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電話里不好說,我找機會看能不能見到親家,你別輕舉妄動,照顧好了她?!?/p>
姜成印怕張青禾拿捏不好分寸。
再讓傅家人以為,姜家要拿孩子做要挾,就糟糕了。
張青禾全聽他的,掛了電話,讓自己平心靜氣別再跟姜黎黎生氣了。
那死丫頭,遲早會明白他們做父母的,不都是為了她好?
——
傍晚,姜黎黎換了一套衣服,走出房間直奔玄關(guān),她準備去醫(yī)院。
姜恒的治療進入了第二階段。
每隔三天,她去一次。
現(xiàn)在姜恒已經(jīng)情緒穩(wěn)定很多,每晚固定入睡。
這也算是看到了希望,哪怕她每天回來再累,每次去醫(yī)院都能精氣十足。
“黎黎,快來,媽做了晚飯?!?/p>
張青禾帶著圍裙從廚房出來,“洗洗手,馬上就能吃了?!?/p>
她的手藝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說難吃。
可每次她做的,姜黎黎都會吃完。
但今天,明明之前還氣急敗壞,這會兒就又給她做飯,態(tài)度諂媚。
姜黎黎沒胃口,“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不吃不行,身體吃不消的!”張青禾攔下她,“都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里?”
“去醫(yī)院看二恒?!苯枥杳鏌o表情的看著她,“我可以照顧好自己,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去醫(yī)院看看二恒吧,他現(xiàn)在狀態(tài)已經(jīng)好多了,京醫(yī)生建議有時間的話可以多去陪陪他,有利于他康復?!?/p>
張青禾偶爾會去一次醫(yī)院,畢竟是自己親兒子,去一次哭一次。
她立刻摘圍裙,“那我們把飯菜裝上,去醫(yī)院陪著二恒一起吃?”
“也行?!苯枥杩粗芑貜N房,忙前忙后地拿飯盒把飯菜全部裝起來,一塊兒出了家門。
每次跟張青禾一塊兒出行,都是打車。
江城的冬季天黑得快,不到六點鐘整座城市都被霓虹照亮。
萬家燈火照射進車內(nèi),打在姜黎黎冷白的臉上,她表情木木的。
在房間里一下午都沒睡,腦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最近都處于放空時期亂糟糟的狀態(tài),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快刀斬亂麻,等婚離了,某些不該存的念頭全部都斷了,就會好起來。
市醫(yī)院。
姜黎黎和張青禾來的時候,護工正準備去給姜恒買晚餐。
見她們帶了晚餐過來,護工便打算一個人下樓去吃。
“如果你不嫌棄,可以一起吃。”姜黎黎客氣著挽留。
這個護工很負責,姜恒白白凈凈的,被照顧得很好。
護工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笑著說,“不了,我是南方人,吃不慣這邊口味,去吃點兒自己喜歡的?!?/p>
聞言,姜黎黎不再挽留,送她離開病房,“京醫(yī)生今天有說幾點過來嗎?”
“還是八點。”護工揮手示意她別送了。
京輝一般都是八點,從實驗室趕過來。
不過今天不同,他六點被傅行琛提溜出來,美其名曰一起吃飯。
但京輝看得出,他有心事。
因為吃飯的地點京輝選的,選在傅行琛從未來過的路邊攤。
傅行琛只喝酒,一口不吃,一口高濃度白酒下肚,胃里火辣辣的,身體暖乎乎,時不時呼出熱氣。
“空腹喝酒,容易胃出血?!本┹x看向右手邊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要不我去給你買包進口泡面?”
“姜恒的病情怎么樣?”傅行琛答非所問。
京輝與他對牛彈琴,“你是因為姜小姐心情不好的?”
傅行琛擰眉,捏著酒杯的手有些青白,被凍得,可他像是感覺不到。
“治療什么時候結(jié)束?!?/p>
許是酒精上頭,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
京輝在國外好歹給他賺點兒錢,被他一句話調(diào)回國內(nèi)。
獅子大開口,要了他幾百萬。
撇開這些不談,姜黎黎還這么不聽話。
“我接觸姜小姐好幾次了,我覺得那小姑娘挺好的,你要想追就得舔著點兒,人家蘇封塵可比你溫柔賢惠?!?/p>
京輝大口吃串。
傅行琛皺起眉,終于正常對話,“她哪里好?”
“她重情重義,身上蓋著一股勇往直前的干勁,不服輸。”京輝對姜黎黎的印象很好。
干勁?不服輸?
五個字加起來,就是傅行琛生氣的點。
她身上那股子不服輸和干勁,都沖他來的。
“我那天跟她聊了兩句,她做設(shè)計的?”京輝像想起什么,問到,“我有個辦法,能讓你們近距離接觸?!?/p>
傅行琛眼皮輕掀,掃向他,“說?!?/p>
京輝朝他那邊湊了湊說,“你點名讓她裝修房子,接觸的機會不就多了去了?”
“……”餿主意。
博覽莊園的房都裝毀了,至今還亂在那里。
他沒想好怎么處理,有些頭疼。
“是不是你房子都是裝修好的,找不到毛坯房?”京輝咧嘴一笑,拿著酒杯與他杯子碰了下,“你給我買套房唄,就說是你的,找她設(shè)計!”
京輝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
傅行琛離他那么近,被算盤聲吵得耳朵都快聾了。
“我不需要近距離接觸她。”
“這么高冷?”京輝抿了口酒,齜牙咧嘴的,“端著,裝,等人家被蘇封塵抱得美人歸,你哭小點兒聲?!?/p>
傅行琛臉一黑,他想找個人喝酒,奈何平時除了工作接觸客戶,沒有什么朋友。
孫庭那個被女人罵老不死的,明顯是個感情low貨。
指望不上,他只能找京輝。
現(xiàn)在看來,京輝這張嘴,太損。
“京輝,以后學會說人話辦人事。”
京輝抽一張紙巾,擦擦嘴角的油,“我怎么不會說人話了?我說的這叫事實!”
“你不妨在姜黎黎面前,說點兒事實?!备敌需√嵝阎裁?。
“我可從未跟姜黎黎撒過謊,關(guān)于她弟弟的病情我事無巨細地都告訴她了!”京輝炸毛了。
這不是質(zhì)疑他醫(yī)品嗎?
傅行琛睨他,咬緊下顎,又不好直接說什么。
京輝與他對視幾秒,總算會意,“我去告訴姜小姐,其實我給他弟弟治病,是你的原因?”
“我沒這么說?!备敌需〕另W爍,別開視線,悶頭將杯中酒喝光,起身踢了他椅子一腳,“回醫(yī)院?!?/p>
“得嘞,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告訴姜小姐,我給你弟弟治病,看的都是傅行琛的面子,讓她欠你一個大人情?!?/p>
嘴上說著人話,京輝在他身后豎中指。
他最鄙視嘴上說不要行動很誠實的人了。
只是萬萬想不到,傅行琛這鋼鐵直男骨子里居然就是這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