去追姜成印,還不忘看著姜黎黎說,“黎黎啊,你不過了就算了,你還要害得我這把年紀(jì)了連家都沒有了嗎?你沒良心啊,媽一直對你很——”
‘砰’。
姜黎黎把門關(guān)上了。
眼不見心不煩,耳不聽心不亂。
可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涌入泉水的淚在她眼里流出。
她身體抵著門,滑落到地上坐著,無聲地哭,可不管怎么哭,都無法消除心頭的委屈。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雜亂聲歸于平靜。
張青禾應(yīng)該是跟姜成印離開了。
四周靜下來,姜黎黎在崩潰中自愈。
張青禾留下的爛攤子,她要收,傅家那邊要盡早過去解釋。
她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傷春悲秋。
擦干眼淚站起來,拿了醫(yī)保卡離開,直奔醫(yī)院。
來的不巧,醫(yī)生下班了。
她只能先去姜恒的病房,等下午在檢查。
護(hù)工看到她來,立刻放下手里的毛巾,“姜小姐,你來了?我們都吃過午飯了,你吃了——呦,你這眼睛怎么紅紅的,哭過了?”
“沒有,天氣有些冷,眼睛過敏?!?/p>
姜黎黎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您去休息一會兒吧,中午我來照顧他。”
“好?!弊o(hù)工聽她嗓子也沙沙的,又多看了她兩眼,離開前還是說了一句,“姜小姐,開心些嘛,姜恒需要你的,我每天跟他說好多話,他都沒反應(yīng),提到你時,他就會看我一眼?!?/p>
“知道了,謝謝。”姜黎黎走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溫?zé)岬拿?,給姜恒擦臉。
護(hù)工離開。
病房里只剩他們姐弟二人。
姜黎黎不似往常那般碎碎念。
她很安靜的給姜恒擦完臉,放下毛巾后,抓著姜恒的手,抵著自己額頭,便不說話了。
姜恒躺在病床上,突然歪了下頭,看著她。
看著她肩膀輕顫,他指尖傳來濕熱,但是很快她又調(diào)整好狀態(tài),靜靜抵著他的手低著頭,保持著那個姿勢很久。
良久,她沙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姐姐不是不想付你的醫(yī)藥費(fèi),只是覺得不公平……”
若姜家拿不出錢,想救姜恒真的只有傅家這一條路,她就是不要臉了,也要求傅行琛救人。
姜家對她來說,毫無溫暖可言,只想吸食她的血骨——
“二恒,你快點(diǎn)兒好起來吧?!彼X得,但凡姜恒好起來,在父母面前袒護(hù)她,他們也不至于這么不把她當(dāng)人。
不……袒護(hù)不袒護(hù),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她以后都不會再跟他們來往。
但姜恒是她的弟弟,她認(rèn),唯一能讓她體會到親情的人。
突然,姜黎黎的頭上一重。
她抬起頭,便見姜恒的另一只手落在她頭頂,輕輕拍著她的頭。
她滿頭長發(fā)傾瀉而下,他又給輕輕地挽到她耳后。
“姐?!苯懵曇艉茌p,短短一個字,耗盡了他全身力氣那般。
姜黎黎迅速擦了下眼底的淚痕,抓住他手放在自己臉頰,又裝作無恙道,“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你想睡覺嗎?”
姜恒看著她,搖頭。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姜黎黎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跟姜恒對視,并且能捕捉到對方眼神聚焦的機(jī)會不多。
京輝說,姜恒是階段性的恢復(fù)正常,一步步的來,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你……好嗎?”姜恒嘴唇張合,蹦出幾個字。
姜黎黎點(diǎn)頭,“好,我現(xiàn)在工作了……”
諸如此類的話,她平時來已經(jīng)跟姜恒說過很多次了。
但她想,只有這一次,姜恒聽進(jìn)去了。
京輝不建議強(qiáng)行讓姜恒處于清醒狀態(tài),她只是輕聲說了幾句,就哄姜恒睡覺了。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遲早京輝還要揭開姜恒開車撞死人的事實(shí),進(jìn)行最后一步治療。
京輝說那是必經(jīng)之路,也是決定姜恒能否徹底好起來的關(guān)鍵一步。
在病癥面前,姜黎黎束手無策,除了等還是等。
眨眼,下午上班時間到了,護(hù)工回來。
她去婦科做了彩超檢查,拿著檢查報告直奔傅家老宅。
并不意外的是,傅行琛的車也停在這里。
姜黎黎下車,朝別墅里走,隔著落地窗看到傅家人都坐在客廳,連吳美靈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