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姜成印迅速把手縮回來,順手拿過一旁的椅子,推到傅行琛面前。
“辛苦你還特意來看望小恒,我……剛剛太著急了?!?/p>
不論傅行琛是否要跟姜黎黎離婚,他都要在傅行琛面前,給姜黎黎留點兒面子。
他悻悻笑著,再次示意傅行琛坐。
傅行琛站著未動,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著姜黎黎。
姜成印這個父親有多么離譜,她的行為就有多么的愚不可及!
她有沒有點兒當(dāng)傅太太的自知之明,隨便就被人輪巴掌?
心底窩著火,他目光又投向姜成印。
“別再有下次,她是我的人?!?/p>
裹挾著不滿的語氣,源源不絕地朝姜成印涌去。
他在提醒姜成印,姜黎黎先是他傅行琛的太太,其次才是姜成印的女兒。
姜成印頓時額頭冒冷汗,吞吞口水沒說話。
張青禾更不敢跟傅行琛說什么,她挪到姜黎黎身旁,扯了扯姜黎黎衣袖。
“還愣著,快幫你爸爸解釋一下,又不是你爸爸的錯?!?/p>
姜黎黎還沉浸在,傅行琛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驚訝中。
她不知此刻,是該感動,還是覺得被傅行琛看到自己最狼狽難堪的一幕,而感到羞恥。
傅行琛好面子,本著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心態(tài),攔下姜成印,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感動……
她腦海中又浮現(xiàn),傅行琛剛剛帶著林夕然離開的畫面。
也沒什么好感動的。
她表情淡漠目光寡然,“那是誰的錯?是我不該來看姜恒嗎?”
“當(dāng)然不是!”姜成印急急接了一句。
姜恒的醫(yī)藥費,他就交了一個月。
下個月就指望姜黎黎了!
“姜黎啊,是爸爸剛剛太沖動了,哎,我不也是看到小恒這樣,著急嗎?你一定不會怪爸爸的吧,咱們是親生父女,哪里有隔夜仇……”
姜成印悻悻笑著,走到姜黎黎身邊。
他背對著傅行琛,沖姜黎黎使眼色。
姜黎黎從未見過有人的表情能跟聲音截然不同。
目光陰狠布滿威脅,卻語氣和善。
她并未接這茬,而是看向張青禾,“我讓護工回去了,今晚醫(yī)院里要留人。”
張青禾下意識看向姜成印。
姜成印毫不猶豫的說,“你回去,讓你媽留下就行,你說你也是的,有任何事情應(yīng)該給我們打電話,哪里用得著你照顧小恒,把行琛留在家里,那哪里行?你快跟他回去吧?!?/p>
他的虛偽,傅行琛一眼就能識破。
男人眸色透出幾許不屑,轉(zhuǎn)身率先離開。
姜黎黎拿上包,什么也沒說就走了。
待她在走出病房,男人已經(jīng)在等電梯。
她緩步走過去,與男人并肩站著。
身后突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是張青禾追上來了。
她忌憚地沖傅行琛笑笑,“黎黎,媽跟你單獨說兩句?!?/p>
姜黎黎跟著她到一旁的樓道內(nèi)。
她打量著姜黎黎的臉色,“黎黎,你這兩天,都挺好的吧?”
“你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苯枥璨幌敫等ψ樱惺裁丛捴苯诱f。
看姜黎黎的樣子是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把避孕藥換了,張青禾悻悻一笑,趕忙步入正題。
“你爸爸說,二恒的醫(yī)藥費還有幾天就該繳了,他剛剛要打你,被傅行琛看到,也不知……傅行琛會不會生氣,不管我們了,你回家好好哄他,千萬別再惹他了……”
十萬,姜黎黎手里的錢不夠。
昏暗的樓道內(nèi),一股無形的壓抑,源源不絕地朝她攏過來。
她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丟下一句‘知道了’,離開樓道。
正趕著下班地點,電梯等得久一些,她回到電梯外時,電梯才剛剛好。
電梯門打開,她跟在傅行琛后面進去。
傅行琛站在她后面,低頭看著她。
她眼眸微垂,額頭那塊紅腫被發(fā)梢擋住些許,但看起來依舊慘不忍睹。
他沉聲開口,“姜恒……”
“謝謝你的關(guān)心,他會沒事的?!苯枥杪曇艟d綿的,沒什么力氣。
但帶著一股令人無法忽略的韌性,抗拒感十足。
她腦袋里有兩股念頭。
一個讓她不要跟傅行琛鬧脾氣,不論傅行琛做了什么,她再難過也要忍著。
為了每個月的十萬塊。
一個讓她該有尊嚴(yán)一點兒,她是傅行琛的老婆,她該生氣,該問清楚,他到底是要跟林夕然怎么樣?
兩種念頭下,她的語氣不自覺變成這樣,又客氣……又執(zhí)拗。
傅行琛不由蹙眉,在他面前倒是會擺架子!
剛剛被姜成印打的時候,怎么就不知反抗?
他舌尖抵抵腮幫,目光漸漸變得銳利。
察覺到電梯里的溫度降了幾分,姜黎黎才掀起眼皮,透過電梯壁的反光看了男人一眼。
她不太明白,傅行琛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姜恒的病房。
直到離開醫(yī)院,傅行琛上了她的車。
她才明白,他只是過來蹭她車的。
這個點,下班晚高峰,路上車多。
璀璨繁復(fù)的霓虹燈倒映進車內(nèi),男人矜冷的面容一半霓虹一半處于暗中。
車廂里的氣氛,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安靜。
這幾天來,他們表面還算融洽地相處,在這一刻將至冰點。
姜黎黎需要不斷的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才能跟他恢復(fù)如初的生活。
許是傅行琛打過招呼,劉嫂沒過來做晚餐。
家里冷冷清清的,姜黎黎進了家門后,脫掉外套直奔廚房。
“家里好像沒什么菜了,簡單吃兩份面吧。”
她從冰箱里拿出兩顆小青菜,詢問傅行琛的意見。
傅行琛目筆挺的身姿站在餐廳門口,手腕搭在椅子背上。
他定定看著,身上已經(jīng)褪去那股情緒的女人。
算她自我調(diào)節(jié)不錯。
知道不能把負(fù)面的情緒,發(fā)泄到他身上,影響到他們的感情。
這也不枉費,他把京輝調(diào)回來。
這段時間,她似乎瘦了不少,許是工作辛苦。
原本合身的包臀短裙,腰上松松垮垮,像是隨時都能掉下來那般。
兩條筷子一樣又直又長的腿,在裙中晃來晃去。
他喉結(jié)滾動,聲音仿若含了細(xì)沙,帶著顆粒感,“可以?!?/p>
得到他的允許,姜黎黎才開始進廚房準(zhǔn)備煮面。
傅行琛率先上樓洗漱,期間接到孫庭電話。
“傅總,已經(jīng)安排了專機接京少,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一早就能到,不過……京少嚷嚷著要倒時差,說一周后再去醫(yī)院?!?/p>
京輝比傅行琛小三歲,年齡與姜黎黎相仿。
他也是傅行琛做慈善資助的人,醫(yī)學(xué)界天才。
不過國內(nèi)外沒多少人知道他,因為他畢業(yè)后鉆研心理、精神方面的疾病,從未到任何醫(yī)院上班。
但他是醫(yī)學(xué)界的翹楚,位置無人能及。
“明天直接把他安排到江城市醫(yī)院入職?!备敌需≥p嗤道,“他敢拒絕,把國外的實驗室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