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因?yàn)榻裉烊タ葱睦磲t(yī)生,讓你有不好的感受了,所以才會做這么離譜的噩夢。”陸衍沉不斷安撫著許留夏的情緒,“什么世界一流的教授,居然是這樣的水平,我們以后不去了!”
許留夏將腦袋埋在陸衍沉的脖頸中,哪怕她已經(jīng)確定自己在做夢,可抱陸衍沉抱住的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好了乖,我好好的,一點(diǎn)事也沒有,不怕不怕~”陸衍沉輕拍著許留夏的后背,耐心仔細(xì)的哄了許久。
等許留夏終于慢慢平靜下來之后,她抱陸衍沉的力道也逐漸松了下來。
“平復(fù)了?”陸衍沉松開她,溫柔的問。
許留夏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頗為委屈的抱怨:“我以后再也不在白天睡這么久了!”
“我的錯,我該及時叫醒你的,那~想去哪家米其林餐廳用餐呢,陸太太~”
他笑著問。
額頭抵著許留夏的額頭,鼻尖輕輕碰了碰許留夏的鼻尖。
“哪家都不想,想吃你做的海鮮飯了。”許留夏委屈巴巴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不今天太晚了,家里沒有那么充足的食材,明天吃好不好?”
許留夏倒是聽話,沒有胡攪蠻纏,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
晚餐到底是沒出去。
陸衍沉用冰箱里現(xiàn)有的食材,給許留夏簡單做了點(diǎn)吃的。
因?yàn)樨瑝舻木壒剩奈缚诳雌饋聿顦O了。
吃了沒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還有酸奶么?”
陸衍沉又趕忙去廚房,給她做了一個放了她喜歡的水果和巧克力的酸奶碗。
許留夏吃了幾口,還是沒什么胃口。
陸衍沉也沒逼著她吃,她想吃點(diǎn)什么,他就給她拿,一樣少吃幾口,多吃幾樣也就吃飽了。
飯后。
陸衍沉和許留夏就在自家的花園里看了一會兒日落。
周遭安靜極了。
許留夏裹了一條披肩,依偎在陸衍沉的懷里,從噩夢驚醒到現(xiàn)在,許留夏一直在想,如果陸衍沉真的死了,自己該怎么辦。
沒辦法細(xì)想,這個念頭只是冒了出來,許留夏就覺得肝腸寸斷的痛。
看著殘陽漫天,許留夏再次做了決定。
可能對不起沈?qū)ぁ?/p>
也可能對不起被剝奪記憶之前的自己。
但夠了。
她只想高高興興的活著,愛人和家人都在自己身邊,一切和樂融融的。
她不要死亡,也不要生離。
到此為止,不敢將來發(fā)生什么,她的人生只會往前走,不會再回頭看了。
下了決心后。
原本一直在不遠(yuǎn)處游蕩的,另外的那個自己,哀怨的看向她,隨后又隨風(fēng)散去。
許留夏頓覺輕松。
然后忽然翻身,面對面的坐到了陸衍沉的懷里。
陸衍沉還沒反應(yīng)過來。
許留夏就捧著他的臉頰,熱烈的吻了下去。
陸衍沉不明所以。
但知道許留夏是動了情,他短暫的愣神之后,立馬予以了最熱烈纏綿的回應(yīng)。
這一夜。
是久違的兩人都滿意的盡興。
第二天,許留夏睡到了日山三竿,陸衍沉正細(xì)細(xì)的親吻她的肩。
她哼哼了兩聲,轉(zhuǎn)過身去,眼睛都睜不開,但還是摩挲著和陸衍沉接了個綿長的吻。
“不想工作了?!标懷艹琉愖銦o比。
許留夏笑起來,雙手環(huán)住陸衍沉的腰,腦袋在他下巴上蹭了蹭,抱著他還想睡個回籠覺。
陸衍沉太喜歡她的這些親昵的小動作了。
恨不得把人撈起來繼續(xù)。
可落在床下的手機(jī)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陸衍沉無奈的嘆息一聲。
探出手去,把手機(jī)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是謝昀笙。
陸衍沉心里一咯噔,有了不大好的預(yù)感。
“老婆,我接個電話?!标懷艹撩S留夏的腦袋。
許留夏嗯了一聲,松了手。
陸衍沉徑直走到主臥的露臺,輕輕拉上了玻璃門。
“外公。”
“從凌晨到現(xiàn)在,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在干什么?公司也沒去??!”謝昀笙呵斥。
陸衍沉下意識蹙眉。
大概是他太投入了,是真沒聽到鈴聲。
“昨天半夜歡歡嗆奶,咳著咳著忽然就病發(fā)了,一直搶救到剛才才脫離危險期!”謝昀笙沒等陸衍沉說話,帶著哭腔說道。
“地址,我馬上過去!”
電話掛斷。
陸衍沉急忙進(jìn)屋。
許留夏起身,見他臉色這么嚴(yán)肅:“怎么了?”
“公司那邊有點(diǎn)急事,我得趕過去看看?!标懷艹寥ヒ旅遍g換了身衣服。
許留夏很少見有什么事,能讓陸衍沉這樣如臨大敵的。
她套上睡袍,也跟著去了衣帽間。
“要我陪你么?”
“不用,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處理好了立馬就回家?!标懷艹翑堖^許留夏的腰,又親了她兩口,“我走了?!?/p>
許留夏點(diǎn)點(diǎn)頭:“開車小心?!?/p>
“嗯?!标懷艹翍?yīng)了一聲,隨后徑直出了門。
許留夏站在露臺上,看著陸衍沉的車一騎絕塵遠(yuǎn)去,不過……
她的視線望向和陸衍沉車子去往的方向,相反的方向,去公司不應(yīng)該走這邊么?
半小時后。
陸衍沉的車子停到了小盡歡入住的醫(yī)院。
出了電梯。
復(fù)雜照顧小盡歡吃夜奶的傭人,立馬緊張起來。
“你!”謝昀笙見到陸衍沉又要斥責(zé)。
被沈玉儀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醫(yī)生說已經(jīng)度過危險期了,孩子有嚴(yán)重的心臟問題,本來就會因?yàn)橐恍┖苄〉膯栴}發(fā)病,好在發(fā)現(xiàn)的及時?!鄙蛴駜x話雖然這樣說,但陸衍沉看她雙眼紅腫,顯然是哭了好久。
“對不起?!标懷艹劣芍缘馈?/p>
沈玉儀和謝昀笙都愣了愣。
“去看看歡歡吧。”沈玉儀道。
陸衍沉應(yīng)了一聲,趕忙去了病房里。
“真是奇怪?!鄙蛴駜x看向謝昀笙,“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大半年來,陸衍沉和咱們說對不起的次數(shù),比從前所有時間加起來都多。他……真的柔軟了不少呢?!?/p>
謝昀笙笑了笑,但沒接這個話。
只意味深長的看著病房的方向。
病房里。
雖說已經(jīng)度過危險期了,但小盡歡身上,已經(jīng)插著許多檢測生命體征的儀器。
陸衍沉知道女兒還活著時,盡歡已經(jīng)度過了,渾身都插滿管子的時期。
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
心好似被人撕開了無數(shù)道口子,細(xì)密的疼了起來。
“寶寶?!标懷艹羻÷曢_口。
小盡歡睡著了也蹙著眉頭,委屈的撇著嘴角,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似乎在無聲的控訴,她前一晚受了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