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殛懷艹恋牟“l(fā),許留夏和孫白芷原本約定好的,下周一起回國的行程,不得不終止。
她不大放心把陸衍沉獨(dú)自留在這邊。
另外也想再找?guī)讉€權(quán)威的心理專家,帶陸衍沉去咨詢治療。
原定回國那天,許留夏和陸衍沉一起去機(jī)場,送了崔家一大家子。
崔松石有過腦出血病史,實(shí)際上是不適合這樣長途飛行的,他這趟來了之后,下一次估計(jì)就要等許留夏開學(xué)才能過來了。
這中間還有好幾個月。
崔松石萬分不舍得,原本雄鷹一般的男人,差一點(diǎn)就淚灑機(jī)場了。
弄得許留夏也挺傷感的。
“沒事的,我會回去看您!”許留夏連忙安慰。
可崔松石知道,陸衍沉帶他家妮妮出來,就是不愿意她在國內(nèi)受到太多的影響,現(xiàn)在人帶出來了,短時間內(nèi),陸衍沉是不會讓她回國的。
雖然崔松石想到自己外孫女的自由被限制了,心里就窩火。
但記憶療法可怕的后遺癥,是壓在崔松石脖子上的一座大山,讓他不得不低頭。
過了安檢,崔松石越想越難過。
崔策見狀,低聲安慰崔松石:“妮妮不是說,還不大適應(yīng)這邊的生活,短時間內(nèi)會經(jīng)常往返的么?您看您,怎么越來越像個孩子了,這也要哭鼻子……”
“你知道個球!”崔松石狠狠瞪了一眼純真的大兒子,“你以為陸衍沉?xí)拍阃馍厝???/p>
崔策雖然純真,但好在一點(diǎn)就通。
“他也就是仗著我們忌憚妮妮那個后遺癥!否則我們家的姑娘,還能讓他這么拘著?”崔銘對此也十分不滿意。
都說了妮妮不適應(yīng)這邊的生活,來回跑一跑能怎么樣?
他家姑娘是來世上過好日子的,不是來當(dāng)籠中雀的!
“也不知道老二那邊怎么樣了……”崔成低聲嘟囔一句。
崔家就不是會一直讓自己處于被動中的人,如果許留夏因?yàn)殛懷艹恋拇嬖?,日子?shí)在不好過,他們就得做好準(zhǔn)備,把人帶回來。
但因?yàn)橛洃洴煼ㄟ@個破事兒,許留夏現(xiàn)在反而像是被陸衍沉輕易抓在手上,他們崔家人完全束手無措的人質(zhì)了……
而崔毅在醫(yī)學(xué)界的人脈還算可以。
加上崔毅間接造成了妹妹和外甥女的悲慘人生,崔家給了一個讓他戴罪立功的機(jī)會,讓他去摸一摸這個記憶療法的底,以及這個可怕的后遺癥是不是真的存在,又沒有什么和緩、不會傷害到病患的解決方法。
崔毅一查好幾個月。
帶回來的消息都不算好。
那些因?yàn)樵囼?yàn)失敗,導(dǎo)致嚴(yán)重后遺癥的實(shí)驗(yàn)病患,比陸衍沉給的那些視頻里的病患看起來還要可怕。
“老大,你再催一下老二!”崔松石沖崔策說道。
“我三天后要去他那邊轉(zhuǎn)機(jī),我會和他見一面。”
崔松石沒說話,心事重重的往登機(jī)口走去。
加州對許留夏來說,絕對算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她倒是來演出過兩次,但在自己的記憶中,每次演出結(jié)束她都沒停留,出門就去機(jī)場。
崔家人一走,她要找個人出門都難。
“等你開始上學(xué)了,就會在這邊交到新的朋友?!标懷艹涟参吭S留夏道。
其實(shí)朋友不朋友的,許留夏倒是真沒什么感覺。
但這不失為一個接口。
“你說得我在這邊一個朋友也沒有似的,可憐死了。”許留夏不滿的比劃。
“是?”陸衍沉有些驚訝。
“欒欣醫(yī)生啊~”
陸衍沉又是一愣,然后笑起來:“也是,你倆在這里都人生地不熟,的確是可以一起約著出去玩的?!?/p>
“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了?!?/p>
“你那么招人喜歡,她當(dāng)然會愿意?!?/p>
當(dāng)天晚上。
欒欣就接到了,自己醫(yī)生生涯的第一份高薪兼職。
“你的工作本來也是檢測她的狀況,偶爾和她一起出去逛逛也好,這部分是額外的酬勞?!标懷艹吝@樣說,然后給了欒欣一張支票,“這是預(yù)支的兼職酬勞,你可以和我老婆一起買東西?!?/p>
又過了一天。
欒欣坐上了許留夏的全新SUV。
原本許留夏是想買個轎車的,可陸衍沉思前想后,轎車買了,但又多給許留夏買了一輛抗撞擊的G63。
許留夏試駕了幾分鐘,轎車就淪為了阿姨出門買菜的車。
她開著車,去到了海灘附近的一家清吧,選了個極好看日落的位置,和欒欣面對面坐下。
店是兩人隨即選的
被偷聽的可能性幾乎為0。
“你膽子也太大了!”欒欣都被許留夏的舉動驚到了,“他是那么多疑的人,萬一起了疑心把我換掉,你之后要怎么辦?”
“大大方方的,起什么疑心呢?”許留夏在一塊小板子上寫到,欒欣看完,她就擦掉了。
欒欣頗為無奈:“也好,這樣一來我又多了一份不菲的收入,你老公是個大方的人,我陪你逛逛街的錢,都比我之前上班的工資多出許多倍!”
“雙贏?!痹S留夏在板子上寫。
欒欣噗嗤一聲笑了。
許留夏隨后又嚴(yán)肅了幾分,她拿出自己提前寫好的本子,翻開遞給欒欣看。
欒欣低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就沒了。
“我被動過的手腳,他爸爸也對他做過?”
這是沈?qū)ぜ扇漳翘欤谏蛴駜x家中,聽到沈玉儀和謝昀笙說話的內(nèi)容。
“你想起來的?”欒欣壓低聲音,湊近許留夏問。
許留夏搖頭:“所以,確有其事?”
欒欣用沉默代替了肯定的回答。
許留夏下意識點(diǎn)點(diǎn)頭,又將本子翻到下一頁:“那你知不知道,他有一些軀體化的癥狀,是心理疾病引起的?”
欒欣依舊沉默的看著許留夏。
許留夏頓時明白了。
欒欣既然知道,那么這個引起陸衍沉這么嚴(yán)重軀體化癥狀的心理疾病,多半是和他被動了手腳的記憶有關(guān)。
“很嚴(yán)重嗎?”許留夏問。
欒欣這回開口了:“比起那些人格分裂,瘋掉的,不算嚴(yán)重?!?/p>
許留夏心猛地往下墜了墜。
其實(shí)她一直想不明白,沈玉儀和謝昀笙以及陸欣瑤這些人就算了,畢竟都是陸衍沉的親人。
可是崔家人呢?
為什么明知道陸衍沉對她的腦袋動了手腳,還要配合著他一起完成她的楚門的世界?
現(xiàn)在,她似乎猜到答案了。