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后一次,原諒我,行嗎?”
齊連枝料定謝衍會答應(yīng),畢竟他那么喜歡自己。
房間內(nèi)兩人聽著這幾句態(tài)度強硬的話,相互對視一眼,賀衿玉先開口,擠眉弄眼的,“謝三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窩囊廢了?”
任由別人欺負到頭上。
他聲音很小,褚尋也配合地壓低聲:“愛情讓人盲目?!?/p>
賀衿玉頓時打了個冷顫,如果談戀愛會讓人沒腦子,那他寧愿單身一輩子。
心里吐槽完,又豎起耳朵仔細聽。
但外面爭吵的未婚夫妻明顯不想把事鬧大,說話聲音漸漸低下去,直至消失。
賀衿玉遺憾嘆氣,抱著枕頭倒在沙發(fā)里,“還以為能抓到謝三小辮子,我看他那死裝樣不爽很久了?!?/p>
褚尋抬眸看向墻上掛著的電子時鐘,眸光微閃,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怎么?”
“爸沒告訴你?”
賀衿玉瞬間坐起身,驚訝地觀察她臉色,發(fā)現(xiàn)她眼底自然而然流露的迷茫,嘴角戲謔一勾:“真不知道啊?!?/p>
他吊兒郎當?shù)?,半點不著調(diào)。
“你自己慢慢找摸索吧,直接告訴你多沒意思。”
褚尋:“......”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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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滿玫瑰花的絲絨地毯上,賀衿玉抬手替褚尋整理頭發(fā),她懷里坐著剛睡醒的小寶,奶里奶氣揉著眼睛,還有些困。
“讓她在房間睡覺就好,干嘛抱出來。”他把翡翠發(fā)簪插進女人盤起的發(fā)髻中,指尖戳戳小寶,惹得小寶迷迷糊糊往他那邊傾倒。
手快把人接住,順勢抱進自己懷中。
“給他們認認臉,”褚尋剝開小寶衣領(lǐng),見紅痕消了很多,微微松口氣,聲線薄涼帶嘲,“省得哪個不長眼的又惹上來?!?/p>
賀衿玉覺得有道理,點頭不再多問。
大廳傳來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聲音,然后是賀饒上臺說幾句場面話,“感謝各位今天來參加我弟弟和弟妹的訂婚宴,也等久了,讓他們先上場——”
難得聽他講那么多話。
賀饒在外給人的感覺就是冰山、冷血,難以接近,標準的霸道總裁。
跟他比,已經(jīng)和白月光訂婚并且相貌清俊雋雅的謝衍受歡迎許多。
主持人接過話茬,有請主角登場。
受邀參加婚宴的眾人齊刷刷看向?qū)γ娴男D(zhuǎn)樓梯,只見身穿藏藍色長衫的男人抱著孩子出現(xiàn),他低頭跟孩子說話,往日散漫慣了的人此刻嘴角掛著溫柔笑意,視若珍寶的模樣,吝嗇分給其他人一個眼神。
他臂彎間還挽著一只皓白如雪的柔夷,順著往旁邊看,眾人呼吸一滯。
美人如玉,女人一身淡藍色長裙和賀衿玉十分搭配,裙擺繡滿雪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束起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青絲綰成簡單發(fā)髻,斜插了支滿綠翡翠簪。
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跟賀衿玉走到臺前,轉(zhuǎn)過臉望向眾人,唇角梨渦隱現(xiàn),恬靜優(yōu)雅。
整個大廳仿佛按下暫停鍵,見過褚尋或者沒見過的都停止動作,呆愣愣盯著她。
咔嚓。
微弱動靜被無限放大。
女人朝發(fā)出聲響的方向看去,早有預(yù)料地撞進一雙幽深漆黑的鳳眸里,對方神情晦暗地和她對視,目光化作刀刃,似是要將她拆開,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人。
她眼里流露淡淡的疑惑,扯了扯賀衿玉衣袖。
賀衿玉配合地側(cè)過臉,聽她說了什么,順著她視線一看,眸光頓了頓,眉尾挑釁地揚起。
然后,他對女人點點頭。
女人恍然,飽滿瑩潤的唇彎起溫和笑容,對失禮盯著她的那位先生略微頷首,算作打招呼。
“......”
謝衍差點失手砸掉酒杯。
瞧他見到了誰?
兩年前墜海死亡的褚尋!
他臉頰繃緊,清雋眉目繞上絲絲戾氣,腦海里不斷閃回兩年前褚尋跳海的畫面,漸漸和對面的人重合。
不對。
他眼底劃過抹凝重。
她看他的眼神,很陌生。
好像根本不認識他。
為了印證猜測,謝衍猶豫兩秒,修長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動右手腕,應(yīng)該佩戴腕表的位置被一條手鏈取代,黑繩,白鉆,極其普通的款式。
但熟悉的人,絕對能認出代表的含義。
而褚尋確實看清,他手腕那條鏈子所用的白鉆,是她曾經(jīng)痛擊周子全眼睛所用的耳墜。
他從哪找到的?
還有,他改成手鏈戴著干嘛?
懷念情人?
說實話,有點惡心。
她不覺得謝衍對自己有情。
平靜收回目光,她被賀饒領(lǐng)著向眾人介紹,照搬賀董的說辭,E州最大機械經(jīng)銷商的楚家千金,勢力滲透黑白兩道,背景強硬。
賀饒?zhí)匾馓狳c,眾人迅速回神,議論她的身世,語氣謹慎中摻雜些許畏懼。
畢竟...賣機械的,誰知道哪種機械?
話鋒一轉(zhuǎn),賀饒冰冷面龐浮現(xiàn)笑意,指著賀衿玉懷抱困蔫的小寶說:“這是衿玉跟小楚的孩子,叫小寶?!?/p>
滿場嘩然。
原以為今天訂婚而已,結(jié)果孩子都有了?
那怎么不直接結(jié)婚?
有此疑問的人很多,賀饒并不回答,介紹小寶給他們認識,便讓主持人宣布婚宴開始,他則帶小寶回去睡覺,留褚尋和賀衿玉應(yīng)付酒局。
褚尋挽住賀衿玉手臂最先來找賀家親戚,敬酒,收獲祝福,順利走向圈內(nèi)好友這桌,人挺少,就六個,其中包括謝衍、齊連枝以及周非墨等,都是以前的熟人。
她笑容完美無缺,恰到好處表演出剛訂婚的甜和溫柔,皓腕輕抬,嗓音柔柔地舉起酒杯,“謝謝你們對衿玉的照顧,他這么不著調(diào),難為你們能容忍他的臭脾氣?!?/p>
后腰軟肉忽然被掐,疼得她險些維持不住表情。
“他們誰照顧我了?”賀衿玉唱反調(diào),“薅我羊毛差不多——今天高興懶得跟你計較,喝,這杯酒都必須給我喝?!?/p>
桌上幾人連忙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下,笑著恭賀幾句。
“當初你一聲沒吭就跑出國,還以為跟你哥那樣去學(xué)習(xí),你倒好,出國追媳婦呢。”
“嫂子是真漂亮,就是不清楚,有沒有姐妹?長得特別像那種?!?/p>
說著,余光往旁邊好奇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