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這家有傳染病,當心血濺到身上!”
“爸,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趙先生,我讓你們帶的防護服和手套口罩什么的,你都帶了吧?”許留夏問。
“許姐姐,我們帶了的都帶了!”趙先生的女兒趕忙回道。
許留夏不認識她,但因為互聯(lián)網(wǎng)認識她的人就多了去了。
雖然互聯(lián)網(wǎng)沒有記憶,但保不齊就有那么一兩個記憶好呢?
“看到屋檐下的那把椅子了嗎?”許留夏指了指,她和老陳從地下室里弄上來的電椅,“那是他用來折磨病人的,是個電椅,你們不要沾手,將他綁上去,想怎么電就怎么電?!?/p>
“許留夏,你這個歹毒的賤人!”歐陽善驚恐的叫罵起來。
“你還好意思罵別人歹毒,誰能有你歹毒?”趙先生的女兒指著歐陽善罵道,“你家那個山溝溝里窮到,你認識我姑姑之前,連條褲衩子都沒穿過。我姑姑和姥爺覺得你有才華,也心疼你的過往,對你多好??!但你做了什么?你為了姥爺?shù)倪z產(chǎn),在姥爺?shù)乃幚飫恿耸帜_,害得姥爺哮喘發(fā)作不治身亡??!被姑姑發(fā)現(xiàn)之后,你把姑姑淹死在了海里,到現(xiàn)在我們也沒找到姑姑的尸體?。 ?/p>
許留夏眉頭蹙得能夾死蒼蠅。
難怪趙家人這么恨他……
“防護服拿給我,老子今天要電死這個雜種!”趙先生怒不可遏,“我找了你二十多年,你跟條泥鰍似的,每次我要抓住你了,就讓你跑了!你換了多少名字!多少身份!”
趙先生一邊顫抖著穿防護服,一邊咬牙切齒道。
可憤怒之下,他的眼中卻全是傷心的淚。
后來許留夏才了解到,趙先生是家里的幼子,那件事發(fā)生的時候,他才剛成年。
因為母親早逝,父親工作很忙,他嚴格說來是姐姐養(yǎng)大的。
歐陽善是借口帶姐姐去坐游輪,當時許先生還覺得姐夫?qū)憬愫?,姐姐為了不給他造成心理負擔,影響到幾個月后的高考。
沒有把她發(fā)現(xiàn)的事情告訴他。
他不知道姐夫是個什么樣的惡魔。
殺人之后,歐陽善直接在游輪海外的某一站悄然下船,帶著早就轉(zhuǎn)移到國外的巨額資產(chǎn),從此消失。
趙先生左等右等,沒等回來姐姐和姐夫,就報了警。
沒曾想,這一查,他的天都塌了。
監(jiān)控清晰的拍到,姐姐和歐陽善在一個靠角落的欄桿前說話。
姐姐質(zhì)問他父親的事情,他不斷的求饒,希望姐姐可以原諒他。
姐姐崩潰又痛苦,喊著:“那是我爸爸啊,他要錢和我們說,我們未必不會幫你,你怎么能為了遺產(chǎn)就害死他??!”
歐陽善一直在求饒。
然后在姐姐掩面哭的時候,忽然變了臉,直接將她從早就動過手腳的護欄邊推下了海。
十八歲的少年,哪里承受得住這個。
他修了學(xué),發(fā)了瘋的找歐陽善,可那時他太幼小了,找了一年多也沒找到人。
好在他當時的女朋友,也是現(xiàn)在的妻子,始終陪著他,鼓勵他。
趙先生痛定思痛,開始一邊念書一邊經(jīng)營家里的公司,但也從未停止過找歐陽善。
這二十幾年,光花在找這個王八蛋身上,就花了大幾千萬。
趙先生將人綁到了電椅上,許留夏取下了電椅上的安全裝置,也就意味著,這電流能有多大就能放多大出來。
歐陽善凄厲的叫聲,和焦糊的味道,彌散在這漂亮的景色中。
許留夏一瞬不轉(zhuǎn)的盯著,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比起她阿尋受的苦難,現(xiàn)在歐陽善經(jīng)歷的這一點算什么?
狗屁都算不上!
許留夏沒有留到最后,她忽然就很想很想沈?qū)ぃ挖w先生的女兒說了一聲,許留夏就上了車。
來的時候是她開車,回去老陳不放心,堅持他來開車。
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
許留夏聽到趙先生的哭喊聲:“姐姐,爸爸我為你們報仇了??!”
“這世界真不公平,為什么好人要受這么多的折磨,壞人卻能活這么長時間才得到報應(yīng)?”許留夏靠在軟枕上喃喃自語。
那位趙先生,這二十幾年怕都活在噩夢和地獄之中。
“留夏小姐,您靠著睡一覺吧。”老陳輕聲道,“您臉色可太壞了,一會兒讓少爺看到了,肯定是要擔心的,還得罵我呢?!?/p>
許留夏笑了笑:“你現(xiàn)在還怕他罵你么?歡歡和我說,你為了種樹還和他吵架?!?/p>
“歡歡小姐那是誤會了,我就是堅持了一些自己小小的意見而已?!崩详愂中奶摗?/p>
許留夏閉上眼,她這幾天一直都惴惴不安。
直到今天找到了答案,她知道只要自己在阿尋的身邊,他就不會再有事了。
車子回到酒店。
陸衍沉已經(jīng)在樓下等了。
他時不時的就要仰頭往外看一眼,看得陸欣瑤脖子都酸了:“哥,人家是去辦正事,又不是不要你了,你要不要這個樣子?”
“我樂意?!标懷艹料訔壍目聪蜿懶垃帲肮菊娴臎]有別的事情給你做了嗎?”
“那句話沒聽過?不會帶團隊那就干到死!”陸欣瑤頗為驕傲,“我的團隊運作得很好,我只需要遠程關(guān)注關(guān)注就可以了~”
“那還是閑的。”陸衍沉忽然沖陸欣瑤笑了笑。
陸欣瑤頓時警鈴大作:“你又在憋什么壞?”
“我的心臟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接下來可能要手術(shù),要休息很長很長的時間,公司不能沒有人管,比起別人,哥哥肯定更信任你。”
“心臟怎么了?”陸欣瑤立馬坐到陸衍沉身邊,“哥你別嚇我,我說要和你搶公司那都是玩笑話,你好好的,我不要當陸氏的總裁!”
陸衍沉低垂眉眼笑了笑。
他知道,陸欣瑤說的是真心話。
“怎么?你是覺得自己無法勝任?”陸衍沉問。
陸欣瑤頓時跟斗雞似的,背脊挺直:“你看不起誰呢?”
陸衍沉立馬笑起來。
許留夏回來,就看到溫暖的燈光撒在陸衍沉的身上,他那么溫柔的笑著,像是一副絕美的世界名畫。
“回來了!”
陸衍沉就是和陸欣瑤說幾句話的功夫,就錯過了許留夏回來的時刻。
他趕忙回頭。
許留夏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后朝著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